“下一張你自己寫，爹爹看着。”
“哦！”
靈兒答應一聲，剛要落筆，糾結擡頭，溼，漉漉的大眼睛，猶如初生的小鹿一般，純潔無害，“那個，我不會寫，大叔，你還教我好不好？”
趙無疆：“……”
他能拒絕嗎？
無奈道：“好吧，最後一張，下次自己寫好不好？”
“嗯，好噠！”
靈兒滿意笑了，透出一絲得逞。
只是一張寫完，靈兒還是不會寫，繼續可憐巴巴的看着趙無疆，趙無疆只能妥協，不知不覺，幫她把十張大字給寫完了。
靈兒按捺心中的喜悅，小算盤打的啪啪響，自己寫多慢啊，爹爹握着寫，不到一個時辰，搞定！
“大叔，時間不早，我困了。”
“洗漱休息吧，餓不餓？
要不要喫點兒宵夜？”
靈兒笑的眉眼彎彎：“好啊，清淡的牛乳粥，好喫不發胖，還能養皮膚。”
趙無疆失笑：“這麼點兒人，還懂養皮膚？
廚房做好了，記得刷牙！”
“知道了。”
小四兒臨走看趙無疆一眼，有些無奈，有些憐憫，又一個被妹妹坑而不自知的人。
沒辦法，誰讓她妹妹魅力無邊，誰都得在她可憐無辜的眼神下敗下陣來。
奴才伺候他們喫宵夜，洗漱睡覺，趙無疆還有的忙，陪女兒得就熬夜批閱奏章。
小劉公公提醒他道：“皇上，小公主的字兒，算她自己寫的嗎？一半兒是您代勞呢。”
趙無疆斜睨他一眼，“朕不知道嗎？
自然要成全女兒的小心思。
白天被我抓着，心裏正鬧脾氣呢，你不讓她得逞，她能高興？”
小劉公公佩服道：“皇上英明。”
哄女兒都哄的不留痕跡，當爹當成這樣，也是用心良苦！
趙無疆笑笑，心情愉悅，小丫頭跟爹玩兒心眼兒呢，且讓你高興兩天，慢慢入甕，以後讀書寫字兒，由不得你不做。
父女倆明爭暗鬥，說不上誰輸誰贏，趙無疆樂在其中。
批閱奏章的效率都格外高，等看到一封請封的摺子，肖浪的名字，讓他大驚失色，這不是愛愛的化名嗎？
迫不及待看完奏章，一顆心差點兒沒蹦出來。
我的老天爺，愛愛可太猛了，她那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居然敢硬剛北戎的千軍萬馬，她也不怕折在戰場上？
趙無疆的印象裏，都是他家皇后怎麼的嬌弱無依，可愛善良，就算有點兒武藝，也是僅僅能防身，戰場最是無眼，她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連忙給龐少淵寫了密信，加急送過去，說明了肖浪就是愛愛，讓他務必好好照顧她，留她在元帥府，等自己和孩子過去團聚。
一夜未睡，滿心的欣喜和後怕，愛愛還是那麼在乎他，爲了他的江山付出一切，又給他生下這麼可愛聰慧的兒女，終其一生，他都還不清愛愛對自己的付出。
這次團聚，什麼自尊臉面，都不要了，只求愛愛肯接受他，他做什麼都願意的。
……
就在這一夜，蕭天愛帶着薛仁貴等親信，和徐長平等斥候，連夜出了城，馳騁在西北空曠荒涼的草地上。
四周好像都是一樣的景緻，分辨不出東南西北來，蕭天愛等人大多是剛上戰場，倒也沒懷疑。
沉默喫着幹餅子，馬兒四處散開，自己喫草，一切都是這麼的安靜祥和。
蕭天愛主動和徐長平說話，問他：“還有多久能到？”
徐成平：“按說也就五十多里路，但是中間會有北戎探子活躍的地方，咱們要避開，所以繞路之下，需要多走許多路，不出意外，午時就能到。”
“都聽徐隊長的，我們初來乍到，也不懂這些。
徐隊長在這兒當兵多久了？瞧你年紀，也不像是新兵，斥候軍最危險，你們的功勞肯定不小，升官應該不算難吧？”
徐長平面色晦暗：“肖伍長，很多事你都不懂的，只咱們這座嘉平城，就有近五萬將士，沒有關係提拔，也沒有出衆的能力，想要出頭，可不是一般的難。
我在小隊長的位置上都幹了五年，你自己想吧。”
心中卻道，對不住了，這次用你的命，來換我的升職，誠意伯許諾了千夫長的位置，我已經等了五年了！
蕭天愛同情道：“確實挺難的，軍中都有自己的規矩，今日得徐隊長關照，日後我若能更進一步，必定會幫你的，只要你能力足夠，升官不是問題。”
徐長平卻搖搖頭：“肖伍長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怕不瞭解現在的局勢，你是很厲害，一人當關，萬夫莫敵，可是最大的短板，是沒有靠山，能做上千夫長的位置，都是北戎這次用咱們的人來威脅，你累積了聲望。
可之後再想升職，就得靠關係了，現在軍中中層將領的升遷，大多把握在一些老將軍和成家人手裏。”
蕭天愛：我那是一娘當關，萬夫莫敵好不好！
心中吐槽，嘴上繼續問道：“成家人？什麼來路？很厲害嗎？”
反正她已經是個死人了，徐成平不介意多說一些，道：“成國公和師太傅，是朝中文武兩派的中堅人物，成國公是當今聖上的老師，教導他習武行軍，今上的戰神威名，一半兒是成家軍幫忙打下來的。
你想想，成家在軍中有多大的威望？
說句不好聽的，就連現在的大元帥冠軍侯，都得看成家人的臉色，否則掌不住整個西北軍隊。”
蕭天愛驚愕：“皇上就這麼信任成家人？
一軍之主，兩個派系，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徐長平樂了：“你還懂這個？
咱也不懂，但是吧，聽同僚吹牛說，這叫什麼制衡，皇上的手段。”
蕭天愛有些不能理解，制衡是好事兒，但是軍中人大多桀驁，不會輕易服人，沒有絕對的權威，降服不了那些個驕兵悍將，看來龐少淵這個大元帥，做的也不輕鬆呢。
……
一番交談，徐長平心中更加惋惜，多好一苗子，可惜了，行事太高調，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一個時辰之後，繼續趕路，蕭天愛初次見到西北的風光，挺新鮮的，饒有興致觀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