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愛驚喜站起來,接過蔣少川的情報,淚水忍不住落下來,滴落在上面,讓姜公公也忍不住擦擦眼角,皇后太難了。
別人只看到她霸道強勢,手段凌厲,比趙無疆在位之時還要厲害,皇室宗親全給丟到窮鄉僻壤去喫土,滿朝文武噤若寒蟬,都很意外皇后會這麼狠辣,以前她可是最溫柔,最善良的小可愛。
皇上發怒,她都會勸着,幫朝臣們解圍。
現在倒好,沒有殺的人頭滾滾,都是蕭天愛自認脾氣好了,誰敢說個不字,立馬給擼了官職,在朝堂上給她看到了,她能當場給剁了。
早些年趙無疆不想朝堂有大的變動,對他們多有妥協,換來的就是一個個倒戈四皇子,還敢對他下狠手,蕭天愛能有好臉色給他們就怪了。
迫不及待打開一看,顫抖着道:“蔣少川還算有點兒用,真的找到線索了,只要他還活着就好。”
蔣少川只是找到了疑似他的行蹤,並沒有見到人,先給她一點兒希望,別給急壞了。
他捲入暗河,受了很重的傷,漂泊兩天,被一個小村子裏打魚的給救了,只是那戶人家爲了給他看病,帶着他進城去了,他們還需要進一步去找。
“我要去親自去見他。”
蕭天愛看完之後,很快有了決斷,她就知道,趙無疆不會那麼短命的。
“可是娘娘,您的身子……”
姜公公很擔心,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快七個月,奔波勞碌萬一出點兒意外可怎麼是好。
蕭天愛輕輕摸一下,眼底閃過溫柔,“這個孩子很乖,隨我走了幾千里路了,不差這點兒,安排一下,明日就啓程。”
那個地方離着洛城也有數千裏,路上得走數十天,蕭天愛一刻都等不及了。
“好吧,奴才馬上去。”
蕭天愛這一胎也算是一波三折,心中忍不住發牢騷,爲何老孃懷孕就不能安安生生的?
人家女人懷孕,如同老佛爺一般,衆星拱月,全家都關懷備至,過着豬一般的日子,到了她這兒完全不一樣,懷着的時候跟驢似的沒個安生的,倒是卸了貨更自在。
哎,還是趙無疆害的,嫁人不淑,這次是徹底醒悟了。
靈兒和二哥的離家出走計劃,因爲蕭天愛的離開,沒能成功,他們要乖乖等在宮裏,孃親會把爹爹帶回來,一家團聚。
聖女是想親自去,讓蕭天愛留在宮裏,心疼她懷着身孕,但是蕭天愛態度極爲堅決,執意要去,她不親自去看看,在宮裏也呆不住,聖女只好由着她去,自己守着朝堂。
趙無疆父子倆治國本事不說怎麼樣,娶的倆皇后倒是極特別,極爲厲害的。
……
此時已經到了冬天最冷的時候,一路上還飄了幾次雪花,好在沒有西北那麼大,沒耽誤行程。
蔣少川留下手下去尋找,親自趕來接應蕭天愛,這位姑奶奶可懷着龍子了,怎麼一點兒也不小心,誰家孕婦這麼彪悍?
半路上兩人會和,瞧見蕭天愛沒事兒人一樣,蔣少川才放心些。
“消息可靠嗎?”
最初的驚喜之後,她已經很冷靜了,心如止水。
蔣少川趕緊道:“***,村民的描述和時間來看,像是皇上,只是皇上昏迷病重,傷勢嚴重,村子裏的人湊了些錢,那個漁民帶着去城裏尋醫了。”
“嗯,許是如此吧。”
蕭天愛神色莫名,讓蔣少川看不透。
終於到了這個叫沛縣的縣城裏,早有懸鏡司暗衛等在哪裏,蕭天愛也沒休息,直接去了他們查到的地方,一間很小的院子,略顯殘破,不過收拾的很乾淨。
蔣少川幫她打開門,蕭天愛邁進小院裏,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在屋檐下守着爐子熬藥。
“你們找誰?”
少女沒有拘謹畏縮,警惕盯着他們,一雙杏仁眼很是靈動,常年勞作形成的蜜色皮膚,五官算不上絕美,卻也別有一番韻味,妥妥一小家碧玉。
蔣少川也有點兒懵,“你是誰呀?”
少女一挑眉,眉眼多了些潑辣,一手掐腰一手撿起一根木棍,指着他道:“你闖進我家院子,還問我是誰,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找抽,姑奶奶可不怕你!”
蔣少川:“……”
堂堂懸鏡司司主被人罵了,還不能回嘴,這叫什麼事兒?
“姑娘別怕,我們沒惡意,是來找人的。
聽說你家救了一個青年男子,是我的家人,可否讓我見一見?”
少女看她滿身貴氣,親切溫和,多了幾分好感,“這樣啊,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他不是很好,你們見了就知道了。”
少女領着他們進門,陰沉的天空,逼仄的屋子,一時間都看不清楚屋子裏的模樣。
“在裏面呢。”
三間的堂屋,左邊是內室,中間待客,還有一間是廚房連着的小屋子,牆上都能看清楚土坯裏的枯草,蔣少川心中酸楚,差點兒落下淚,皇上何等尊貴,居然住在這麼簡陋的屋子。
蕭天愛掩蓋在披風裏的手忍不住攥緊,她怕是空歡喜一場,不是趙無疆該怎麼辦?
內室只一張牀,一覽無餘,不過窗戶裏透出的光,恰好可以看清楚牀上的人,鬍子拉碴,一條腿綁着夾板,眼神明亮卻迷茫,聽到動靜,緩緩轉身看向他們。
“主子啊,真的是你,卑職終於找到您了。”
蔣少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哭了起來。
蕭天愛則定定看着他,雖然瘦了很多,憔悴的不成樣子,卻是趙無疆無疑。
她沒有落淚,反而更加平靜看着他。
趙無疆眼底一絲意外閃過,隨即警惕問道:“你們是誰?”
“額,主子,卑職蔣少川啊,您……,您不認識卑職了嗎?
那麼……”
他轉頭看向蕭天愛,會不會臉皇后都不認識了?
要不要這麼狗血?這個事實多傷皇后的心啊。
“他什麼都記不住了,大夫說磕到了腦袋,能撿回命來已經不錯了,剛開始發燒說胡話,七天沒醒,我都以爲他熬不過去,想不到還能醒來。”少女替他們解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