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賀蘭嫣的所有幻想期待都被同羅渾給毀了,殺了他都難消心頭之恨。
“格格別急着回家,去王宮裏多住些日子,我要七公主的一舉一動,格格難道沒看出來?七公主纔是那個高僧的保護傘,沒有了公主,一個僧人,還是個外來者,他還不是格格的囊中之物嗎?”
賀蘭嫣冷靜下來,盯着他滿是怨恨,“你到底想要什麼?要了我的身子,還想讓我去養別的男人,你同羅渾好歹也是一族少族長,上趕着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嗎?”
同羅渾哈哈一笑,這個女人突然變聰明瞭,道:“女人嘛,我已經看透了,也不指望你們忠貞與我。
成靜芙口口聲聲說愛我,崇拜我,離開我不能活,我全信了,結果呢?
事情敗露,她毫不猶豫把我給賣了。
搭夥兒過日子,各取所需就行了,什麼情啊愛啊的,都是虛的。”
賀蘭嫣信了一半兒,成靜芙確實做的不地道,同羅族這次裏子面子丟個乾淨,沒少惹人笑話,恨她也在情理之中。
同羅渾又道:“你沒看出來,七公主其實是喜歡那個和尚的,說不定人家兩人已經勾搭在一起了,你摻和進去,那和尚能喜歡你纔怪?
比起美貌,權利,公主可甩你幾條街呢!”
“住口,你不要說了。”
賀蘭嫣內心裏是嫉妒赫連泫雅的,高貴的出身,漂亮的外貌,從小就是她的陪襯,賀蘭嫣怎麼能甘心?
如果不是貪圖赫連泫雅給的那些東西,她纔不會巴結討好她呢!
……
赫連泫雅很意外,表妹不是說要回家的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們家格格身體不適,得多留幾天,叨擾公主了,派奴婢來和公主稟告一聲。”
赫連泫雅擔心問道:“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大夫?”
丫鬟道:“多謝公主關心,女孩子家那點兒事兒,過幾天就好。”
“我知道了,伺候好你家格格,想喫什麼吩咐廚房去做。”
女孩子總有幾天身體不舒服,赫連泫雅沒多想,她愛住就住幾天吧。
賀蘭嫣這次回來的很低調,而且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以前伺候的奴才都不放在眼裏,這次和顏悅色,賞賜起來極爲大方,不過都會明裏暗裏打聽一些赫連泫雅的事情。
這些動靜瞞不過梅莉姑姑的眼睛,給赫連泫雅提個醒,“賀蘭格格到底想幹嘛?她不纏着普玄大師了,反而對公主很關心,以前她從不在意這些的,公主,咱可要小心些。”
赫連泫雅不想把人往壞處想,畢竟從小姨母是很疼她的,賀蘭嫣如同親妹妹一般,可她不是小姑娘了,不會盲目天真,寄希望於人性,吩咐道:“你派人盯着她,別驚動了她,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好,奴婢一定盯緊她,公主想想先國主,你幫他守着江山,多少人都在打你的注意,不能太心軟。。”
“我知道的,姑姑,不是還有你爲我,操心嘛。”
梅莉姑姑笑了:“公主不怪奴婢放肆就好。”
“哪兒會?除了阿孃,姑姑是待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能信任的人了。”
赫連泫雅有些感慨,站得越高反而越來越孤單越冷了。
賀蘭嫣養好身子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再次出現在楚晏面前的時候,楚晏還有些意外,險些沒認出來,她眼裏的光沒有了,只剩下幽暗,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死的。
原本的大大桃花眼加上天真嬌憨的性情和蕭天愛有幾分像的,現在已經毫無相似之處,只有一雙有型無神的眼睛了。
“普玄大師,後天是每個月講經的日子,大師會不會去講經?”
楚晏淡漠道:“會的,不過此事應該不是賀蘭格格該管的,格格手伸的有點兒長了,客人要有客人的自覺,別惹主人厭惡。”
賀蘭嫣說服自己要平心靜氣和他說說話的,遭遇那些痛苦的事情,只有他能安慰自己,只是沒想到,他一張口就戳着自己的肺管子。
“你……,大師你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嗎?我好歹是客人,你算什麼人?管起別人的家事了。”
楚晏嘴角掛上諷刺的笑,“我想管就管,與你何干?
最煩你這種自作聰明,自以爲是的女子了,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說出更難聽的話。
你對我徒兒下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別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賀蘭嫣從他眼裏看到了厭惡,以前他也敷衍自己,但是都是平靜客氣,沒有現在這麼厭惡,到底哪裏不對了?
“大師,你回答我一句話?我保證以後絕不來打擾你。”
賀蘭嫣咬牙問道,楚晏低垂着眉眼,“你問。”
“你可曾有一絲喜歡過我?”
賀蘭嫣盯着他的眼睛,像是抓着最後一根稻草。
楚晏:“起碼是不討厭的,但是現在挺煩的,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只是內心的黑暗污染了它,遮住了它的光芒。
賀蘭格格,請你珍重,女孩子要善良,惡毒的女人不會有好下場的。”
賀蘭嫣心中一顫,難道他知道什麼了嗎?
“多謝你跟我說實話,告辭。”
“阿彌陀佛!”
楚晏閱遍人生百態,看出賀蘭嫣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關他什麼事兒呢?
又不是她爹孃親人,輪不到他來操心。
剛邁步,猛然看着假山後面,冷喝道:“誰在那裏?出來!”
多多和昭兒期期艾艾走出來,昭兒跟小尾巴似的,膽怯卻又很興奮,跟着哥哥一起做壞事兒好激動!
“小博,你自己調皮還帶着國主調皮,摔着碰着怎麼辦?”
楚晏沉着臉教訓他,小博笑嘻嘻道:“男孩子嘛,摔摔打打更健康,這可是師父你說的。
師父啊,你真不喜歡那個格格嗎?跟她說那麼多話,不像你的爲人啊!”
楚晏按的手指頭嘎巴響:“你過來跟爲師說說,爲師是什麼樣的人!”
“不要,”多多果斷拒絕,過去捱揍嗎?
“我中午和昭兒一起去姐姐那兒喫飯,師父自己喫吧,拜拜!”
一隻手把昭兒夾在胳膊底下,眨眼睛跑沒影了,昭兒的護衛看的目瞪口呆,小王爺好快的腿腳!
……
昭兒樂的胳膊腿兒亂晃,以前成靜芙帶着他的時候,含在嘴裏怕化了,什麼都不讓做,男孩子本就調皮好動,給養的呆板死氣,沒有一點兒鮮活氣兒。
跟着多多混兩天,男孩子的天性激發出來,開朗淘氣,纔像個孩子。
兩人跑進赫連泫雅的宮裏,都是一頭一身的汗,赫連泫雅放下奏章,讓人打水給他們洗洗。
“跑什麼呢?一身的汗,快喝點兒水。”
多多噸噸噸灌下一盞茶,昭兒學着他,一盞茶喝下去,自己先笑起來,雖然不知道有什麼可笑的,但是就是覺得開心。
赫連泫雅感慨道:“昭兒變的愛笑了,活潑可愛,小博帶弟弟帶的很好,姐姐很滿意,姐姐沒看錯你。”
“真的嗎?其實我也沒做什麼。”
多多有些不好意思,以前都是哥哥姐姐帶他玩兒,他是最小的,昭兒開始跟着他的時候只覺得煩,斷胳膊短腿兒的,還是個愛哭鬼,真不想帶他玩兒。
這是他怎麼兇都兇不走,宮裏也就他一個孩子,只要跟他玩兒了。
現在被赫連泫雅誇獎,暗暗下決心以後對昭兒好一些,起碼等他追自己的時候跑的慢一點兒。
……
皇宮每個月十五都有高僧講經,專門給貴族們講解經文,普及佛法。
楚晏講經這一日,大殿裏坐滿了人,其中以女子居多,都癡迷的看着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只顧這看臉了。
楚晏法相莊嚴,愛看就看吧,又不是少塊兒肉,誰讓爺長這麼好看呢,太好看了也是一種煩惱呢!
大半天的講經彷彿一眨眼就過去了,楚晏起身告辭的時候,貴婦人們才如夢初醒,“大師,別走啊,再講一會兒唄?”
“貧僧累了,如果夫人想聽,可以由我師弟代勞。”
皮膚黧黑,相貌普通的師弟走出來,夫人們齊齊噓一聲,誰想看這麼醜一張臉?
師弟冷着臉,心裏吐槽,我們是佛祖座下弟子,又不是唱戲賣藝的,還要看臉!
既然漂亮高僧不講經了,人也走了一大半兒,師弟講不下去,師兄啊,不帶這麼坑人的,下次我先講,你壓軸。
楚晏離開的時候,遇到了麻煩,同羅渾一臉陰森笑意,攔着他的路,“大師,可否賞臉談一談?”
楚晏:“有話少族長請說,貧僧聽着就是了,不耽誤少族長的時間。”
“怕是不敢吧?大師啊,你處心積慮留在我們王宮,到底想要什麼?今日我把話說在明處,請你離開王宮,我不希望再王宮裏看到你。”
楚晏眼睛垂下來,遮住眼底的精光,“爲什麼?”
“因爲公主馬上就要是我的妻子了,我不想我的妻子給我戴綠帽子,要不是看你是個高僧,信不信我早弄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