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但是內宅沒錢的事兒府里人也都知道了,冰冰心情很不爽。
什麼王府啊,才五萬兩銀子就掏空了嗎?
親信丫鬟紅蕊問她:“姨娘,咱們該怎麼辦?”
“王爺都說了,讓我隨便喫,錢的事兒輪到我一個小妾來操心嗎?
東西都出手了嗎?手裏有錢,心裏纔不慌。”
“都是上等的好東西,很好出手,不過還是虧一下,換了四萬兩銀子。”
“哎……”
冰冰一張臉陰晴不定,那些補品都沒捨得喫,送出去賣給二道販子,加上和外面的商鋪勾結,做假賬套取銀子,費盡心機才得了這麼點兒錢,她不大滿意。
“已經不錯了,姨娘,來日方長。”
孟宜寶說的不錯,久貧乍富,胃口已經被她給養大了。
也不想想,以前她做花魁,倚門賣笑,尊嚴喪盡,一晚上能有一百兩分紅已經是偷着樂了,現在居然看不上四萬兩銀子了。
”你懂什麼?趁着王爺對我的熱乎勁兒,我不使勁兒撈錢,天知道他哪天膩了我,我還能撈得到嗎?
讓你找的穩婆找到了嗎?我這一胎必須是男丁!”
她要找的穩婆可不是正經穩婆,青樓本就是下九流,其中一類人就有醫婆,冰冰沒那麼大的能力玩兒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把戲,萬一生的是女兒,找外面的男嬰來調換。
府裏那麼多雙眼睛盯着,操作性不強,所以她想的是,那些穩婆手裏都有祕方,能摸得出男女來,就算是女孩子也不怕,喝藥就能轉胎。
“已經找到了,明天就能來。”
冰冰摸摸肚子,已經五個月的肚子,鼓囊囊的,眼底滿是野心。
……
府裏缺錢的事兒瀾太妃也知道了,晚上一家喫飯的時候,讓人交給孟宜寶一個匣子,道:“這是我的私房,補貼家用吧。
管家管成這樣,你這個王妃可不夠合格。
別說我用了你們的銀子,害的家裏艱難,我有的是錢。”
她這麼多年做貴妃攢下不少的私房,說話硬氣的很。
孟宜寶接過來,遞給丫鬟,俯身行禮:“母親這話說的,折煞兒媳了,兒媳從未這麼想過,兒媳的錯,日後一定會改。”
冰冰眼底閃過金光,看着瀾太妃跟金山似的,忘了老太婆了,她可是宮裏出來的,私房肯定不少。
“太妃,都怪我,是我喫的補品多了,害的府裏沒錢,都是我的錯,打從明天起,我什麼補品都不吃了。”
她又蹦出來說好聽話,一臉的愧疚難安。
雍親王道:“怎麼又說這種話?咱們王府難不成管不夠你的補品喫嗎?再說那都是我兒子喫的,你也是爲了兒子好。”
瀾太妃也道:“放心吧,我的錢還能帶到棺材裏嗎?就是給子孫花的,咱們王府不缺這點兒錢!”
王側妃嫉妒的臉都扭曲了,她懷孩子的時候要圖賢惠人設,補品都不敢多喫,沒見太妃和王爺對自己這麼好過。
此時腸子都悔青了,那時候就該藉着肚子可勁兒的作,十個月的老佛爺待遇,不享白不享,孩子生下來了,誰還把你當盤菜?
可是沒辦法,機會錯過了。
孟宜寶冷眼看着不說話,瀾太妃以前挺聰明一個人,現在怎麼看着跟糊塗老太太似的?
我就靜靜看着你們作妖吧,總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冰冰感激涕零,謝過太妃謝王爺,最後還挑釁看了王妃一眼,佔着正室的位置又怎樣?丈夫,婆婆不喜,日子且有的熬了。
孟宜寶對她的挑釁視若不見,靜靜喫飯。
……
銀子風波解決了,全府都鬆口氣,他們那點兒錢雖然不多,但是要養家的,指着月例過日子,發不出月例來,他們就得考慮後路了呢。
瀾太妃給孟宜寶的只有三萬兩銀子,孟宜寶對外宣稱是十萬兩,甚至給下人們多發了半個月的獎金,收買人心。
瀾太妃摸不透她什麼心思,不過能借給兒子這麼多的錢,瀾太妃也有面子不是?
下人們行禮都恭敬幾分,知道錢是太妃出的,這可是衣食父母啊,瀾太妃索性不想了。
冰冰聽到這個消息,激動的眼珠子都紅了,隨手就是十萬兩銀子呀,死老太婆真有錢!
要是這些錢都能給了自己,豈不是發財了嗎?
紅蕊道:“姨娘想從太妃那兒弄銀子?難上加難吶!”
太妃是女的,又不是百合,不喫她的美色啊,怎麼迷?
你去找姚鶴笙來,有筆大買賣,問問他做不做?做完這一次,下半輩子可勁兒造都造不完的錢。”
“姨娘高啊,奴婢馬上去辦。”
姚鶴笙名字取的文雅,聽着像個文人雅士,其實就是個——戲子!
這時候的戲子地位還不如花魁高的,大家都是下九流,平日也有來往,誰也別瞧不起誰。
姚鶴笙唱花旦的,天生的男生女相,一張臉比女人都美三分,身若扶柳,不知道迷住多少人。
當然都是男人,這個時代的女人被條條框框束縛着,可不敢養戲子。
說白了就是個戲子加賣屁股的。
姚鶴笙上一個金主脾氣太暴躁,畢竟不是女子,身體喫不住,早有心換了,這次得知是雍親王府,馬上來了興致,這個城裏有誰敢不給親王府面子?
“雍親王也好這一口啊?那我豈不是要和你主子爭寵了?
哎呦,你家主子真好,這個買賣咱接了。”
姚鶴笙一甩手帕,眸光流轉,風流蘊藉,男人女人都扛不住,真正的男女通殺!
紅蕊尷尬道:“不是雍親王,王爺不好男風,是……”
“那是誰啊?你家主子還想養着我不成?雍親王不得打斷我的腿!”
風險太大的買賣不能做,姚鶴笙可不傻,相反很機靈。
“是雍親王——他娘,瀾太妃。”
“什麼?哈哈……”
姚鶴笙愣一下,隨即笑的前仰後合,紅蕊惱了:“你笑什麼笑?太妃可漂亮了,那可是伺候過皇上的女人呢,雖然歲數大了點兒,但是歲數大知道心疼人啊!
我告訴你,太妃可有錢了,貼補兒子家用出手就是十萬,只要你哄的她歡心,下半輩子躺着花都花不完。
但是有個條件,我們主子要七成,她牽線搭橋,給你說好話,爲的也是錢。”
“太黑了,你家主子什麼都不做,牽牽線就要我七成?出力氣討好人的活兒不還是我嗎?
最多五五分,老女人可不好搞!”
“你先試試,萬一不行呢?太妃可是宮裏出來的,規矩大的很,說不定不上你的套。”
紅蕊見過太妃,撲面而來的貴氣,讓她自慚形穢,那可是真正的貴人,伺候過皇上的。
“哈哈,你就不懂了?越是端着的女人,越好搞的定,更別說是皇上的女人了,一年到頭能得幾次寵幸?其實就跟守活寡差不多。
我出手你放心,她逃不過咱的手掌心。”
紅蕊只好道:“你先準備着,三日後是太妃壽辰,我家主子請你們進府唱戲,儘可能多唱幾天,你的機會就在那幾天。”
兩人說定一些細節,紅蕊回府,跟冰冰準備戲班子進府的事兒。
青杏一直派人注意着冰冰這邊,每天都跟孟宜寶稟告:“冰冰姨娘倒是安分,但是她的丫鬟可不安分,整天往外跑,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好事兒!”
“靜觀其變吧,盯緊點兒,不過礙不着咱們,你就別管。”
孟宜寶冷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演出什麼樣的大戲來。
……
太妃壽辰,自然要大辦的,城裏的官紳富豪全部來賀壽,孟宜寶每年都操持這些,早已準備好了,壽宴忙而不亂。
戲班子是必不可少的,冰冰都不要去找太妃推薦,直接找了管事兒的,推薦一個戲班子而已,她正受寵,管事不好不給面子,姚鶴笙順利進了府。
太妃在宮裏也看戲,不過那時候太后喜歡清靜,皇后忙活太子,她只是個貴妃,哪兒能隨着心意看戲啊?
今日一看戲臺上美若天仙的花旦,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好漂亮的人呢!
“太妃,這是姚鶴笙,城裏最紅的花旦了,戲臺上好看,下了戲臺更好看呢,待會兒妾身讓他給您賀壽,逗個悶子!”
“一個戲子,也配給我賀壽?
忘了我說的話了,記住你的本分。”
出乎冰冰意料,太妃居然呵斥她一頓,趕緊求饒,太妃擺手把她攆走了。
冰冰心裏惴惴不安,難不成這個招數不管用?
貴婦人們私底下竊竊私語,很看不起冰冰,一個花魁燒了高香進王府,還想把她在青樓那一套帶進來,果然是上不得檯面。
瀾太妃心中不悅,果然難登大雅之堂,剛纔就不該讓她在自己身邊伺候。
戲臺上,姚鶴笙婉轉的歌喉,柔軟的身段,讓瀾太妃不自覺多看幾眼,加上姚鶴笙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看着她,溫柔多情的眸子,像是見到了初戀,讓瀾太妃的心有點兒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