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常間,她並不會去偷聽家人的隱私。
她聽見爹孃震驚得無以復加的聲音,許是太震驚,沒忍得住拔高了音量,透過房門,恰好被江笑笑聽了個正着。
“你說什麼?”
“唐文坤死了?”
緊接着,便是江河的解釋。
他提到了抓捕六大惡盜的賞銀,還有不要賞銀的事情。
交待完這一切,江河便沉默下來。
不止他一人沉默,堂屋中的氣氛,是從來沒有過的沉寂。
哪怕與之相隔如此遠的距離,江笑笑彷彿都能感受到堂屋中壓抑到極致的氣氛。
饒是江笑笑也沒有料到,唐文坤竟然死的如此之快。
一個念頭在心間轉圜。
莫非……這中間還有什麼隱情?
江笑笑若有所思,要麼就是六大惡盜招惹了什麼大人物,所以吩咐只要是與其有勾結的,可立即處死。
否則,江笑笑還真想不出來有什麼理由是能讓唐文坤立馬歸西的。
這中間,也不排除有那千兩賞銀的緣故。
江笑笑抿了抿脣,她不是聖母,她並不同情唐文坤。
如果不是因爲她曾經的一個善念,在毫無防備之下,今日早就死在那六人手裏了。
他們與唐文坤無異於是滅門之仇,只不過他棋差一着,沒料到湯圓和黑熊,所以他死了。
江平富顫抖着脣,似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卻化成一聲嘆息。
拍了拍江河厚實的肩膀,“你也不必太自責,那也不是咱主動招惹的。”
周秋菊握緊了他的手,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魏玉梅睨了他一眼,“我們一家人從來不主動招惹誰,是唐文坤那喪良心的眼紅清風徐來,忍不住對我們出手。
總不能別人都把刀架咱們脖子上了,我們還不還手,眼睜睜見着大家去死吧?
我們這是正當防衛,他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怪不得任何人。也……用不着同情他。”
江河眸光顫了顫,“我知道,就是怕節外生枝,所以我寧願不要那賞銀。
這事兒,不要告訴兩個小丫頭。”
“嗯,確實不宜讓她倆知道,”江平富點頭。
幾人殊不知,江笑笑已經在外面聽了個完全。
接下來,江平富又跟江河提了一嘴蓋房子,請護院的事情。
江河自然是沒有不同意的,與大家商榷一番,便也敲定了,就差一些細節。
江平富這時發話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先到這裏,反正明天不用去酒樓,回房睡覺去吧,明天再商量也不遲。”
爹不說還不覺得,他一說,江河只覺得身體中那些疲憊就翻涌上來了,應了一聲。
似想起什麼,連忙道:“爹,明天我送笑笑去鎮上,順便跟酒樓裏說一聲,在笑笑上學那段時間,我就在鎮上轉轉,看看護院的事情。”
“那成。”
本來魏玉梅準備帶着月月,跟笑笑一起去賣香水的,奈何生了這檔子事情,她是一點兒心情也沒有了。
“好,兒子記下了。”
聽到這裏,江笑笑便知道談話差不多接近尾聲了,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給牛餵了一大碗稀釋過後的靈泉水,躡手躡腳跑進自己的房裏。
她躺在牀上,側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而後是開門、關門,一陣窸窸窣窣脫衣服的聲音傳來,她才鬆了口氣。
這一天當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江笑笑本來心神俱疲,想到湯圓給她送來的那顆人蔘,不得不強忍着疲憊,一個閃身進入空間。
當時事發突然,江笑笑只來得及把人蔘和黑熊給的兩個桃子收進空間。
在空間裏挖出一個土坑,把鬚子盡失的人蔘種下,又澆了一滴靈泉水,這纔出去睡覺。
江笑笑一覺睡到大天亮,如果不是江河在她房間外面喊,她今天可能就要遲到了。
麻利地收拾好,拿上書包,以及昨天剛蒸餾出來的香水,便踏着晨光,跟大哥一起去了鎮上。
值得一提的是,昨晚那牛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幽幽地盯着江笑笑的房間看了很久。
權衡一番,到底是沒有逃離這個另它覺得驚恐的地方。
主要是那隻老虎跟黑熊看起來就很兇,它怕逃出去被它倆給吃了,它思考了很久,最終決定留下來。
再不濟,小主人能制衡住那兩隻大塊頭不是?
今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江河晃眼一看總覺得這牛,對笑笑好像有點兒諂媚?
等到細細看過去時,它還是一副呆板的神情,暗襯自己是看錯了。
江笑笑一直繃着臉,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她知道是什麼原因。
因爲牛昨晚目睹了一切,覺得熊瞎子和老虎在她面前都很溫順,所以想討好她。
“大抵是因爲昨天的事情嚇到娘了,娘說今天就不陪你去了,大哥等會兒來接你,我陪你去。”
江笑笑昨天就聽到了,不動聲色點了下頭,裝作自己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他先去了一趟酒樓,告訴大家今天休息,歇業一天的事情。
“對了,大哥,婉柔告訴我如果想跟着師傅學更正統的武術的話,可以去找秦修遠秦大哥,他之前就有在幫忙張羅着。”
江笑笑湊到他耳邊,告訴大哥秦府的位置在哪兒。
“嗯,大哥知道了,”江河臉上一點兒也看不出有昨天那麼心事重重,嘴角噙着笑。
親自把笑笑送到書院門口,看着她走進去後,才放心離開,到茗前霧雨去買了一些茶葉,到秦府拜會秦修遠。
畢竟是他要請人幫忙,總不能空着手去。
這兩天酒樓的生意是真的很不錯,除開笑笑的分紅,可以流動的資金,再加上爹孃給的銀子,統共剩下一百零三兩。
媳婦兒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清點出了一百兩銀子交給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