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書法課堂,便有人跑過來問她:“江笑笑?你大嫂當真是配合了官府救出了那些被人販子拐走的小孩?”
看來有很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江笑笑抿了抿脣,她其實是很樂見其成的。
經由官府那邊發聲,這件事情肯定會引起轟動,凡事有利弊,這樣固然會讓更多的人聽說這件事情,但卻於大嫂名聲無礙。
當時大嫂是真的存了救人的想法,江笑笑眼睫輕顫,點了點頭。
“真的?”
“那也太厲害了!”
墨弦走進來,輕咳一聲,打斷了衆人的談論。
江笑笑心底鬆了口氣,忽然覺得少了什麼,轉眸看去,結果發現身旁的位置上沒人。
眼底閃過疑惑,等到下課休息的時候,江笑笑才得知秦婉柔向先生請假了,估計得明天才能回來。
而另一頭。
江河從行人的談論中聽見有關於媳婦兒的事,心裏狠狠震驚了一把,他腦海第一反應就是他和傅大人的交情還沒有那麼好吧?
凝眸思考一番,很快就想明白了官府那邊的發聲,對於媳婦兒和閨女來說,究竟是有多麼大的好處。
他當下連酒樓的事情都顧不上了,備了一份重禮,因着打聽到了傅大人家的公子好喫,命福叔備了一桌子好菜,親自送至府邸。
趕到傅府門外,被門房告知傅明鶴當值去了,江河對此並不覺得意外。
他沒把禮和菜送到衙門,選擇在這個時候來,目的就是爲了不讓別人過多注意縣令大人。
官府的發聲,於傅大人可能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解了燃眉之急。
江河拱手,“那我晚些時候再來拜訪。”
頓了頓,“不必擔心,攜禮而來並不是爲了求大人辦事,而是爲了感謝大人的所作所爲。”
他留下禮就走了,門房看着禮物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好在管家很快走了出來,睨了一眼,吩咐身後跟着的小廝:“既然不是求人辦事,且收着登記造冊吧。”
門房如蒙大赦,老打老實做自己的事情。
另一面。
也是這件官府那面給瞭解釋,剛出門遊玩回來的李映柔才知曉周秋菊的遭遇,先是去酒樓看了下,發現周秋菊不在,便直奔金花村而去。
周秋菊將人迎近屋子裏,“映柔小姐有心了。”
“倒是希望你莫怪我這麼遲纔過來看你纔好,我今兒剛回來,再怎麼着,我們家也是能出些力的。”
兩人說了會兒話,周秋菊便把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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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香齋門外。
一個男人臉色帶着焦急,在胭脂坊外面來回踱步。
回眸看了眼身後的胭脂坊,再看看對面的素香齋,男人咬咬牙,混在人羣中走了進去。
餘林聽罷,心裏詫異得緊。
旋即便一臉歉疚衝着鋪子裏的人兒喊:“諸位夫人、小姐,實在是對不住,我這裏有點急事需要出去一趟,小的做主送大家一些試用裝,望夫人小姐們莫要怪罪。”
餘林現在幾乎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葉掌櫃前兩天不知道得了什麼消息,只留下一句讓他好好看店,緊接着便匆忙出去了。
雖說葉掌櫃有請丫鬟,但是她們到底還是稚嫩得很,不足以獨當一面,餘林怕出岔子,索性把鋪子給關了,準備去白鹿書院找江姑娘。
葉掌櫃曾吩咐過,他不在的時候,要是有個男人來找江笑笑要跟她說事,就立馬去白鹿書院找她。
餘林怕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不敢耽擱,關好鋪子就直奔白鹿書院。
男人立於陰影當中,看着餘林匆忙跑出去,手裏的拳頭緊了緊,心裏既緊張又害怕。
距離毒丸發作的時間不遠了,留給他的時間不多,只要一想到毒發時的慘狀,他就寢食難安,盯着林煙煙盯得愈發勤了。
他知曉林煙煙去縣衙探望過林一等人後,手裏就多了香方,無需多想,肯定是那丫頭給林煙煙下的套子。
但是林煙煙近來一直沒有動作,好不容易得知她準備煉香了,他當即就過來遞消息了。
誰知葉掌櫃竟然不在。
男人煩躁地踢着路邊的碎石子。
好在餘林找過去的時候,距離江笑笑下課也沒多久了,請了書童幫忙帶話,站在書院外等了一會兒。
江笑笑剛一下課,準備出去透透氣,結果剛走到荷花池附近就遇上了匆忙趕過來的雲楓。
江笑笑眉頭微蹙,“有人找我?我知道了,麻煩公子跑一趟了。”
雲楓心裏很是受用,擺擺手道:“沒事兒,姑娘快和先生說一聲,便出去瞧瞧吧,我看那個人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江笑笑聽罷,迅速找到墨弦先生,得了允許,便匆忙往書院外面跑。
經過荷花池的時候,餘光瞥見一張還算熟悉的臉,江笑笑對齊景點了個頭,而後便越過了他。
祁淵薄脣輕抿,形如遠山一般的眉微驟。
他婉拒了同窗要與他一道奕棋的請求,打算出來散散心,走着走着,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到了荷花池。
他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會來這裏,許是因爲那雙充滿了自信的眼睛吧。
祁淵淡漠的眼底涌上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憂心,若無其事調轉方向,大步流星往前走。
赫然是江笑笑離開的那個方向。
江笑笑一到書院門口,便瞧見等在一旁的餘林,心裏莫名“咯噔”一下。
“餘林,怎麼是你?葉掌櫃呢?”
餘林搖搖頭,“葉掌櫃沒說去哪裏了,三天前就匆匆忙忙出去了,方纔有個男人來葉掌櫃,看樣子很着急,他聽說葉掌櫃不在,就讓我來找你。”
她眼尾眯了眯,瞬間就猜到來找她的人是誰了,沉吟半晌,“我知道,你讓他在鋪子外面等我,我下課了就過去。”
“不過葉掌櫃是怎麼回事兒?”江笑笑打從一回來,就還沒有去過素香齋,自然不知道葉景林不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