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遠倒是沒有說什麼,仔細一些也是正常的,換成是他,他也會照這麼做。
別人挑選的,到底是不如自己挑選的來得安心,還不用擔心對方在暗地裏動手腳。
待全部挑選完畢後,韓遠派遣了人,將花苗一路護送去往茶山鎮。
江笑笑的馬車在前方爲大家領路,因着裝貨物的馬車上載着花苗,也不是每截路都是平坦的,怕速度過快讓花苗掉落,或者是不小心折了花苗,故而回去的速度就比較慢。
一日後。
幾輛馬車日夜不停,快馬加鞭匆匆駛進了雲閒別莊。
也幸好現在是冬天,不用擔心被砍得稀巴爛的蛇頭會腐爛。
夜北在回別莊的第一時間,就把腐爛的蛇頭送到了雲神醫那裏。
雲神醫聽罷,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不敢置信道:“王爺被菜花蛇咬了一口?”
夜北點頭。
“按理說就算是菜花蛇有毒,也不可能讓王爺體內芶戮之毒有所減少,何況這還是一條無毒的菜花蛇。”
他若有所思。
倏然,他眼眸一亮,着急道:“那菜花蛇的身子呢?快給我瞧瞧,說不定你們將其他普通的蛇錯認成菜花蛇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夜北搖頭,他很確定,那條蛇就是菜花蛇,絕對不可能認錯!
“雲神醫,我很確定,就是菜花蛇。至於身子……已經進了追雲肚子裏了。”
雲神醫愣了一下,倏地看向了追雲,目光灼灼。
他那幾乎毫不掩飾的目光,讓夜北有理由相信他是想將追雲開膛剖腹,取出蛇身。
“雲神醫,不可!且不提追雲是主子的心愛之物,主子會不會應允還兩說,就是經過這一天多的時間下來,追雲恐怕早就將蛇身消化完了!”
雲神醫默了默,滿臉可惜地接過一灘碎肉,小心翼翼放好後,才爲祁淵診脈。
一盞茶後,他眼裏滿是晶亮,雙頰因激動涌上一抹酡紅。
“王爺,您的身子較以往好了很多,唉……就是可惜了,若是蛇身還在,臣一定有把握將您體內的毒全部祛除!”
祁淵眼裏有着笑意:“好了很多就是意外之喜了,”說到這裏,語氣中多了幾分森冷,“此事蹊蹺得很,得好生查查。”
雲神醫臉色沉重,“是得好好查查,不過……”
他語氣一頓,試探道:“王爺,可否容許臣取一些追雲的血?”
祁淵知道他放血是用來幹什麼的,沒有拒絕,點頭道:“莫傷到追雲便可。”
追雲可是這次的大功臣,左右雲神醫放血也不可能試驗出什麼來。
雲神醫眸子一亮,拱手道:“還請王爺放心,臣自有分寸。”
“嗯。”
“王爺體內的毒雖說是消減了一些,可臣方纔把脈探測到王爺身子有些虛,容臣開一記溫補的方子調理調理比較好。”
祁淵脣角微抽,好半晌才應了一聲。
“臣告退。”
“神醫,主子怎麼樣了?”
“芶戮之毒,確實是減弱了一絲,你派個人跟我過來一下,我有個藥方子需要你們去熬一下,給王爺補補身子。雖說毒減少了是好事,可到底那口血還是帶出了他體內的一些元氣,補補比較好。”
他嘴角微抽,算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了,就是王爺身體虛,需要補一補。
也難爲主子沒生雲神醫的氣了,畢竟……男人可不能說身體虛,也不能說不行。
夜北頷首:“我跟神醫一道去吧。”
“欸,你跟我來,”雲神醫腳步匆匆,一邊走,一邊與他交待熬藥需要注意的事項。
交待完後,向他詢問了一遍,見他完全記下來了,把藥給夜北抓好,便把門一關,去琢磨菜花蛇蛇頭去了。
末了還不忘交待:“在熬藥之前,記得先取一些追雲的血送過來,越快越好,否則那條蛇體內的元氣就要消散了。”
他猛地一拍腦門,“噢,對了,這事兒是王爺應允了的,不信你問王爺去。”
謹慎起見,夜北還是掣肘着追雲,向祁淵確認了一遍。
得了應允以後,便用小刀在追雲小腿處放了一些血,讓夜西幫忙包紮好,才急忙把追雲的血給雲神醫送了過去。
等人走了,追雲眼底閃過譴責的情緒,“咕咕”叫了兩聲,似乎是在數落祁淵不講厚道。
祁淵輕笑一聲,屈指彈了彈它的腦門,“莫急,會把血給你補回來的。”
追雲歪着頭,勉爲其難點點頭,然後把爪子往他面前一伸,又“咕咕”了兩聲,似乎是在說自己好痛,需要人幫忙揉揉。
祁淵嘴角微抽,“你這鳥兒想得倒挺美。”
追雲默默收回了爪子,口中發出悽悽慘慘的叫聲。
祁淵:“……”
他神色一收,面無表情衝門外喊道:“來人,進來給追雲揉揉腿。”
守在門外的小廝眉心跳了跳,給誰揉揉腿……追雲?
那隻鷹?
他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
若是給王爺按按腿還說得過去,可這給一隻鷹按腿……他怕手上力道哪處沒合它的意,手就被它一爪子給抓斷了。
小廝戰戰兢兢走了進去,擡眸就瞧見追雲在那裏等着了,抿了抿脣,小心翼翼接近了它,嘗試着把手放在它的小腿處動了動。
見追雲沒有發怒的跡象,小廝才硬起頭皮繼續按了下去。
好在有祁淵在旁盯着,一路倒是沒有出什麼差錯,待追雲收回了腿,小廝吁了一口氣,快步退了出去。
這邊,夜東找了許久也沒找到蘭花,也不敢回去,只能繼續找。
夜西順着追雲一路出現過的痕跡去查,可由密林後查到翟陽府城就斷了線索,不得已之下,只能折身返回,準備去向主子覆命。
兩日後,江笑笑抵達茶山鎮,夜西也幾乎與她是前後腳抵達。
夜西抵達茶山鎮後,顧不得旁的,匆忙帶着消息去向祁淵覆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