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高手,看起來好像也太年輕了一些!
不是他們懷疑什麼,而是印象中在某個領域比較厲害的高手,一般都是年過半百,最不濟也是看起來比較成熟穩重的漢子。
而眼前這位少年身着錦衣,周身雖流淌着溫潤之色,但從骨子裏傳出來的矜貴之氣根本就騙不了人。
他多大了?
恐怕還未及冠吧?
祁淵察覺到二人的打量,眉梢微微上挑。
兩兄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直言道:“我們倆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公子看起來太年輕了。”
祁淵笑而不語。
江笑笑聽罷,兩手叉腰看向二人,“明安大哥,明禮大哥,嗯……你們可不能瞧着齊公子年紀輕,就覺得他不靠譜啊!他其實很厲害的。”
看着小姑娘故作嬌蠻爲他撐腰的模樣,祁淵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他眸光溫潤,喉間溢出兩聲低笑:“江姑娘過獎了,倒也沒有你說得那般厲害。”
江河眉頭皺了皺,略一思忖,想起齊景對他們家裏人眸光好像都是溫潤有禮的,緊皺的眉頭才舒展了開來。
江河默了默,心知笑笑所言不假,睨了兩人一眼,淡淡道:“先別急着下定論。”
祁淵心神微動。
宋明安、宋明禮一愣,倒也是個爽快的人,覺得自己先入爲主以年齡看人的想法是有失妥當,拱手向祁淵道歉:“笑笑說得對,是我們的不對。在這裏跟你陪個不是。”
江笑笑擺擺手。
祁淵:“二位言重了。”
祁淵喉頭滾了滾,相較於江姑娘,他其實更喜歡喊她笑笑,或者是小姑娘。
餘光瞥了眼江河,只得收斂起心思。
沒讓他們等太久,宋有奎就把願意種花的人家帶了十幾個過來。
有的人這會兒不得空,宋有奎想着反正他也決定種花了,就算是那些人沒來也不怕,等他從齊景那裏學會了以後,再去指點大家也是一樣的。
被宋有奎喊過來的那些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祁淵,暗自思忖着這位年紀看起來並不大的少年究竟靠不靠譜。
祁淵沉吟片刻後看向江笑笑,“你能跟我說說,等到開春後具體要讓大家種哪些花嗎?”
江笑笑朱脣輕啓,很快便把花名報了出來。
祁淵思忖一番,便洋洋灑灑說了一大篇,從生長環境再到需把注意的事項,事無鉅細地教給了這些人。
原本還在嘀咕的人羣,見少年侃侃而談,神情淡然自若的模樣後,嘀咕聲就小了下去。
雖說他說的那些讓大家都聽得雲裏霧裏的,不是很懂,但衆人莫名就覺得他的話很有信服程度。
如果不是真的懂,誰會有閒心去背那些長篇大論啊?
再說了,笑笑也不可能做出自砸招牌的事情來。
宋明安、宋明禮兩人先入爲主地認爲高手應當是上了一定年紀的人,後來經江笑笑和江河那麼一說,也意識到這樣不好。
江笑笑也安靜待在一旁,眸光直視着他,將他的話牢記於心。
這些知識她從書本上面看到過,但也不妨礙她再記一遍,加深心裏的記憶。
不一會兒,楊氏便爲祁淵端來了茶水。
這茶是他們家,能拿得出來的最好的茶葉了,平常都捨不得喝,一般都是用來待客的。
在他們眼裏是最好的茶水,但在夜北幾人眼裏看來,這茶是最次的一等,見主子眉頭也沒皺一下就飲了下去,倒是沒有再說什麼。
在談及到自己擅長的領域的時候,祁淵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層自信的光芒,他的語氣很是嚴肅,讓那些比祁淵年紀還要大的人心裏都發怵。
雖然他們沒有讀過學堂,就在剛纔那段時間當中,心裏莫名就生出了一種好似在聽先生授課一般的感覺。
想到這裏,衆人搖頭一笑。
此情此景,可不就是先生在授課嘛!
一個時辰後,祁淵停了下來,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
“今天就先說到這裏吧,免得一下子說太多大家記不住。
最近一段時間我會教大家如何種花,如何管理,如何分別花苗是生病了還是缺水或者是水澆多了。
不過紙上得來終覺淺,還得是親自動手才成,等到天氣回暖了一些再說。”
江笑笑眼睛眨了眨,悄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祁淵脣角彎了彎。
還不等祁淵有所動作,下一刻,便被大家鋪天蓋地的問題給淹沒了進去。
他倒是不覺得不耐煩,用懷抱歉意的眼神看了江笑笑一眼,隨即就一一解答着大家的疑問。
神奇般的,江笑笑竟讀懂了他那個眼神想要對她表達的意思。
他是在說:等會兒才能陪你了。
江笑笑無聲給了他一個“好”的嘴型。
等到祁淵解答完大家心裏的疑問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單是他那一身的氣度,就能看出出身絕非一般。
但就是這樣的人,對待村民們的疑問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態度可以稱得上是柔和了。
江河在一旁看得很清楚,心裏有了思忖,對他有了新的看法。
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了收穫,宋有奎眼裏交織着欣慰、感慨、激動的情緒。
祁淵給大家留了一些消化的時間,適時提出告辭。
宋有奎連忙道:“齊公子忙活了一下午,不如留下來用個便飯吧?”
宋明安、宋明禮兩兄弟已經完全改變了心裏的想法,眼裏充滿了對有學識、有本事的人尊敬。
“是啊,就留下來喫個飯吧。剛纔是我們坐井觀天了,還望齊公子不要介意,”兩人異口同聲。
江笑笑笑眯眯道:“人是我請來的,報酬自然也不能讓宋叔,讓大家去付對不對?就不麻煩宋叔啦,原本我們就跟齊公子約定好了,日後就留在我家喫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