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齊淵坦白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點,奈何後來他跑了,就沒顧得上問。
再加上後來一直都有人在場,她就沒有開口。
看着齊淵因爲她一個表情,就手足無措的模樣,江笑笑心軟了下來,不由嘆了口氣,“沒有,我很喜歡。”
她頓了一下,“能讓傅大人不願意提及,你的身份,應該很不簡單吧。”
是疑問句,也是肯定句。
祁淵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了,小姑娘這個模樣,是在擔心什麼嗎?
祁淵怕坦白以後,會嚇跑小姑娘,思忖片刻後,清了清嗓子,隱晦地向她提及了一下家裏的情況。
“家裏是有一些小權和一些閒錢,至於笑笑所說的傅大人,那是因爲我提前跟傅大人說過,讓他幫忙隱瞞。”
“傅大人爲人公正守信用,看在我挽救了一樁悲劇的發生,便也答應替我保守祕密了。”
“家父病逝了,家母仍然健在,家中有位兄長已娶妻生子,”祁淵面色不改,“家裏的情況,大致就是這麼個模樣了。”
夜北聽到他的話,身體頓時僵硬了一下。
擡頭小心翼翼打量了主子一眼,他很想知道,主子這麼說,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那能是叫有點小權和有點小錢嗎?
……
江笑笑眼帶歉意:“抱歉,引起你的傷心事了,我不知道伯父他…”
祁淵搖頭:“家父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已經能坦然地面對了。”
江笑笑見他滿臉釋懷,當下就鬆了口氣。
不過眉頭很快就蹙了起,狐疑地看向他,“你當真沒騙我?”
祁淵不動聲色點頭,“沒有。”
當初他確實跟傅明鶴提過,家裏的情況也如實,他這個閒散王爺也確實是有些小權,也賺了一些小錢。
江笑笑略一思忖,覺得他說的也不無可能。
應當是齊淵的爹或者是兄長有官職在身,官銜比傅大人的官銜大,所以說有點小權。
至於小錢,江笑笑對此表示不大認同。
別人一般都喜歡往大了說,而他,則是儘可能的往小說。
江笑笑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就只是有點小錢而已嗎?”
“你送給我的血玉鐲,還有那些孤本書籍,首飾,夜明珠,”江笑笑瞪了他一眼,“你告訴我,這些哪樣是有些小錢就能買到的?”
祁淵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道:“那我更正一下,家裏不是有些小錢,是有些錢。”
江笑笑見他前一刻還有些窘迫,下一刻就端出了一本正經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祁淵脣角也跟着彎了彎。
江笑笑輕咳一聲,“這些箱子,都是給我的?”
祁淵“嗯”了一聲,“都是給你做你新衣。”
“都是衣服?”她詫異地揚了揚眉。
“嗯,是給你的回禮。”
“可是你這也太多了。”
祁淵喉間溢出一絲輕笑,“我覺得這些還遠遠不夠。”
祁淵眉頭皺了皺,他身邊並沒有女侍衛,看來得讓夜北調兩位會武女侍來了。
夜北總歸是個男的,進出笑笑閨房有損她的閨譽。
日後送笑笑東西不方便,還得讓她動手把這些東西給運回去。
江笑笑臉皮都抖動了起來,一言難盡地看向他:“真不是我不願意收,而是這麼多箱子,我房間里根本就放不下這麼多啊!”
全放空間裏的話,萬一以後他再送什麼東西過來,結果齊淵身邊的人發現她的衣櫃空空如也,這樣不是會引人懷疑嗎?
至於放在衣櫃裏也不妥,萬一哪天被娘發現她房間裏堆了那麼多奢華的衣服,不還得起疑?
祁淵僵了一下,“要不…就拿冬日裏穿的?”
江笑笑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就要這件斗篷吧,我還挺喜歡它的。”
說到這裏,江笑笑倏地擡頭,狐疑道:“你怎麼能確定…這些衣服我穿上都能合身的?”
祁淵輕咳了一聲,沒有接話。
夜北眼神微妙。
看來真是上次的那一抱,讓主子確定了江姑娘的尺碼。
好半晌都沒得到迴應的江笑笑,眸光頓時變得危險起來,“嗯?”
察覺到她危險的目光,祁淵心神頓時一凜,思忖一番,點點頭道:
“笑笑說得極是,是我思慮不周了,這些衣服你不一定能穿得上。這樣吧,我下次再讓繡娘來量一量你的身量,等到量過以後,再重新給你做,這些衣服我就先拿回去了。”
夜北:“……”
江笑笑細細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見他眸光清亮,就沒有多想,“我該回去了。”
祁淵瞥了夜北一眼,“夜北,送送江姑娘。”
夜北恭聲,手掌往前方一指:“江姑娘,請。”
江笑笑見齊淵身邊只有夜北一人,若是夜北送她回去了,他就是孤身一人,想了下還是拒絕了他的好意。
她睨了他一眼,揮了揮拳頭,“你忘了我會武了?”
祁淵神情怔忡,旋即笑了笑,“好,我知道了,快些回去吧,一會兒天黑了。”
說完,視線就往夜西他們藏身之處看了一眼。
江笑笑衝他擺擺手,就大步往來時的方向走。
夜西登時會意,身軀一動,便追了上去。
等再也看不到江笑笑的身影后,祁淵眸光一轉,吩咐道:“夜北,回頭讓繡房做些青綠色的衣服、斗篷。”
夜北嘴角抽了抽,“…屬下領命。”
“嗯,回頭將那些會武的丫鬟調過來,選兩個聽話懂規矩的,容貌就選一般點的,免得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祁淵神色淡淡。
夜北忍不住詢問道:“屬下斗膽一問,這兩個丫鬟,主子可是爲江姑娘準備的?”
“不是,”祁淵搖頭,他這會兒心情還不錯,難得有了解釋的興致,“免得以後送什麼東西,還要讓笑笑自個搬回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