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周都沒啥人了,孫永風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詢問道:“如何?”

    陳康南點點頭。

    孫永風頓時會意過來,剛纔那人應該就是這家酒樓的廚子了。

    兩人還想商量什麼事情,奈何之後身旁一直都有店小二走動。

    手裏不是端着菜,就是提着茶壺從後院那裏頭出來。

    兩人怕被察覺出來用意,眼神一直沒敢亂瞧,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店小二目不斜視拎着水壺從他們身邊走過,面上沒有表露出絲毫異狀,心裏卻在想着:這兩天以爲坐在這裏就能瞧見什麼機密的東西了?哼。休想!

    孫永風、陳康南二人見瞧不出來什麼,索性把視線放到店小二端着的盤子上面去。

    晃眼一瞧,倒是大致能瞧出是什麼食材。

    眼睛看到的,到底是比不上嘴巴嚐到的。

    兩人裝出一副看新鮮的模樣,瞅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

    沒讓兩人等太久,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樣子,店小二就陸陸續續上菜。

    拿起雙箸細細品嚐一番,兩人的反應一如初次品嚐茶菜的食客一般,面上除了驚奇還是驚奇。

    也不知道清風徐來的廚子是怎麼做的菜,茶葉加到菜裏面之後不禁不苦澀不說,還帶着回甘。

    清風徐來最大程度的保留了食材最本身的味道,要他們用專業的眼光來評價的話,值得上“上等”二字。

    因着二人並不只是抱着單純的嘗新鮮的目地來的,更多的還是想着能不能從這些菜裏嚐出一些門道來,故而兩人喫得極慢。

    孫永風、陳康南很快就分辨了出來食材,以及各種調料。

    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當下就得出了一個結論,問題出就出在茶上面。

    如果說只有一兩道茶菜味道極好還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出乎意料的是,清風徐來將竟將每道菜都融合得恰到好處!

    這些菜裏有素的,有葷的,按理說某一道菜裏所需要的茶葉份量並不能作爲所有菜的參考。

    因爲食材都不同,若是按照相同的份量來,要麼就是茶葉蓋過了食材本身的味道;要麼就沒有茶味了。

    其中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的精力,才能摸準每一道菜所需要的茶葉份量。

    在此之前,他們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家叫做“清風徐來”的酒樓。

    世人只清楚茶山鎮的茶最爲出名,這家酒樓就好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兩人默了默,陳康南招呼店小二過來,狀似靦腆地向他詢問道:“這些菜太好吃了,我們沒喫得完,能外帶嗎?”

    店小二揚脣一笑,“當然可以了,不過客官需要額外再付一個食盒的銀子。”

    “欸,那就好,麻煩了,”陳康南摸摸後腦勺,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模樣。

    江河是覺得,酒樓不讓食客打包自己喫不完的食物顯得太小氣,這樣會得罪很多食客。

    他也不認爲別人能通過這些菜還原出茶菜的奧妙,在店小二第一次向他請示的時候就同意了,故而店小二纔會應得如此有底氣。

    兩人付了銀錢,不消片刻,店小二就麻利地把剩菜裝進了食盒裏頭。

    孫永風、陳康南在離開酒樓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寫信把這個消息傳給了臨沂縣饕餮樓的東家。

    第二件事情,就是琢磨打包回去的那些菜,不過最後什麼也沒有琢磨出來就是了。

    見從菜上面找不到思緒,思忖一番,兩人兵分兩路,就出去找人打探清風徐來的消息去了。7K妏斆

    茶山鎮有些不明就裏的人,聽有人跟他們打聽清風徐來的事情,只以爲大家是對茶宴太好奇了,也沒有往別處想,大致說了一下酒樓的事蹟。

    聽見大家言辭之間,對清風徐來多是讚美,兩人這下子是真的詫異了。

    原來清風徐來並不是突然間冒出來的,而是在之前就出名了,或許大家是覺得茶山鎮只是個小鎮,懷揣着小鎮裏酒樓裏的菜再好喫,又能好喫到哪裏去的一種心態吧?

    兩人做足了功課,打算等會兒晚飯就去清風徐來嚐嚐大家口中的招牌菜,還有勞什子火鍋究竟怎麼樣。

    暮色四合,光線暗淡,雲閒別莊早早掌了燈。

    一輛馬車緩緩在雲閒別莊大門外停下。

    夜北掀開車簾,利落地跳下馬車,有一位看起來比較沉穩的男人緊隨其後。

    夜北吩咐了一句,便有小廝模樣的人來牽馬車。

    夜北側目:“崔掌事,這邊請。”

    崔安擦了擦汗,心知夜北是主子身邊的紅人,絲毫不敢擺架子,忙應了一聲跟上去。

    夜北帶着崔安去見了主子。

    彼時祁淵剛扎完針,一頭烏髮溼漉漉的披在肩上,將少年的面部線條襯得柔和了幾分。

    然崔安卻是有些忐忑,不知道主子特意讓夜公子拿玉佩將他找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崔安穩了穩心神,向他行了一禮,語氣裏滿是尊敬:“翟陽通寶錢莊分店掌事……崔安見過主子。”

    祁淵微微一頷首,也不拖沓,當即就吩咐崔安一件事情。

    崔安眼裏閃過詫異,很快他就垂下了頭,將眼中的情緒遮掩下來。

    上一位掌事是怎麼丟了通寶錢莊掌事這個位置的,崔安再是清楚不過了,這會兒便是有驚訝的情緒也不敢表露出來。

    主子讓他明日去找清風徐來的東家江河,其中用意很明顯,便是有要爲清風徐來撐腰的意思。

    “主子,屬下便先退下了。”

    “崔掌事也累了,今夜好好歇息一晚。”

    崔安鬆了口氣,他還以爲主子讓他過來是有什麼什麼大事,原來只是爲人撐腰罷了。

    這事兒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應了一聲,而後緩步退了出去。

    夜北見主子一頭溼發,詢問一番,得到主子應允以後,便小心翼翼運轉內力,將他的頭髮烘乾之後就退下了。

    崔安回到房間裏,思忖一番以後,覺得主子吩咐下來讓他去辦的事情,還是就不要去探究了。

    總之主子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其中緣由還是少去打聽得好,免得一不小心就丟了掌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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