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見她笑着走了過來，直接牽着她的手來到桌子另一邊的雕花椅上，讓貼身的嬤嬤到了兩杯熱茶。
“小小，天氣寒冷，先喝杯茶，免得寒氣進了身體會不舒服。”
“皇后娘娘，您很懂養生的嗎？”
“小小，我和你一見如故，你也不要再這麼見外，不介意叫我聲上官姐姐吧。”
“恭敬不如從命，姐姐既然如此說，小小就不客氣了。”
親自爲她拿了暖手的手爐，順帶着揉了下可愛的小臉，皇后自己忽然笑了。
“姐姐爲何忽然笑了？”
林小小深刻的在檢討自己的可愛的小臉，怎麼每個和她相熟的人都這麼喜歡摸她的臉呢？
“小小這麼可愛，姐姐喜歡啊，姐姐小時候就很喜歡別家的小妹妹，梳着漂亮的小辮子軟軟糯糯的喊姐姐，當時的工部尚書家有一個小女孩兒，每次有宴會都跟着出來，長的就和畫兒裏的一樣，大家每次見她，就都會掐着她胖胖的小臉，後來那個小姑娘只要見到宴會上的姐姐，就要先捂住自己的小臉。”
回憶兒時的趣事，這位端莊的皇后面上全是調皮的模樣，這是林小小第一次看見，或許這座皇宮真的改變了太多人。
“那這個小姑娘後來呢？”
若是真的有那家的姑娘這麼得皇后的喜歡，自己應該聽說纔對啊。
“那個小姑娘後來和許許多多的官宦女孩兒一眼，成爲了自己家族的犧牲品，嫁給了京城外的一個異姓王。”
心裏忽然有些黯沉，或許她不太敢問出結局了。
“也不算壞，那個異姓王和皇上自小相識，我又爲她說了些話，婚姻雖然不是十全十美，相比大多數女子已算不錯，正妃的位置無人撼動，家裏也只有一個她親自提拔的側妃，雖然因爲一些原因輕易無法回京，可畢竟也算是可以了。”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悲哀的地方吧，再得寵的女兒只要是家裏有需要，也一樣會被利用，至於結果好壞只能自己承受了，就像死去的沈星蘭，不也同樣如此，有用的時候丞相可以給她最好的疼愛，發行沒有利用的價值棄之敝履也毫無憐惜。
“小小，你看姐姐有些感情用事了，我們可以喫飯了，你看看喜歡什麼，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就都預備了一些，剛纔讓人去請陛下和王爺，說是因爲一些前朝之事耽誤了，中午兩人在書房直接用些就不過來了。”
“那我就自己享用了，可是姐姐，你確定這是我們兩個人要喫的嗎？太浪費了。”
“知道你會這麼說，不過這是第一次，我怎麼也要隆重些，而且也不會浪費的，你就喫吧。”
“姐姐，你怎麼和我一樣，說話不用本宮的嗎？”
“傻小小，我上次聽你和王爺如此說話很是親切，更像是平常百姓家，因此今天我們也是隻論姐妹，不要那些什麼稱呼。”
“姐姐不覺得我是沒有尊卑嗎？可若讓我像那些閨秀一般，我估計我早就完蛋了。”
這個林小小早就發現了，她每次見這位皇后總有些感覺，皇后在從自己身上找尋影子。
所有自己也沒有多說話，靜靜的繼續聽着。
“小的時候，父親是武將，家中又只有我這一個女孩子，難免放縱些，因此那時候的自己真的是不知愁滋味，整天和一幫男孩子舞刀弄槍，做着保家衛國的大夢，甚至偷偷扮作小廝，混進過父親的隊伍去了邊關，也上了真正的戰場，若非一場賜婚，我定會是汝安第一個女將軍的。”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上官燕的眼裏是閃着光的，而且這光亮得耀眼。
“姐姐的本事一定很厲害，這個時代其實對女子並不公平，太多有才之人被埋沒，太多的巾幗成爲碌碌之輩，爲什麼不可以改了科舉制度呢？”
“妹妹所說姐姐何嘗不懂，可推行新政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倍加艱難，我縱有心裏的想法，也要在乎陛下的感受。”
“姐姐是否很愛陛下？”
“我與陛下自小相識，一起打出來的感情，若是不愛，怎麼會甘心爲他護好這後宮平靜，須知前朝後宮，從來就不是分開的戰場，我若是沒有對他的愛，又怎麼會不顧自身感受，親自爲他挑選才貌品德皆上之人，可我的愛，也真正的傷了自己，讓我和陛下雖說宮中相伴，兩無猜忌，卻再也不是當初馬上舞劍時的情誼。”
皇后的話和感受林小小完全能明白，她現代看多了經歷那麼多，怎會不理解這些傷人的感情，如果是換成自己，必是無法接受這些，她寧可自己獨自承受情傷也不會願意與她人共享老公，要是那樣她也一定會變得不再是自己。
“姐姐一定是很愛皇上的，這份感情能讓你願意付出至此，皇上對着您也看得出和其她嬪妃是不同的，對着您他眼裏是有光的，不是有人說過，如果一個男人看着你的時候，眼睛可以比平時亮幾個度，那麼說明他就是真的愛你，因爲你就是他心裏的光，可以給他愛的指引。”
“王妃說的真是好，每次皇后想到這些的時候，老奴都不知道如何寬慰，今日和王妃談話後，你看皇后的眼裏都有了笑容。”
“小小，這是我貼身的嬤嬤，你可以喚她錢嬤嬤。”
老婦人看起來精明強幹，人卻是很慈祥的那種，適合宮中的生活。
“嬤嬤的功夫不在姐姐之下吧？”
“妹妹爲何有此問？”
看着林小小篤定的樣子，上官燕有些詫異。
“嬤嬤外邊看不出來，可是她就算對姐姐的眼神表現看得明顯，也不可能看出姐姐的眼裏有光，因爲姐姐你是側對着她，這隻能解釋爲，嬤嬤是根據那瞬間你可能不平靜的呼吸聽出來的。”
“那你有是怎麼知道的？”
上官燕有些奇怪的問着。
“我們在正面，我看得到，況且你的語氣在認可我。”
想不到這小丫頭如此敏銳，看來真是不怪自己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