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件一件的套,光是內衫便穿了兩件,外袍更是大件套着小件,最外面又裹了一件棉襖,上上下下穿戴的嚴嚴實實又十分厚實之後,沈清柔爬到了牀頭,從牀頭和牆壁之間的縫隙之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布包裹,那包裹是她剛來的時候就藏起來的,那個時候她身上還有幾件有用的首飾,後來她的鐲子等物全都被兩個婆子摸走,幸好她留了一手,否則今夜出門也毫無章法,摸出了小布包,她又走到門邊高牆的櫃子旁邊摸到了火摺子。

    那是那兩個婆子的東西,他們只留下火摺子在屋裏,而她這裏卻是沒有燈的,因此那火摺子一直沒用。

    沈清柔拿走了能拿走的一切有用的東西,而後緩緩的推開了門。

    門一開,外面的冷風瞬時間灌了進來,沈清柔先是朝外面警惕的看了兩眼,見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然後才走了出去,她將房門嚴嚴實實的合上,然後沒有往院門處走,反而是朝自己屋子的右後方繞了過去。

    院門是落了鎖的,她沒有鑰匙不說,強行開門還會讓兩個婆子聽到動靜,所以她只能走別的地方。

    繞過廂房,沈清柔腳下滿是後檐溝的泥濘,她顧不得髒污的往後院牆之下走去,那裏堆着一摞瓦片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此刻上面早已長滿了苔蘚,瓦片堆雖然不夠高,可是如果踩上去,便能夠到牆頭。

    沈清柔看不清路,也不敢掏出火摺子,便手腳並用的往後面摸索,沒多時,她摸到了那瓦片堆,沈清柔提了提裙襬,再度手腳並用的往上爬去,瓦片堆上結滿了冰霜,沈清柔摸上去又冷又髒,她卻完全顧不得了,她踩上瓦片堆,然後雙手夠到了牆頭,整個人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爬了上去。

    上了牆頭,沈清柔看不清外面是什麼地形,而牆頭距離底下還有幾分距離,放在平常沈清柔根本不敢跳,可此刻,沈清柔卻什麼都顧忌不上了,她一咬牙,一下子朝牆頭之外跳了出去。

    “噗通”一聲響,沈清柔種種落地,踩在枯枝上面的腳踝發出嘎吱一聲響,鑽心的疼痛襲來,沈清柔差點要慘叫一聲,然而她絲毫不敢驚動任何人,這聲慘叫便只能活生生的嚥了回去。

    深吸了幾口氣,沈清柔冷汗淋漓的強迫自己站起來。

    她出來了,她跑出來了,她必須離開這裏!她再也不要被關起來了!

    這念頭一出,沈清柔一瘸一拐的按照記憶之中的方向,往水月庵正門的方向走。

    夜深人靜,深山窄道,她不知道小路,也沒走過小路,她只能往正路上走,廢了好大勁,沈清柔方纔摸索到了正路之上,她只感覺自己的腳踝疼的快斷了,可她一點都不敢停留……

    沈清柔剛跳下牆頭,兩個婆子的屋門便打了開。

    “逃了嗎?”

    “逃了,往屋後面去了……”

    婆子二人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又將房門關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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