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姝秒回：“？”
姜知玥還在打字解釋，下一秒小姐妹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顏姝：“嗚嗚嗚嗚我的寶！怎麼回事！是你老公提的嗎！”
“沈晏太過分了！你不要傷心！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的好！我的知知全天下最棒了嗚嗚嗚嗚，離婚就離婚，你還有我和叔叔！”
聽着顏姝的話，姜知玥心裏一暖，又莫名的突然有些委屈，她扣了扣桌子上的紋路，小小聲吸了吸鼻子。
結果顏姝還是聽見了，她一頓，語氣也急切了起來：“寶貝！你不要哭！爲了一個男人不值得！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我再給你找！沈晏算什麼！臭男人只會礙手礙腳！我們知知漂亮可愛溫柔善良，沈晏不喜歡你就是他瞎了眼了！”
姜知玥噗嗤一笑，好聲安慰她：“好啦好啦，我沒事的，而且，離婚是我提的。”
“啊？
？”
電話那頭的姜知玥還在碎碎念，聞言愣了一下。
“真的，是我提的離婚，結婚前一天沈爺爺給了我一個盒子，說如果我在沈家過得不開心就打開，其實裏面放着的就是離婚協議書，你看，沈爺爺都知道他孫子就是快石頭，沒有人啃的動他。”
姜知玥笑了一下，又繼續說：“就想開啦，反正他也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再過那種日子了。”
“你放心，我們倆和平分手，雖然是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他桌子上自己先走了，但是問題不大，反正他看見了簽上字就行。”
顏姝沉默了一會，小心翼翼道：“真的？”
“真的！特別真！”
“你終於想開了知知！太好了！晚上給你慶祝！對了……那你現在住哪？”
“南苑花園，我媽媽以前留下的房產，你來過的。”
“哦我想起來了，”顏姝突然靈機一動，立馬笑嘻嘻道，“那晚上我們去江邊喝酒去吧！慶祝我們知知脫離苦海！”
南苑靠着江，也是青城著名的風景區之一
“好呀，那晚上見。”
“晚上見！”
姜知玥掛了電話後，突然感覺全身都鬆懈下來，不用再應付各種亂七八糟的瑣事，不用再看見討厭的人，也不用再端着豪門太太的架子。
這種隨心所欲感覺真的，太開心了！
目前她手裏還有一些以前攢下來的存款，過幾天再去找個合適的工作，養活她和爸爸，應該是沒問題。
姜知玥將臉埋進枕頭裏深吸一口氣，突然感覺未來可期。
睡了一覺醒來，姜知玥先是把家裏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列了個物品清單，準備明天去超市購物。
等她整理好行李後，已經臨近晚上了。
沒幾分鐘，提着大包小包的顏姝敲了門。
姜延禮怕女兒心情不好，也很樂意她多出去逛逛，叫她不用擔心自己。
姜知玥坐到臺階上，望着不遠處泛起皺皺漣漪的江面，天氣回暖，連風都是溫柔的。
顏姝從袋子裏拿出一瓶啤酒，打開，遞給小姐妹：“給你。”
姜知玥接過，與顏姝熟稔的碰了一下瓶子。
她喝了一口，舒服的眯了眯眼，感慨道：“好久沒有那麼隨意了。
以前在沈家，我從來不敢在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坐外面喝酒，要是被別人看見沈太太這樣不拘小節，再編點什麼花邊新聞出來，肯定會給沈晏添麻煩。”
顏姝聽着有些心酸，她問道：“知知，你真的下定決心要離婚了嗎？”
“當然啦。”
姜知玥擡頭望着漸暗的天色，幕布般的天空上，隱約有一輪彎月彎弓似的掛着，無數星子點綴其中。
她勾脣笑了一下，聲音溫柔又平靜，好像再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說起來，我十二歲那年喜歡上沈晏，二十歲那年嫁給他，如果不算結婚後的那四年的話，我也喜歡他八年了。”
“沒有第二個八年了姝姝。
沈晏不喜歡我，再死纏爛打下去就掉價了。
我以前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把心思全放在沈晏心上，差點就找不到自己了。”
“你知道他們爲什麼都敢欺負我嗎，因爲姜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姜家了，沈晏也不喜歡我，老爺子不在了，我身後沒有靠山，只是個掛名的沈太太，所有人都說我配不上沈晏，有時候話聽多了，我自己也這麼覺得。”
姜知玥偏過臉來，撐着下巴朝顏姝笑：“沈晏從一開始就告訴我，他可以給我沈太太的錢和權，除此之外，沒有別的，那時候我不死心，總覺得自己一片真心可以打動他，到頭來只是感動自己。”
“這四年我其實過得並不開心，要應付蘇玉清，應付他們那一大家子，天天守着別墅等沈晏回家，天天擔心爸爸會不會過得不好，擔心自己有沒有做好沈太太，受了委屈也不敢哭，只能偷偷一個人的時候掉眼淚，以前我哪會這樣呀，不喜歡誰根本不會搭理人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現在還要端着架子和討厭的人說笑。
“偶爾我感覺沈晏或許也是對我有感情的，但是他對我與別人又沒什麼區別，心動又心死，心死又心動，來來回回，總覺得這樣很沒意思。”
她又喝了一口酒，微微聳肩：“所以就想開啦。”
姜知玥的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此時侵染了濃濃月色，又含着薄薄的酒氣，像是上好的琉璃，溫柔又繾綣。
她的笑容輕鬆又柔和，聲音也是極其溫柔的，一點一點消散在月夜裏。
顏姝卻感覺一陣心酸，眼睛也澀了起來，張了張嘴，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知知，你還有我。”
姜知玥笑了一下，將酒瓶遞過去：“我知道啦，我真的沒事，來，碰一個。”
顏姝又問：“那你以後準備去幹什麼？”
“還沒有想好，可能去當個鋼琴老師什麼的吧，吉他老師也行，我現在手裏還有些存款，目前不用擔心經濟問題。”
顏姝：“你和沈晏離婚，他沒有給你補償嗎？”
“呀，”姜知玥一拍腦袋，後知後覺道，“我當時走的太急，沒有想到，但是說實話我也沒想去拿他們沈家的東西，當初沈爺爺已經幫了我和爸爸許多了。”
“這樣也好，你以後也不欠他們什麼了，”顏姝舉起酒瓶，“來！姐妹！慶祝你脫離苦海！”
“對了！”
顏姝又想起來什麼，摟着姜知玥的肩說道慷慨激昂道，“既然也離婚了，你也乾脆直接把沈晏拉黑了好了！我們知知那麼好，他不懂得珍惜你，簡直就是個瞎了眼的狗男人！”
“對！有道理！”
姜知玥與顏姝一拍即合。
酒意上頭，姜知玥直接掏出手機找到沈晏的微信，十分爽快的把沈晏拉入了黑名單。
再見吧，姜知玥在心底呵了一聲，狗男人。
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姜知玥又舉起酒瓶：“來！乾杯！”
兩個小姑娘在江邊喝的正上頭，沈晏這邊，也在包間裏坐着。
沈晏抽了一個早上的煙，那些莫名的情緒不減反增，躁的他心底煩的厲害。
他把自己關在辦公室忙了一天，公司上下都知道沈總今天心情不好。
彙報工作時都紛紛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生怕再惹沈總生氣。
下午，陸瑾衍打電話說晚上有個場，問他來不來，沈晏想了一下，沒拒絕。
他覺得自己確實需要放鬆一下。
陸瑾衍和沈晏當了十幾年的兄弟，知道沈晏這個冷清疏離的性子，他邀請沈晏的時候就沒想他會來，沒想到人竟然同意了。
陸瑾衍端着酒杯，看着西裝革履的男人調笑道：“阿晏，怎麼出來玩還穿着西服，不知道的還以爲你來談工作呢。”
沈晏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他單手扯開領帶，最上端的扣子被解開兩顆，露出弧線勾人的鎖骨，慵懶隨意的靠在椅背上，擡眸問他：“有酒嗎？”
“怎麼？
心情不好？”
陸瑾衍遞過酒杯，坐到他旁邊，思索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啊？”
阿晏這種人，也就工作上能有事叫他心煩了。
“你也別老忙着工作，偶爾出來娛樂一下，況且，嫂子又不會管你。”
“對了阿晏，你看嫂子什麼時候有空，問她可不可以再做一些餅乾給我，上次嫂子送了我一些，我媽特別喜歡，最近天天唸叨着，聽的我耳朵都出繭子了。”
提到姜知玥，沈晏神色微頓，他垂眸盯着玻璃杯裏的酒，指腹摩挲着杯壁，薄脣輕掀，淡淡道：“我和她離婚了。”
“啊？”
陸瑾衍愣了一下，傻眼了。
“你說，你和嫂子離婚了？”
“很奇怪？”
沈晏問他。
“那倒沒有，”陸瑾衍回過神來，摸了摸下巴，“當初大家都覺得你們倆會離婚，只是有點突然。”
沈晏沒說話，沉默片刻後他說：“爲什麼會覺得我們會離婚。”
“阿晏，你自己什麼性子，你自己還不清楚嗎，整天不是板着臉，就是忙工作的，哪天你說你一輩子不結婚我都不驚訝。”
陸瑾衍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哎呀，離了就離了，反正這段婚姻也是老爺子給你定的，你又不喜歡。”
他舉起酒杯：“來，喝一個，就當今天給你慶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