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燼從來沒有教過人,不過霍泰爲人溫柔沒有什麼攻擊性,和周訴給他的感覺差不多,再加上雕刻是他的興趣,他在撥過來語音電話的時候想了一下便接了起來。
“先從眼睛開始,然後再是耳朵,大體輪廓先刻出來再慢慢修整。”喬燼用相機給他拍了張照片,說:“如果是演出偶就要把頭頸部挖空便於表演的時候套入手指,如果是自己雕刻練手可以先省去這個步驟免得初學掌握不好刻壞了。”
霍泰電腦被調到靜音,看着屏幕上活靈活現的戲偶,問:“我小時候看過我媽媽雕刻的那種,眼睛和嘴巴都可以動,那是怎麼雕刻出來的呢?”
喬燼說:“如果是刻眼睛活動的偶頭,需要在腦後打個洞接通眼位,把雕刻好的眼珠用木塊塞上。”
“可這樣不是原木色嗎?”
“這個是白坯,後面還需要在白坯上裱棉紙,用拌水膠過濾的黃土漿裹上,等它幹了再用毒魚奇皮磨光,也有用高溫烤瓷的,不過這個成本比較高一些,也難一點。結束了之後再用竹刀細化五形,補隙修光,然後再給偶頭按照人設着粉化妝,再用石蠟拭光看起來會亮一點,頭髮鬍鬚之類的在最後完成。”
霍泰聽完,笑了下:“這也太難了。”
喬燼停頓了下,說:“不……不難的。”
霍泰說:“不知道喬同學願不願意收我這個徒弟,雖然不太聰明但還算好學,不會給師父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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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寧藍敲了下書房門。
“進來。”
“您又幹什麼了,喬燼在樓下眉毛都快擰成個麻花了,過會說不定就要愁死了。”
陸銜洲微愣,隨即笑了下說:“我下午騙他來着。”
“騙什麼了?騙財騙色?”
“我騙他說喜歡我。”陸銜洲指尖在桌上敲了敲,眉眼含着一絲溫柔的笑和寧藍解釋:“他不會控制信息素,僞發情的狀態刺激生/殖/腔分泌出來的東西他不懂,我告訴他那是因爲喜歡。”
“他後來還主動親了我想要驗證是否真的喜歡,可見他其實真的喜歡我,只是自己沒發覺。”
“?這種事情就不用說細節給我聽了吧。”寧藍把文件往他面前一放,“歪?要點臉?”
陸銜洲點到即止的不再說了,拿起文件翻閱起來。
寧藍說:“陸氏現在的收購計劃進行的很順利,陸平言除了這個之外還另外談了兩個合同,只不過有一家不太看好,至今也沒簽合約。”
“哪家?”
“重科能源。”
“這家咱們也不跟他籤。”
“爲什麼?”寧藍頭一回覺得摸不清他的想法了,“他之前給我們遞過合作意向,招標會上我也見過,挺好的人,這次不跟陸氏合作估計也是因爲您被……爲什麼不籤?”
陸銜洲不急不緩道:“沒到時候跟陸氏撕破臉。”
寧藍想了想,陸銜洲擱下文件,雙手交叉抵住下巴,微微擡頭看她,“我退出陸氏是因爲受了傷,陸陽暉急於將我拉下來,安排陸平言接手公司,當年的陸氏什麼樣怕是沒人記得了,只記得如今。”
寧藍這下明白了,現在陸銜洲受了傷就被拉下來,是處於“弱勢”的,如果明目張膽的和陸氏競爭,那演的這一齣戲就沒意思了。
他有一個雖然規模沒有陸氏大,但有資格和它競爭的公司,就不存在陸陽暉是否不仁不義的問題了。
人只有在劣勢的時候,纔會被人同情,雖然他嘴不屑同情,但同情恰恰是最有用的利器。
陸銜洲垂眼微笑,“時間不多了,陸老可能等不了那麼久,先委屈點吧。”
寧藍沉默半晌,說:“我現在相信喬燼會主動吻你的話了。”
“怎麼?你也覺得他其實喜歡我?”
寧藍說:“老謀深算,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