燎原烈火在剎那間釋放,肆無忌憚地張着它的爪牙,朝他們襲來。

    哭聲、喊聲、禽鳴聲,一切嘈雜的聲響在這場大火中扭曲着。辭風連忙站起身擋在父親面前,向着失控的九尾狐呼喚。

    “不要!妲己!住手!”

    陣陣淒厲的呼喊聲,在集裝箱房裏遊蕩。辭風慌張的在空中胡亂搖擺着手臂,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睛忽然睜開。他臉頰上流下冷汗,嘴裏大口喘着粗氣,回想着剛剛的一切是那麼真實。

    辭風緩緩的坐在牀頭,從枕頭下掏出一包煙,往裏面拿出了一支輕輕點上火。他看着菸頭靜靜的燃燒,眼角似乎流出了一抹水珠的晶瑩。

    煙霧裊裊上升,辭風的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他每吸一口,那處就會盛開出紅色的玫瑰,而逐漸會化爲灰色的玫瑰。

    任何美好的東西,一生都是短暫的。

    他想起月光下,蕭清似狐魅般的身影,以及夢中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妲己,頓時有點背後有發涼,不覺哆嗦起來。他想提醒自己都是看花眼了,因爲心理作用太大,纔會做奇怪的夢。

    早上,天剛矇矇亮,辭風匆忙的爬起來,走到鏡子前就開始有模有樣的打扮自己,刮鬍、洗頭、抹髮蠟,臉上拍着少許素顏霜,穿搭也變得體了些。

    挺拔健擴的身段上穿着一件淡藍色的短袖襯衫,修長挺拔的腿上一套純黑的九分褲和腳下一雙嶄新的帆布鞋。

    俊俏的臉龐終於掩蓋不了令人迷醉的氣息,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劍眉下長着一對細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脣漾着令人目眩的面容,白哲的皮膚襯托着這個年齡段的陽光帥氣。

    打開大門,一股撲面的香氣涌入辭風的口鼻,他很疑惑,這裏的環境那麼差,不時伴着股股惡臭,這種如體香的味道,怎麼會襲進來。

    “嗨,小風風~”一個俏皮可愛的身影跳到他的面前,正是蕭清。

    辭風的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她今天變得更栩栩動人,沁人心脾。

    性感突出的上半身裹着紫色印花的短袖T恤,脖頸前雪白的鎖骨和中間玉峯之處的暗溝,毫不保留的展現了出來。折纖的腰間圍着水霧灰的百褶裙,下面兩條細長水潤均勻的玉腿裸露着,優美而又性感,蓮足上卻穿着樸素而又幹淨的白色運動鞋。

    她看向同樣也氣質凜然的辭風,嬌嫩的小臉上泛起陣陣紅暈,但還是神情激動的說:“風風,你今天好帥啊,我好喜歡。”

    辭風已經忘記自己臉紅多少次了,好像已經數不清,這次也是。

    “你也...漂亮,好...漂亮。”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啊,什麼?”

    “沒什麼~”

    今天其實是雙休日,不用去學校,但蕭清故意把辭風叫出來,爲的就是想無時不刻的陪在他身邊。

    清晨的江波市,是最安靜的時候。晨光射穿薄薄的雲霧,灑落在大街上,街頭的一切沉浸在柔和的沐浴中。挺拔的梧桐樹,像健碩的青年舒展着手臂,草叢在溼潤中透出幾分幽幽的綠意。

    旭日披着酒氣緩緩升起,無限的醉意往大地散播開。

    突然,前方一輛飛馳的汽車彷彿失控般的撞向辭風和蕭清,像一匹脫繮的野馬。

    “風兒,小心!”蕭清連忙喊道,下意識用雙手抱起驚魂未定的辭風,擡腳騰空飛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兩人落腳在後方數米的地面上。

    汽車猛的撞向路旁的一棵梧桐樹上,轟鳴的巨響傳來。

    蕭清用緊張的眼神,檢查着辭風的全身,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沒事~蕭清,剛剛到底是什麼情況啊!”辭風神情驚訝的說着,因爲他頭次碰見車禍就在眼前上演。

    她們緩緩走上前去,準備查看駕駛室裏的司機。車身已經撞的扭曲變形,車頭更是嚴重損毀,零件發動機散落一地,基本上完全報廢。但看往駕駛室時,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裏面的是一具乾癟的屍體,四肢僵硬彎曲,皮膚死死吸附在骨骼上,好像早已死了多日。血淋淋的腦袋被擋風玻璃刮的血肉模糊,臉上的皮肉還黏着幾個玻璃塊,無神的眼球直直凸起,恐怖如斯。

    這不是一起正常的交通事故。

    不過蕭清看着如此令人驚嚇的畫面,眼神裏好像早有了答案。

    很快,喫瓜羣衆密密麻麻的圍了上去,有人罵司機活該開那麼快,有人憐惜的給他說慘,還有人因爲畫面噁心,嘔吐不止。

    隨着急促的鳴笛聲,警車和救護車也開了過來,給周圍圍上黃黃的警戒線。

    警方通過監控,看見了兩個唯一的目擊證人,辭風和蕭清。

    他們此時正坐在對面的路邊,辭風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自覺感嘆生命的脆弱。

    這時兩位寫筆錄的警察,走到了她們的面前,開始詢問剛纔的事情,先對着辭風開始下筆。

    “你好,我們是江波市公安局的,你能仔細的描述下當時的情況嗎?”

    “我們......正好好的走在路上,這輛車就突然撞過來,還好躲開了,要是晚一點就......”

    “那有沒有看清從什麼方向過來的?”

    “當時被嚇傻了,腦子一片漆黑。”

    警察啞口無言,覺得問了也是白問,於是轉過頭問蕭清。

    “那這位女士有沒有看到......”

    沒想到她突然眼淚汪汪,神情裏帶着哭腔的說:“我什麼也不知道......和他說的全都一樣!”

    警察詢問無果後,說了句:“你們可以走了。”然後無奈的轉過身好像在嘀咕些什麼,一臉鄙視。

    蕭青拉着辭風的衣角,咬着紅潤的櫻桃脣,可憐巴巴的說:“風風,人家現在好害怕,你來送我回家吧。”

    辭風抵擋不了這致命的撒嬌,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路上,兩人的身影忽遠忽近,蕭清擺弄着臉龐的髮絲,語氣凝重卻又隨和的說着:“呵呵,看來以後還有更多事要發生~。”

    果然跟剛纔記筆錄時情悽意切的神情截然不動。

    辭風卻還低着頭,心有餘悸,估計今晚已經徹夜難眠了。

    “你也要小心點哦,因爲你是很重要的。”蕭清看着他,特地叮囑了一句。

    不過他並不理解其中的含義,心思卻在另一邊。

    “那個......你知道蘇妲己嗎?”

    話音剛落,蕭清如觸電一般停下腳步,表情跟失了魂似的,目光呆滯的站在那裏,長髮在風中凌亂的飄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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