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次,枯木沒有任何反應。
我默默地再次看向大師,他還是那張精瘦的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呼,是我太緊張,看錯了吧?”
“看錯什麼了?”
天祇突然彎下腰,低聲與我說話。
我搖搖頭,鬆開了握住枯木的手,但這樣一來,枯木就露在了衣服外頭。
天祇一眼看到,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你脖子上的東西,給我看看。”
“這個——”
我猶豫。
因爲奶奶說過,這截枯木是給我保命用的,誰也不能給,縱然是我爸媽問我要,也不能給。
我搖了搖頭,說,“不能給。”
“我不要,只是看一眼。”天祇說,“不如這樣,你握在手裏,我遠遠地看看。”
我想着他好歹救過我,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我手裏握着那截枯木,天祇湊上頭,慢慢的眯起了眼。
他只是看了一會兒,就移開了眼神。
“這截枯木,是誰給你的?”
“我爺爺。”
“你爺爺又是從何處得到的?”
“這個——”我頓了頓,搖頭道,“他沒說就走了,我也不知道。”
說完,我心虛的看着天祇。
意外的,他沒有懷疑我的話,只是說道,“那你一定要好好戴着,任何時候也不能摘下來。”
“哦。”
雖然我們說話聲音很小,但奶奶似乎還是聽到了,因爲我擡頭的時候,看到她收回的眼神。
只是奶奶什麼也沒說,但也沒有阻止大伯母的鬧騰。
我想,許是因爲兩個堂弟的事情,加上家裏屢次出現蛇,奶奶擔心家人安全,纔會默認的。
大伯母把家中女子的八字都交給了大師,然後大師就走了。
大伯母也因擔心堂弟,趕去了醫院。天祇接了個電話,面色凝重的離開了。
我則和奶奶,將房間裏的蛇牀全部丟了出去,然後我發現,姜依依不見了。
她之前出現在我房間,然後我就在樓梯口看到她穿的衣裙,後來大師來了,我就沒想起她的存在。
此刻,天色漸沉,爸媽都回來了,卻獨獨不見姜依依。
我把事情告訴了奶奶,奶奶給姜依依的手機打了電話,卻發現手機在家裏。
“堂姐平日裏一直拿着手機,怎麼會放在這裏?”
手機是在二樓雜物間門口發現的,也是我看到堂弟喫蛇尾的地方,手機上蒙了一層灰,看得出來,好久沒使用了。
“去她房間看看。”
奶奶提議,我們便一起去了。
打開她房間的那一刻,一股腥臭味,迎面襲來。裏面漆黑一片,厚重的窗簾拉的死死地,連門縫都被堵上了,是不留一絲的陽光。
“小心有蛇。”
奶奶提醒我,然後打開了房間的燈。
燈亮起的那一刻,我都驚呆了。
不是說姜依依的房間裏有着什麼東西,而是她房間的擺設,與我的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位置恰好相反。
但先前我經過她房間的時候,完全不是這樣的。
姜依依雖胖,但她喜歡粉色,總愛將喜歡的飾品弄成粉色的公主樣。
“這是怎麼回事?”我驚訝不已,“我沒見過她買與我一樣的傢俱呀!要是買了,大家肯定都知道。可這些是從哪裏來的?”
我滿臉好奇。
奶奶並沒有讓我進去,只是關了燈和門,然後下了樓。
她將這事告訴了大伯父,大伯父也表示不知道,電話也依舊打不通。
姜依依就這麼失蹤了一個晚上。
當晚,我睡在了奶奶的房間裏,也不曉得爲什麼,那一夜好眠,並沒有被噩夢侵擾。
只是第二天起牀的時候,我才知道,姜依依找到了。
她是被發現在我的書架下的櫃子裏的。
半個身體露在外面,半個身體被塞進書架裏,全身都是腥臭的黏液,昏迷不醒。
大伯母看到了,整個人都要崩潰了,走上來就甩了我一個巴掌,罵了我幾句,才陪着姜依依去了醫院。
我不曉得爲什麼姜依依會出現在我的櫃子裏。但這事,在大伯母眼中,依舊和我脫不了關係。
她還罵我纔是蛇母。
我反駁不了,摸着被打疼的臉,忍下了委屈。
“音音,疼嗎?媽媽去給你拿冰敷敷。”
“媽媽,我沒事。”
我不想媽媽擔心,努力裝作堅強,一整天,她們都陪着我,晚上我也繼續睡在奶奶的房間裏。
洗了澡出來,我發現奶奶房間的架子上,放着一個古舊的盒子。
我好奇,便拿下來看看。
那個盒子是全黑的,上面沒有雕刻任何花紋,但看着很古舊。
“奶奶,這個是什麼?”
我問進來的奶奶,奶奶說,“那裏面是一本命格書。當年你爺爺做人餌時,就是看了這本命格書才編出來的八字。”
“我能看看嗎?”
“看看吧!那也是你爺爺最後留下的東西了。”
一提到爺爺,奶奶的聲音明顯有些哽咽。
我不想奶奶傷心,陪着她說了好一會兒話,等她睡下後,我纔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放着一本破舊的書。
封面上寫着命格二字,除此外,什麼也沒有。
我好奇的打開首頁,裏面寫着我看不懂的字,密密麻麻的,我翻了幾頁,就開始困了。
“看不懂,先收着吧!”
我打定主意,將書合上,可就在那一剎那,我發現了書頁上畫着一張奇怪的動物圖。
那動物體型很像山羊,但是沒有嘴巴,看上去一副高冷的樣子,邊上都是玉石和金器,下面寫着一個“?”字。
我不認識那個字,就暫且念做了羊患。
“這個動物,怎麼那麼像今天的那個大師?”
那一眼,我只是恍惚中看到,放在以往,我肯定不會在意,但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我有些敏感,於是默默記下,打算明天去問問天祇。
“他能一眼看出我的手是被蛇牙咬的,還知道蛇母的事,肯定也知道這個。”
這麼篤定後,我放下書,就上牀睡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被尿憋醒了。但又害怕一個人去外頭的洗手間,所以就想喊醒奶奶。
可是我喊了好幾遍,奶奶都沒有醒。
我又強迫自己睡了一會兒,可尿意還是讓我睡不着,越發的想要上廁所。
我在牀上掙扎了半晌,最後還是一咬牙起牀出去了。
奶奶的房間在一樓,離衛生間不遠,我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開燈。
可是等我好不容易摸到燈的開關時,忽然有一隻手,從邊上堵住了我的嘴巴。
那手,冰冷刺骨,繞過我的脖子,激起了我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