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我問,天祇卻沒有回答,只目送我進了屋。

    我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所以回到房間後,怎麼都睡不着,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我纔有了些睡意,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就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我尋着聲音出門,才發現?已經上門了。

    ?裝作大師,在院子裏擺臺做法,所有的一切都和電視裏道士做法一樣,整的像模像樣的。

    我拿起天祇昨晚給我的黃色小鳥,放在了上衣口袋,走到媽媽身邊,握住了媽媽的手。

    媽媽看到我,摸了我的腦袋,對我做了一個別怕的手勢。

    我點點頭,看着?在那裏做法,大伯母和大伯父站在一起,她的神情並沒有任何波動。

    而院子的正中央,放着三張小牀,小牀上,睡着我的兩個堂弟和堂姐。

    此刻他們已經甦醒,但也十分配合的躺着不動。

    大師咿咿呀呀的又是桃木劍,又是雄黃酒的做法,前後一共整了半個小時,才消停。

    然後他大喝一聲道,“天地玄宗,金光符命,妖魔膽衰,精怪形滅,天雷勾地火,破除世間邪,急急如律令!”

    隨着他桃木劍一指,周圍的黃色符布驟然炸裂,熊熊大火燃燒,微風吹過,伴隨着一股我所熟悉的腥臭味。

    我立刻捂住口鼻,?又是一指符咒丟出,那腥臭味被一陣大風吹滅,隨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師也因此氣傷,後退一步,右手用桃木劍抵在地上,單膝跪下,吐出了一口血。

    “大師,你怎麼了?”

    大伯母第一個衝上去,神情緊張。

    大師搖了搖頭,抹去嘴角的血,在大伯母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指着院門外的兩盞門燈說,“速速將那兩盞燈毀滅,裏頭有蛇粉,最易招蛇,用雄黃酒灑在上頭,隨即打碎燈泡,丟掉。”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快去呀!”

    大伯母衝我爸和大伯父吼道,兩個男人對視一樣,然後就去卸下了兩盞門燈。

    門燈外頭的燈罩被取下,裏面的燈泡上,清晰可見的裹了一層粉末。

    “這便是蛇粉,快拿到外頭去毀掉,這是雄黃酒。”

    大師將酒罐子給了大伯父,大伯父便和我爸拿到外頭去銷燬。

    我則十分好奇,明明昨晚天祇說已經換過裏頭的燈泡了,怎麼還會有蛇粉?

    “今日我佈陣驅蛇,但那對方太過厲害,我雖能將蛇母驅逐,但卻無法殺死蛇母背後的大蛇,只能將其封印。不過封印一旦成功,便需要有人留下時刻看守封印,否則一旦封印再破,大蛇必定捲土重來,傷及生命。”

    “大師,這個看守者有什麼特徵嗎?爲了大家的安全,可要儘快尋找到。”

    “我之前要過你們的八字,發現——”大師一指大伯母道,“你的八字純陽,蛇屬陰,自古陽克陰,你正合適。但這是一個重大的任務,絕不可以半途而廢,你可能答應?”

    “我——”

    大伯母面露猶豫。

    此時大伯父從外頭聽到對話,急急的跑過來說,“我不答應。這太危險了。萬一那蛇再出來,你豈不是會有危險。”

    “可是老公。”大伯母安撫着大伯父說,“若真的是我,宿命難爲。爲了我的孩子們,我也要堅強呀!你難道還想他們遭受蛇的毒害嗎?”

    “可是,我也不能讓你受到危險。”

    兩人意見不同,大師卻繼續說,“你們這要商量好。若是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去尋其他八字合適者,只是那樣一來,會耽擱很多時間。”

    “媽媽,不要,不要。”

    兩個堂弟突然跑了過來,抱住大伯母,哭着不願意。

    唯有姜依依臉色蒼白的站在陰暗處,渾身細細發抖,漆黑的眼睛裏,不知道再想着什麼。

    大伯母心疼的抱住他們,安撫着。

    “你們要乖,若大師說的沒錯,我就是那個看守者,我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只希望你們能夠平安,希望我的孩子們不再受到傷害。”

    我站在一邊,仔細的盯着大伯母,忽然看到她嘴角邊劃過的一絲微笑。

    我心中,頓時一驚。

    似乎已經猜到了大伯母和?的交易是什麼了。

    所以我自然而然的看向奶奶。

    因爲這件房子最終歸於誰,都是奶奶的一句話。

    可奶奶卻站着不說話,現場氣氛,有些尷尬。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在說。

    “敢問大師,蛇母是誰?”

    此聲音一出,大家紛紛都看向我,我自己都驚呆了。

    左看右看,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因爲我確定,我根本沒有開口說話。

    “我、我沒——”

    我擺手表示自己沒有說話,可是我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蛇母爲人,定有蛇的特性,剛纔好像並未看到有人有過異樣,這樣也算驅逐了蛇母?”

    這下,我可以確定了,這聲音就是我自己的,卻不是從我喉嚨裏發出的,而是我口袋裏的小鳥。

    小鳥的腦袋露在口袋外頭,沒有動,彷彿就是一張摺紙。

    可我卻看得到,它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可是他們好像都沒發現。

    “蛇母是誰?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話音才落,突然一劍沾着雄黃酒朝我襲來。

    我本能的閃躲,但那一刻,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身體卻根本動彈不得。

    眼睜睜的看着那一劍,直中我心口,雄黃酒水漸入我的嘴裏。

    我喫痛,隨即暈了過去。

    暈倒之前,我聽到?對大家說,“她就是蛇母,否則蛇不會專門找她。我剛纔那一劍,正中蛇的七寸,雄黃酒入體,可驅逐她身體裏的蛇性。故從現在起,每日雄黃酒早晚一碗服下,不出七日,便可痊癒。但此女,體質特殊,即便痊癒,也不可再居住此地,若需保命,需速速搬離。言盡於此,望所周知。”

    我暈倒了,所以不曉得後面怎麼樣了,待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

    房間的擺設以輕奢爲主,簡單的佈置,不乏高調的品味,但我家裏是絕不會有這樣的擺設的。

    “這是哪裏?”

    我支撐着坐起來,因爲心口被打了一劍,此刻有些犯疼。

    我揉了揉胸,掀開被子下牀,此刻房門被人從外頭打開,我轉頭望去,看到了一張圓鼓鼓的小臉蛋。

    小臉蛋的主人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扎着公主辮,看到我坐起,忽然深吸一口氣,對着外頭大聲吼道。

    “小叔,小姐姐要逃走了!”

    我一愣,我被人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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