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成炮灰女配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時間在無聲無息間漸漸流逝,秋去冬來,春過夏走,轉眼間到了五年後,永熙二十一年的冬天。

    春分收了傘具,在廊檐下跺跺腳,將鞋底沾的泥濘留在了房外,一個年紀更小些的小丫頭給她掀了厚簾子,笑道:“外頭雪大,春分姐姐快進來吧,姑娘在裏頭一直等你呢。”

    春分順手把雪傘遞給了小丫頭,朝雙手手心呵了呵氣,道:“知道了,你且幫我把傘放好,可千萬別丟了,統共我可就這麼一把合心用的。”

    小丫頭捂着嘴喫笑,接了傘道:“放心吧,一定給你看好了。”

    春分扭身進屋,在外間燒的銅爐邊上稍微將身上沾着的冷氣烤暖了些,人才精精神神的進了裏屋。

    “怎麼,姑娘又疼了?”

    春分才進屋,就看見秋分端了剛喝完的空藥碗往外間走,她眼睛朝牀榻那邊一掃,就看見夏真真全身縮進被子裏,只留了小半個額頭在外面。

    她問的小聲,秋分回答的也小聲。

    “可不是,”秋分想嘆氣,“這次癸水前,姑娘吹了寒風,又沒有及時請章大夫過來看診,本以爲前幾年用藥用好了,這點小風沒什麼打緊的,誰知道今兒一早姑娘身上來了,疼得死去活來,這不,纔剛喝了藥,要躺躺。”又朝春分打量幾眼,蹙眉道:“你身上的寒氣太重了,千萬別靠近姑娘,外頭烤着去,烤得全身暖了再進來。”

    春分點頭,回身掀了簾子出來。

    秋分也跟着端了空藥碗一塊兒出來,將手中的托盤交給一旁聽喚的小丫頭,和春分兩個尋了矮凳子搬過來,圍着黃銅炭爐坐下烤火。

    秋分從隔間拿出來一個線筐,裏頭是還未縫繡完的物件兒,從布料顏色和繡紋上,隱隱能看出來是在繡嫁妝,繡誰的自然是不必說。

    春風羨慕的盯着秋分手中飛舞的針線,幫着理線,道:“紫煙姐姐這手繡活兒秋分姐全學會了,空了也教教我。”

    秋分斜了她一眼,“可別在我面前說酸話,紫煙姐要教你的時候你躲得多遠吶,她出嫁前都在和我說這事,說你讓她恨鐵不成鋼。”

    春風吐吐舌頭,後怕的拍了拍胸口,“紫煙姐教繡活太嚴格了,我可坐不住,我還是給姑娘跑跑腿吧。”

    秋分看了眼窩在門邊的兩個十一、二歲清秀的小丫頭,搖了搖頭,“現在姑娘跟前就咱們兩個頂用的了,好在太太答應姑娘讓她晚幾年出門子,咱們還能替姑娘多調教幾個好的帶在身邊用。”說罷,她問道:“跟在你身邊的白桃白果兩個怎麼樣?”

    “白果還行,伶俐機敏,一教就會,白桃太老實了,跟我不合適。”春分說到這兒,湊近秋分諂笑,道:“我看白露挺好的,你把她和白桃換換唄,白桃和白霜跟着你正好。”

    白露就是剛纔門口給春分掀簾子的小丫頭。

    秋分手上的活計不停,道:“姑娘給你安排帶誰你就帶誰,帶得好不好都是你自個兒的本事,這怎麼還挑上了,這是剛升了等膽子就肥了?仔細姑娘知道了要說你,到時候你可別哭。”

    “哎,我的好秋分姐,你可別嚇唬我,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你可別和姑娘說,我誰都不怕就怕咱們姑娘。”春風一個哆嗦,忙求饒道:“算我說錯話了,秋分姐行行好,饒了我這回,只當你什麼都沒聽見唄。”

    秋分給她鬧的沒脾氣,放下手中的繡活,撿了團絲線出來,放在她手上,笑道:“讓我當沒聽見簡單,幫我分完這團線就成了。”

    春分苦着臉,她是最怕這種細活了,“只能幫到姑娘小憩睡醒,我還有話要回姑娘呢。”

    “行行行,就幫到姑娘醒。”秋分一臉沒救了的表情看她,“你這聰明呀,總用不到正道上。”

    春分嘻嘻笑着給秋分搭下手,兩人分了小半個時辰的線,夏真真才睡醒,喚了她兩個進去服侍。

    漱了口,又喝了一碗暖薑茶,用過一顆酸梅醒神,夏真真抱着小暖爐靠在軟墊子上和兩個心腹丫頭說話。

    五年的時間不算短,西極城裏前前後後不知道發生過多少件大小事情,若不是夏真真身上纏着衆所周知的那道病症,怕是也早就被捲進去了許多回。

    但就是她這樣躲着避着,三年前也有個靖陽侯府的世子曹望陰魂不散的跟着。

    那兩年,曹望和夏真真來往略有些密切。

    一來,楊家和太子那邊有什麼風聲雨聲的,曹望都會跑來給她通風報信,哪怕她想知道宮裏頭的事情,他也敢和她說,對於送上門來的耳報神,夏真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二來,有什麼好玩的好喫的,曹望也會帶上她去嘗一嘗,玩一玩,美名其曰是爲了報答夏真真謝救命之恩,跟着這位會喫會玩的曹世子,從某種意義上講,夏真真玩的也算開心。

    不管別人信不信,曹世子自己玩的高興,又有長公主時不時的送些好東西到林家指名給夏真真,旁人倒真的不敢多嘴說什麼。

    只不過,除了頭一回曹望成功的單約到過夏真真出門,後來曹望再約她,每次她身邊都總會有人陪着,不是姬藜就是陸蘅之,有時候也會換了林適和陸少桐來,總之,她身邊總會跟着至少一位保護者,明顯的林家父母不怎麼放心曹望就是了。

    曹望倒一直是無所謂的樣子。

    再說他們兩家,隨便從哪裏繞,也還是能繞得上親戚的,忽略掉曹望有些糟糕的名聲,說是親戚間走動的勤快些也能說得通。

    這也是因爲夏真真那時年紀實在小,又有林家人看護得緊,哪怕有心人再想整點事情也整不出什幺蛾子來,那兩年她才能過得平靜。

    三年前,曹世子年滿二十,行了弱冠禮後,便由長公主作主,爲兒子訂了定國公秦家的曾孫女,次年便讓兩人完了婚。

    秦曹兩家應該是早有婚約的,至少肯定是心照不宣過,定國公這位嫡親的曾孫女兒才硬是留到了十六歲才和曹望訂親。

    臨訂親前,曹望還約了一次夏真真去喝茶,那會兒她才十一,當日跟在她身邊當保鏢的,是一臉耐人尋味神情的陸蘅之,反正夏真真是沒能讀懂他臉上的表情。

    她說曹望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纔能有定國公家這麼一門好親事等他。曹望還嫌棄地瞥了她一眼,說她什麼都不懂。

    夏真真聳肩,這件事她本來也不需要懂。

    她只要知道是長公主促成的這件姻緣就可以了。

    夏真真比任何人都知道,因爲兩位逝去的同母皇兄而不得不蟄伏了十七年的長公主,她這門親不會隨便結。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