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寧瞥見沈清羽和虹娘這兩人的嘴臉,心中甚是滿意。

    沈長青雖然一直偏愛沈莞寧,但對虹娘母女二人不算差。

    即便事情已出,沈莞寧前來問責,沈長青也不會過分責罰虹娘和沈清羽。

    母親蔚淑慧又是頂善良的人,即便心中再氣,也不會想到什麼惡毒的法子來處置這二人。

    所以沈莞寧今日來的目的,並不爲此。

    但她也不打算就此揮手放過這母女二人。

    沈莞寧掩脣慢悠悠的笑了起來。

    沈清羽心中慌了神,她看向沈莞寧問道:“姐姐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嗎?”

    “有啊。”沈莞寧笑意從眼角眉梢蔓延出來,她走到沈清羽身邊,俯身雙手將沈清羽從地上扶起來,表情帶着幾分笑意與玩味。

    若說方纔的冷然讓沈清羽和虹娘母女二人心生畏懼,而現在的笑意便是讓這倆人心生忐忑與恐懼。

    “姐姐。”沈清羽以爲沈莞寧像往常那般原諒了自己,方纔的囂張的氣焰便消減了不少。

    她順從溫阮的喚了一聲,垂下眸子:“姐姐是明事理的人,而今姐姐已經嫁爲人妻,成爲高高在上的南安王妃,過去清羽和姐姐相處中,若是有對不住姐姐的,還請姐姐多多擔待清羽的不是,畢竟咱們是一家人。”

    她說着雙手握住沈莞寧的手,像從前那般和姐姐服個軟,這個傻子便心軟,什麼都不會與自己計較了。

    “是啊菀寧,這件事既已出了,我們只能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若是將此事鬧大對於你,對於沈家都沒什麼好處,按照南安王的性子,若是知曉這一切是爲騙局,他定饒不了沈家的。”

    虹娘跪在沈長青腳邊,擡手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淚,故意將此事和沈家的命脈牽扯到一起。

    沈長青聞言原本胸腔裏的怒意漸漸轉爲恐懼。

    是了,這件事絕不能讓南安王知道。

    那瘋批將誰都不放在眼裏,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蔚淑慧坐在一旁用秀帕無聲的抹着眼淚。

    沈莞寧並未理會虹孃的這番話。

    她看着眼前的沈清羽,柔柔一笑道:“前日我同王爺歸寧,妹妹主動前來同王爺說了一番話,而今王爺覺得我心中既有七年前的恩人在,又曾與恩人共處,對我不併不滿意。”

    沈清羽不由地周身打了一個冷戰。

    她都知道了……

    沈家夫婦方纔消散的怒氣,因這句話又重新提了起來。

    這沈清羽同南安王說這些話是瘋了吧?

    “但是呢……”沈莞寧話鋒一轉,眸光幽幽地劃過沈清羽額頭上受傷的地方,道:“王爺似乎對妹妹頗爲感興趣,正好我與王爺還未喝合巹酒,未行夫妻之事,我也並未面見過帝后,若是將妹妹同我原換回來,我想依現在的情況,王爺定當十分滿意吧?”

    沈清羽周身都在打哆嗦。

    別說是換回來,現在就算是再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再去南安王面前說些什麼。

    那瘋子着實讓人毛骨悚然。

    “姐姐,求求你不要。”

    沈清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叩頭道:“清羽知錯了,還請姐姐原諒,南安王一點都不喜歡清羽,清羽若是同姐姐換過來,清羽只有死路一條。”

    “哦?”沈莞寧溫柔一笑,她蹲在她身前,伸手撥弄着沈清羽髮髻上的簪子,問道,“那你說說,代嫁一事,是不是你夥同虹娘密謀做的,讓魏婆子敲暈我,神不知鬼不覺的代換了你?”

    沈清羽哆哆嗦嗦的跪在她面前,豆大的淚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虹娘見情況不對勁,沈莞寧這般說,目的是爲恐嚇沈清羽從而套話,讓她承認。

    沈清羽到底年紀輕,是經不住嚇的。

    “菀寧……”虹娘剛開口。

    沈莞寧驀的厲聲打斷道:“說話!”

    她驟然一聲吼,驚的在場的人都抖了一下。

    從前的大小姐溫溫柔柔,何時會這般疾言厲色的說話。

    沈清羽被嚇得大哭起來,斷斷續續承認道:“姐姐我錯了,這件事我和小娘合謀算計你的,姐姐對不起。”

    “我害怕,我實在不想嫁給南安王,人人都道他瘋魔,殺人如麻,我是真的害怕,但皇后娘娘賜婚,點名了要我,父親母親小娘也沒轍,這婚事又不能毀,所以纔出此下策。”

    沈清羽從先前的恐慌,到現在像是真的自責難受,哭的泣不成聲。

    沈莞寧眸底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她起身回身坐在上座上。

    虹娘閉上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差在此捶胸頓足了。

    沈長青怒道:“爲父教養的好女兒啊,沒想到竟是這般蛇蠍心腸!讓你姐姐代你出嫁不說,你還去南安王面前說你姐姐的壞話,你這是想毀了你姐姐嗎?”

    沈清羽哭着不敢回答。

    “我們菀寧有什麼對不住你的?”蔚淑慧顫聲問道。

    沈清羽只一個勁的哭着搖頭。

    “自今日起,你就去滾去尼姑庵,好好學習女德,沒有我的容許,不得回京!”沈長青斥責道。

    蔚淑慧聽到這個懲罰,心中才有一些慰藉。

    這表面上沈家二小姐已經出嫁了,比她年長的大小姐,應當很快會有說媒的人紛至沓來,若她去了尼姑庵,過了最好的出嫁年紀,日後想要再尋一個好人家做正室,恐怕也就難了。

    可她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蔚淑慧想到此便傷心不已。

    虹娘一聽急了,她跪着上前抓住沈長青的褲腿道:“老爺,這萬萬不可啊,尼姑庵環境艱苦,清羽依着她姐姐的身份,便早到了出嫁的年紀,這女兒家的年歲是萬萬耽誤不起的,您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二女兒也毀了吧?”

    沈長青一腳踹翻虹娘。

    騰地一下從椅子上起身,擡手指着虹娘道:“蛇蠍婦人,爲夫當初將你迎進門便是此生最大的錯誤,且不說此事毀掉的是菀寧的幸福,單代嫁這事被南安王發現,沈家上下都得將頭割下來給南安王和皇室請罪!”

    “沈老爺爲何要讓將頭割下來給本王請罪啊?”一道沉聲穿堂而來。

    衆人朝堂外看去,只見阿山推着一襲黑衣的慕懷姜朝大堂內走來。

    衆人面色驚慌,皆起身跪地行禮,迎接南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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