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院內涌來更多王府的家丁，七腳八手的將魏婆子從大槐樹上解下來，押送出院。
魏婆子求饒的聲音一遍遍迴盪在這間小院中，
沈莞寧看着虹娘道：“我可以保證不去向王爺說什麼，但是我可不能保證魏婆子爲了活下來，不會對王爺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沈清羽緊張的抓住虹孃的衣袖。
虹娘眼珠漸漸充血，她低聲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進去談。”沈莞寧道。
虹娘和沈清羽對視一眼，一時間誰也摸不透沈莞寧今日前來到底所謂何事。
沈莞寧走在前，虹娘和沈清羽跟在她身後。
屋子裏丫鬟還在忙活幫沈清羽收拾出門要帶的東西。
沈莞寧兀自走到上座坐下。
虹娘命令道：“停下手中的活，你們都出去。”
“是。”丫鬟盡數退了出去。
沈莞寧身邊的紅蓮守在院子外，雪珠守在屋外，片刻時間，屋內只有沈莞寧、沈清羽和虹娘三人。
“你想要說什麼？”虹娘問。
屋內氣氛怪異，虹娘和沈清羽兩人站着，看着座位上的沈莞寧，目光警惕。
“告訴我七年前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沈莞寧目光清冷的看着虹娘問道。
虹娘眉尖蹙起：“你指的是什麼事？”
“別和我繞彎子，說實話，沈清羽在尼姑庵待些日子，我自會讓她回來，倘若不說實話，我有的是法子一輩子讓她待在尼姑庵。”
沈莞寧並未疾言厲色，而是語氣尋常的說完這句話。
沈清羽腿腳一軟，有些站不住了，哭喪道：“娘，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那。”
虹娘伸手握住沈清羽的手，施以安慰，她看着沈莞寧道：“你想問什麼便問吧，我答你便是，只求你不要將清羽趕盡殺絕。”
沈莞寧臉上已然沒了笑意，她睨着面前的母女二人道：“七年前，護送我的車馬去邊疆誤闖邊境，我被蠻夷截殺，這是不是你的計謀？”
虹娘臉上有些繃不住。
“你爲何這般說，可是有證據？”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沈莞寧冷了臉。
虹娘猶豫了幾秒鐘，說道：“是，當初是我花錢收買了護送你的家丁，讓他故意將馬車帶到邊境，但誰也沒想到會真的遇到蠻夷，還死了那麼多家丁婆子，這件事我十分自責和後悔，我向你道歉。”
沈莞寧自然不會相信虹娘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早些年便傳聞在邊疆，蠻夷會強搶好看的大涼姑娘，搶回去做妾，亦或者施暴致死。
虹娘纔想到了用這種法子除掉沈莞寧。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沈莞寧命好，被正在巡邏的慕懷姜所救。
當年沈莞寧是疑惑過，這件事是不是被人故意安排。
只不過當年護送她的家丁婆子全死了，且死無對證，無從查起。
而今沈莞寧從原主記憶中找到一些可疑的些蛛絲馬跡，再加之代嫁一事，她猜測是虹娘搞的鬼。
沒想到還真給她猜對了。
沈莞寧緘默片刻道：“你曾在邊疆給軍營裏的人做飯，替你做這件事的家丁死了，那邊疆應該還有你的其他眼線吧？”
沈莞寧繼續道：“告訴我，我在邊疆都發生了什麼，我回來後爲何會一病不起？”
虹娘驚慌道：“我只做了讓家丁故意帶你去邊境，你在邊疆發生的事，完全都是巧合，並不是我做的，你不能都怪罪到我的頭上來！”
“都發生了什麼事？”沈莞寧繼續問道。
虹娘慌亂的搖頭：“我不知道，我不在邊疆，我怎麼可能知道，你現在都好好的回來站在這了，還追究這些做什麼？”
沈莞寧壓抑中心中的翻滾，從虹孃的神色來看，當年她在邊疆除了被恩人救回之後，一定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只不過這些事已被什麼不知道的原因給忘記了。
她平靜的看向沈清羽道：“你說。”
沈清羽被點名莫名一慌。
“我說什麼啊？”
“你定知道些什麼，才故意跑去王爺面前亂嚼我的舌根，告訴我，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莞寧問。
沈清羽慌亂的抓緊虹孃的胳膊，道：“我去王爺面前造你的謠言，是我不對，但王爺未必相信了我的話，我頭上的傷口便是南安王所傷，這些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你和他說了什麼？”沈莞寧起身，走近沈清羽，垂眸冷冷的看着她，再次重複道。
沈清羽吞嚥一口唾沫，結巴道：“我……我只說了，姐姐心裏一直惦念着七年前的救命恩人，姐姐癡情重情，還望王爺多多擔待姐姐。”
“沒了？”沈莞寧顯然不信。
“沒了，就只有這些。”沈清羽道。
如若只有這些，爲何慕懷姜會半夜找來婆子驗明她的是否是處子之身？
“不說實話是吧，那你就一輩子待在尼姑庵吧。”
沈莞寧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她要是再不回去，那祖宗又該想着法子的折磨自己了。
她正要拂袖離去，沈清羽哭道：“我還同南安王說，你同男子廝混數日，已是不潔之身。”
沈莞寧心底咯嘣一下。
怪不得，那瘋批會對她做那些事。
他說過，不喜自己的東西被他人染指。
可是關於和其他男子廝混的事，她怎麼一丁點印象都沒了。
她只記得那日被蠻夷擄去，慕懷姜帶領大軍出現，救了她，並送她回了軍營，她在軍營中等了數日才見到爹爹。
後來爹爹便派人送她回了上京城。
這一路也未曾有謠言傳出她與男子廝混。
回京後因爲路上舟車勞頓身子不適，她便重病不起……
“你爲何同她說我與男子廝混數日，爲何又說我是不潔之身，你都知道些什麼？”
沈莞寧的神情瞬間兇狠起來。
她上前一把扯住沈清羽的領口，將她扯到自己身邊來，她居高臨下，俯視這個比自己矮一頭的妹妹，厲聲詢問。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亂說的。”沈清羽欲哭無淚道。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沈清羽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