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觸感和感覺那麼清晰，分明是他記憶裏的姑娘。
他想在想嘗試嘗試，是身上舊疾下致幻的作用，還是真的她能給他帶來那個姑娘的感覺。
亦或者方纔的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沈莞寧徹底傻怔在原地。
玉清閣的院中王府上下幾乎所有的家丁婆子丫鬟都彙集在這救火，衆人一傳十，十傳百的，都放下手中的東西，轉頭看到這一幕。
這是在王府前所未有的場景。
慕懷姜厭惡別人的觸碰，這是南安王府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
就算王爺與王妃兩人有什麼親密接觸，他們也絕不會開放到在大庭廣衆之下有任何親密的舉動。
沈莞寧呼吸微窒。
“這……”紅蓮臉頰微微發紅，她不好意思的別過眼眸，
雪珠和阿山反應的最快，他們呵斥了一聲，傻站着看熱鬧的人。
衆人紛紛在原地背過身迴避。
沈莞寧原本被炙熱的大火烤的臉頰通紅，此刻她心跳加劇，感覺全身都被這一吻給點燃。
是和方纔屋中那一吻一樣，是溫柔細膩的。
她沉溺在這種心跳加速中，緩緩閉上眼眸。
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在沈莞寧心頭蔓延開來。
好像很多年以前，她就這樣被人擁着，小心翼翼擁吻。
過了許久慕懷姜鬆開沈莞寧，他清冷的眼眸燃起一絲廣火光中的慾望。
沈莞寧睜開眼，看着他。
慕懷姜道：“方纔在裏面，是你救了本王？
沈莞寧點頭。
“你餵了血給本王？”
沈莞寧再次點頭。
“傷在哪裏？”慕懷姜問。
沈莞寧將衣袖拉起，露出一小節手腕給他看。
上面被人咬破的牙印清晰可見。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問：“疼嗎？”
啊，感動！
瘋批這是覺醒了？？？
沈莞寧貝齒咬住朱脣點點頭，柔聲道：“疼，很疼。”
“牙齒太鈍了，疼是正常的，刀子或許會鋒利點。”慕懷姜道。
沈莞寧：“？？？”
這瘋批是什麼意思？
“王爺……”
“阿山，拿把刀和碗來。”慕懷姜命令道。
阿山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了。
不稍片刻，匕首和玉碗拿來。
沈莞寧的手腕還在他的手中握着。
“王爺你要做什麼？”沈莞寧有點慌。
“別怕，刀子鋒利，割在皮肉上，起初不會有多疼。”
慕懷姜垂眸，將她的衣袖往更高的方向挽起，看着她胳膊大臂內側白嫩的肉，手持匕首比劃着。
沈莞寧後悔了。
方纔，怎麼沒讓那大火燒死這瘋批呢？
她還冒着生命危險救他出來，簡直是閒着蛋疼！
這感動恐怕還沒五分鐘吧？
沈莞寧皺着眉，想要將胳膊從慕懷姜的手中抽走。
她暗暗用力，慕懷姜的手卻扣的出奇的緊。
任她怎麼抽，都無濟於事。
之星看不下去了，伸手擋在沈莞寧的胳膊上，一臉怒氣衝衝的看着慕懷姜。
慕懷姜側眸看她，眸色冰涼。
“之星退下。”沈莞寧命令道。
很多事要麼順從他來，要麼哄着他來，但就是不能對着和他來。
但凡是對着來的，必然會惹怒他。
而惹怒他的後果可不堪設想。
想想着這幾次沈莞寧惹怒慕懷姜，從他手中都是堪堪脫逃，不然差點小命就沒了。
之星護住心切，她的手還擋在沈莞寧的胳膊上沒有鬆開。
之星道：“王爺想要用刀子割肉，那便割奴婢的好了，奴婢常年鍛鍊肉比王妃的緊實，王爺一定會喜歡的。”
這個傻子。
沈莞寧閉了閉眼，說：“之星這件事和你們無關，這是我與王爺的私事，你退下！”
她的語氣隱有呵斥的意思。
慕懷姜道：“沒聽到王妃說的話嗎？”
之星咬住牙，道：“奴婢說句不該說的話，王妃冒死救了王爺的性命，不該受王爺這般對待。”
慕懷姜眼眸一冷：“不該說就不要說。”
她鬆開沈莞寧的手腕，一手掐住之星的脖頸，將她掐離地面。
沈莞寧別提現在有多後悔救這個瘋批了。
她一把搶奪慕懷姜手中的匕首，在方纔慕懷姜看中的地方，咬牙閉眼，狠狠劃了一刀。
那塊皮肉本就是最嫩的地方，只稍輕輕破口，鮮血就會直流。
沈莞寧又下了狠勁，那鮮血順着她白皙的手臂流淌下來。
“慕懷姜，你要的血。”她冷聲道。
慕懷姜掐着之星的手一鬆，他轉頭看向沈莞寧。
那一瞬，慕懷姜看到沈莞寧胳膊上的傷口，表情複雜，但很快他那一絲複雜的神情蕩然無存。
紅蓮短促的驚呼一聲，拿出衣袖裏的手帕，上前就要給沈莞寧止血。
“王妃你怎麼這麼傻，你這是做什麼？”
雪珠去問阿山要創傷藥。
沈莞寧擡手製住紅蓮道：“不必。”
阿山從懷中拿出止血的藥，雪珠接過，要給她的傷口上撒。
沈莞寧擺手示意不用。
她就站在那，直勾勾的看着慕懷姜道：“你要的血。”
慕懷姜神色中那一絲玩味的神情逐漸消失。
他將手中的碗往前一送，沈莞寧接住碗，放在傷口的下面，讓血慢慢的流淌進碗裏。
這一詭異的場面，讓在場，還沉浸在王爺和王妃感動愛情裏的僕人有些窒息。
沈莞寧的杏眼很亮，尤其是盯着人看的時候，有種格外認真注視的感覺。
一般定力差一點的，看着她的眼眸，不過半刻便堅持不住了。
慕懷姜一臉平常的看着她。
她臉上的柔情消失殆盡，換而之的是影藏起來的堅強。
她原本被火烤紅的臉頰，慢慢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那一碗血很快接滿。
阿山小聲提醒道：“王爺，這血若是在流，王妃便支撐不住了。”
慕懷姜豈能不知，她一個小小弱女子，身上能有多少血流淌。
然而那女子有時又倔強的像一頭牛，連一句求饒的話都不肯說。
越是這種關鍵時候，她越是嘴硬，偏不給他臺階下。
“王爺？”那血已經從玉碗中溢出來了，阿山再次請示道。
慕懷姜和沈莞寧兩人四目相對。
他沉默片刻，開口道：“給王妃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