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姜涼聲道:“滾去貴妃榻上睡。”

    沈莞寧:“……”

    她還看着他,慕懷姜問:“有意見?”

    “這是妾身的牀榻。”要睡貴妃榻也該是你去睡。

    沈莞寧不滿,突然換牀,她會睡不着的。

    而且那貴妃榻又短又硬,一整晚都睡在上面會極其不舒服的。

    “這是南安王府。”慕懷姜道,“有意見就憋着。”

    沈莞寧要是命再硬點,指不定這會就讓紅蓮雪珠收拾衣服,連夜坐着馬車回沈府住了。

    不過她倒也能理解慕懷姜爲何這般對待自己。

    她從衣櫃裏找到毯子,抱着去了貴妃榻上。

    慕懷姜躺在瞌上眼眸。

    昨夜因爲玉清閣大火,他一夜未眠,今日又忙了一整日,他現在已是十分疲憊,就連眼皮都不願多擡一下。

    正當他放空,全身放鬆,要準備進入深入睡眠時,他耳邊響起一道聲音。

    “妾身有件事要告訴王爺。”

    慕懷姜平靜的睜開眼睛,側眸,沈莞寧不知何時走過來蹲在他的身邊,同他說話。

    他強心壓住被打擾睏意的怒氣,道:“說。”

    “今日竹熙院死人了。”沈莞寧道。

    “嗯。”他淡淡的應了一聲。

    “嗯???”沈莞寧沒理解,“王爺不問問死的是誰嗎?”

    這可是他的南安王府啊,難道就一點都不關心?

    “不問。”慕懷姜重新閉上眼眸,繼續養瞌睡。

    事出在竹熙院,沈莞寧想還是有必要說清楚。

    她繼續道:“死的是掌管竹熙院後院雜事的媽媽。院子裏的人發現的時候,她落了水,從水中撈起來,便早已死去,脖子上又道掐痕。”

    躺在牀榻上的人無動於衷。

    沈莞寧繼續道:“妾身叫人把屍體先收起來了,王爺您看此事要不要報官,亦或者叫人來屍檢一下,查出兇手?”

    慕懷姜還是沒反應,像是睡着了一樣。

    沈莞寧又道:“萬一這兇手繼續藏匿在南安王府,對王爺您也是一種危險,妾身擔心……”

    慕懷姜睜開眼,側頭看着沈莞寧的眼睛道:“人是我殺的。”

    沈莞寧心中一驚。

    她朱脣微微張着有些不知所措。

    “現在可以安心睡覺了嗎?”慕懷姜問。

    安心個屁。

    殺人兇手就在自己屋子裏,這瘋批不會是瘋魔的時候殺的掌事媽媽吧?

    萬一半夜他瘋魔起來,連自己也殺怎麼辦?

    沈莞寧嚥了一口口水,她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笑意問道:“王爺爲何要殺妾身院裏的掌事媽媽呀,妾身聽聞掌事媽媽是王府的老人了,做事利索心細,府邸裏一起做事的人無一不是誇掌事媽媽好的,是她惹王爺不開心了嗎?”

    “本王樂意。”慕懷姜眉心擰起,冷聲問,“睡不睡?”

    “妾身這就去睡。”沈莞寧起身回到貴妃榻上,卻是一夜未眠。

    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白日裏看到死掉的掌事媽媽。

    天快亮的時候,沈莞寧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次日清早慕懷姜起榻收拾好便出了門。

    阿山推着慕懷姜的四輪車說道:“屬下昨夜已將那婆子的屍體處理乾淨了,並換了新的人和鳳儀宮那邊的人對接。”

    “好。”慕懷姜應了一聲。

    阿山遲疑了一秒又道:“那這件事,屬下要告訴王妃嗎?”畢竟死的是竹熙院的人。

    “不必了。”無關緊要的人,何必多費口舌。

    “是。”

    慕懷姜並非無理由殺人。

    南安王府有皇后曹雲嵐佈置的眼線,他一早便知道。

    之所以一直放任這些眼線不管,是因爲他的玉清閣不需要那麼多人伺候。

    玉清閣有獨立的小廚房,裏面的人都是絕對的放心,他一般極少喫外面的東西。

    這些眼線他是打算留着有別的用途。

    但這個掌事媽媽,自打昨日玉清閣着火,他和阿山過來竹熙院住,便開始不安分起來。

    先是給鳳儀宮傳遞了消息,後頭又一直屋子外徘徊,試圖偷聽。

    那日清早,慕懷姜之所以解開沈莞寧的衣袍,做出一些列讓她誤會的舉動,並非真的要和她同房。

    他住進竹熙院也並非是故意要折磨她。

    而是有些答案,他想自己去尋找。

    這個掌事媽媽便依附在窗邊偷聽房內的動靜。

    慕懷姜驟然翻身而起,並不是鬧了沈莞寧。

    而是十分厭惡窗根下偷聽的婆子。

    他出門之際,那掌事媽媽便事先溜去了後院,以防被發現。

    慕懷姜跟着掌事媽媽來到後院,在後湖旁,慕懷姜呵道:“站住。”

    掌事媽媽渾身一抖,擔心被慕懷姜看到正臉,日後便也不必在竹熙院伺候,她加快腳步想過橋。

    畢竟慕懷姜是坐着四輪車的,無人推動,他過不了橋。

    慕懷姜眼眸一暗。

    他最不喜的就是聽不懂話的下人。

    慕懷姜單手一拍四輪車的扶手,身子騰空躍起,三兩下便翻身穩穩的站在掌事媽媽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掌事媽媽的驚的腿一軟,跪地求饒道:“王爺饒命,奴婢什麼都沒做啊。”

    慕懷姜轉過身來負手而立,看着遠處的景色,淡淡道:“本王的話你聽不懂嗎?”

    “奴婢沒有聽清楚,還請王爺饒恕。”掌事媽媽叩頭道。

    此人能潛伏在南安王這麼多年,必然是老奸巨猾。

    短短兩句話,她顧左右而言其他,避重就輕的給自己脫了責。

    慕懷姜很是不悅。

    “站起來。”他冷聲道。

    掌事媽媽愣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擡起眸子看一眼慕懷姜的面色。

    他面色如常,俊美似若天人。

    掌事媽媽以爲是南安王饒恕了她。

    她笑着起身,道:“奴婢謝……”

    她話還未說完,慕懷姜雙眸驟然一狠,擡手死死的掐住掌事媽媽的脖頸,將她搞搞舉起。

    掌事媽媽面色驚恐,雙手攀住慕懷姜的袖口,求饒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慕懷姜殷紅的脣角泛起一絲冷然的笑意。

    他享受着這種解決厭惡之人的快感。

    也享受看着將死之人眼神裏流露出的恐懼。

    “你是從前伺候過母妃的人吧?”慕懷姜笑着問道。

    掌事媽媽要說話但說不出來,她瘋狂想表示是。

    這樣是不是就能夠饒她不死?

    “那你早就該死了。”俊美的容顏上露出一抹邪惡的神情,他五指齊齊用力,只聽細微的一聲“咔嚓”聲,他捏斷了魏媽媽的脖頸。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