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日見到他們必定會刁難。
此刻又是沈莞寧的性命危在旦夕時,若是有個什麼差錯,那王妃的命……
阿山一把拉住紅蓮道:“王爺說了不許打擾,你是想害死王妃嗎?”
紅蓮眼圈漸漸變得通紅。
她怎麼捨得啊。
不過短短片刻時間,皇后的儀仗便已走來。
芙蕖眼尖瞅見了假山旁的人,她對皇后曹雲嵐道:“皇后娘娘您看,那不是南安王身邊的人嗎?”
曹雲嵐順着芙蕖手指着的方向看去,確實如此。
“南安王也在宮中?”曹雲嵐問道。
芙蕖道:“奴婢聽聞,皇后娘娘今日從朝德宮離開後,端慈皇太后命宮女去南安王府請南安王妃進宮一趟,想來此刻南安王夫婦都在宮中。”
曹雲嵐鳳眸微一眯,道:“過去瞧瞧。”
皇后的儀仗往假山處走近。
紅蓮愈發的緊張起來。
待皇后走近,阿山、雪珠、紅蓮等三站着。
芙蕖呵道:“你們見了皇后娘娘爲何還不行禮。”
衆人如夢如醒,俯身行禮。
“奴婢拜見皇后娘娘。”
“屬下拜見皇后娘娘。”
“免禮。”曹雲嵐微微擡手,道,“你們在這,南安王和南安王妃呢?”
三人面面相覷。
曹雲嵐看到假山後的四輪車。
看來慕懷姜應該就在這裏。
曹雲嵐走上前,想看一眼假山後是否有人。
阿山、紅蓮、雪珠,忙上前擋在曹雲嵐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曹雲嵐的目光掃過這三人的面頰。
芙蕖揚聲呵斥道:“大膽,你們膽敢阻攔皇后娘娘?”
三人在腦中飛快想着應對之策。
阿山腦子轉的快,他俯身道:“屬下不敢,只是王爺出門忽而有些睏乏,便衣袍盡褪在這假山後面歇下了,恐不方便麪見娘娘,還請皇后娘娘止步。”
曹雲嵐聽言,不免想到是不是慕懷姜身上的舊疾發作,痛苦的藏在假山後面自愈。
想到此,曹雲嵐心底劃過一抹興奮來。
她道:“本宮與姜兒是母子,撫養姜兒長大,他是什麼樣子,本宮又不是沒見過,身爲母子並不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再說了睡在這天寒地凍,以姜兒的身子狀況,未免不妥。”
曹雲嵐話畢,側眸看一眼芙蕖道:“來人,隨本宮進去,扶南安王出去,去本宮的鳳儀宮歇息。”
“是。”皇后身後的人應道。
曹雲嵐再次上前,阿山等人攔在身前並未有讓開的打斷。
曹雲嵐怒道:“大膽!”
阿山、紅蓮、雪珠等人跪地。
“讓開!”曹雲嵐命令道。
三人無動於衷。
“來人將他們仨給本宮拉開!”曹雲嵐道。
“是。”皇后身後的太監上前押住阿山、雪珠、紅蓮。
阿山捏緊拳,看着皇后往假山後走去。
他欲要起身反抗。
曹雲嵐正要進去假山,人卻後退了一步。
“母后這般是作何?”慕懷姜身前衣袍鬆散,他輕輕打着哈欠,撐着懶腰,語氣清閒道。
曹雲嵐眼眸微微一緊,隨即笑道:“本宮這不是怕你睡在這後頭着涼,想着讓宮人帶你回鳳儀宮歇息。這鳳儀宮由不遠,姜兒怎麼睡在這兒啊?”
他道:“母后壓着兒臣的人,原是爲這個?”
慕懷姜一語,曹雲嵐面頰有些燒。
“兒臣喜歡這假山後湖的清涼,便願意在這睡,不喜去鳳儀宮。多謝母后好意了。”慕懷姜皮笑肉不笑道。
曹雲嵐嘴角抽搐。
“是本宮擾了姜兒休息。”
慕懷姜頷首點頭。
曹雲嵐勉強維持着臉上的一絲笑意道:“那姜兒繼續休息,本宮便先走。”
“恭送母后。”慕懷姜身子站的筆直,便未有彎腰躬身的樣子。
他這般無禮,曹雲嵐見怪不怪。
便帶着人離開假山。
阿山、雪珠、紅蓮等人也被放開。
皇后等人走後,慕懷姜臉上那一絲清淡的笑意隨之消失殆盡。
阿山等人迎上來。
紅蓮問道:“王爺怎麼樣,王妃現在沒事了吧?”
慕懷姜沒說話,轉身繼續去了假山後面。
紅蓮想跟着進去,雪珠一把拉住紅蓮搖了搖頭。
假山後,沈莞寧身上衣袍鬆散,五六個穴道處被金釵扎的滿是血洞。
這方寸的地方全是她身上流淌下的黑血。
慕懷姜蹲下身子,伸手幫她把衣袍穿好。
他抱起她,放在四輪車裏,兩人出來。
“阿山,將這裏收拾乾淨。”他命令道。
阿山俯身應下。
在四輪車裏,慕懷姜抱着沈莞寧一路出了宮。
宮中來來往往的宮婢看見了,便紛紛轉身避讓。
她們何時見過這樣的場景。
一向不近女色的南安王竟光天化日下抱着南安王妃離宮去。
慕懷姜向來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他帶着沈莞寧回到南安王府竹熙院。
進了屋子,慕懷姜便親自抱着她放在牀榻上。
加上之前大火那夜,沈莞寧割破自己的手臂取血,和今日毒發放血。
她現在面色蒼白如紙,人虛弱之極。
慕懷姜念在那夜她風不顧身將他從火海中救出來,他勉爲其難救她一次。
沈莞寧陷入深度昏迷。
慕懷姜給她喫的那顆藥丸,只是他服下藥丸中的衆多一個。
也有致人迷幻的作用。
沈莞寧滿頭是汗,眉心緊蹙。
那是一個雨夜,窗外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沈莞寧渾身顫抖,身上衣袍被人扒了個乾淨。
蠻夷凶神惡煞的手持刀劍,逼迫那個渾身是血的白袍少年道:“慕懷姜,不想她死的話,就快點過來,親她,抱她!”
沈莞寧滿臉淚,她咬住脣搖了搖頭。
慕懷姜渾身是傷,他眼眸血紅,沉聲道:“她還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我不能輕薄她,不然日後她不好嫁人。”
衆多蠻夷聞言大笑。
“慕懷姜,我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這是你自己選擇不要的,你不上,那我們兄弟幾個可就上了啊!”其中一個蠻夷手舉大刀揮舞道。
“是啊,我們大哥爲了這個女子丟了命,你以爲只要你不動她,她就能好好的清白的活着離開這裏嗎?”有人碎了一口,大步上前,走向沈莞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