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着火?”沈莞寧眉心蹙起,“燒的是哪裏?”
“是……是咱們住的竹熙院。”雪珠想哭,但她忍住了。
“可有人被困在火裏?”沈莞寧起身攥住手心問道。
雪珠忍不住哭道:“被困了好多人在裏頭,這火來的莫名其妙的,這個點大多人都睡了,火也不知道是怎麼燃燒起來的,越燒越大,根本救不了。”
“你先別哭。”沈莞寧伸手擦掉雪珠臉上的淚珠。
她欲要這會出宮,回府解決此事。
沈莞寧剛走到屋子門口,便冷靜下來了。
這場火既然燒的蹊蹺,勢必有什麼原因。
這背後的人,是想逼慕懷姜出宮回去?
還是惡意報復?
亦或者,真的只是一場意外?
沈莞寧迅速冷靜下來,她道:“雪珠,你去偏房將阿山叫來。”
“是。”雪珠忙跑出去叫人。
不稍片刻,阿山揉了揉眼睛,進來,俯身道:“王妃有何吩咐?”
“你此刻連夜回一趟王府。”沈莞寧交代道。
阿山驚了一下道:“王妃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此刻宮門已經下鑰了,恐怕不好出去。”
“給你,這是端慈皇太后給我進宮的腰牌,無論何時都可以進出宮自由。”
沈莞寧將腰牌給阿山。
阿山雙手接過。
“王府着火了,燒的是竹熙院,聽聞被困了許多人進去,我要你此刻前去,一來幫助管家,組織人救火救人,二來,查出着火原因,若是有人故意縱火,便抓到縱火者,第三個,要趕在明日黎明前,將王府着火的事情平息下去,不可驚動宮裏。”沈莞寧神色嚴肅道。
阿山面色沉下來,沒想到王府竟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
“請王妃放心,屬下定當完成任務。”阿山應道。
“去吧,注意安全,宮中不能沒有南安王速去速回。”
“是。”阿山拿了腰牌便往外跑。
火燒起來是很快的,可以在頃刻間吞噬一切。
容不得他有半點耽擱。
阿山到南安王府時,火還沒熄滅。
沈莞寧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沈莞寧前去給端慈皇太后請安。
皇太后瞧見她面色極差,眼圈下有一層淡淡的青色。
端慈皇太后問道:“昨夜休息的不好嗎?”
“回皇太后的話,昨夜孫媳聽到王府着火了,燒的正是孫媳的院子,火勢太大,圍困了許多人,孫媳便沒睡好。”沈莞寧答道。
“好端端的,爲何會着火?”端慈皇太后疑惑。
阿山昨夜前去王府還未回來。
沈莞寧搖頭:“事情,孫媳已派人前去調查了,但孫媳以爲,這是有人蓄意縱火。”
端慈皇太后見過宮中那些人的手段,很快便和沈莞寧想到一處去了。
若說是巧合,火不會燒的那樣大。
“你怎麼看。”端慈皇太后問道。
沈莞寧心中沉下一口氣:“孫媳以爲,縱火人,是想逼着孫媳與南安王現身王府。”
“你與哀家想到一塊兒去了。”
沈莞寧想事情比較周全,她將顧慮一應道出。
“你說的不錯。”端慈皇太后讚許道。
“孫媳想,以不變以萬變,以待縱火人露出馬腳。”沈莞寧將計劃道出。
端慈皇太后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來。
沈莞寧還真是深得她心啊。
慕懷姜上輩子是積了什麼福,娶了這麼好的王妃回來。
瑤歌站在一側,聽兩人的對話,也不得不佩服南安王妃的思路。
“就按照你想的來吧。若需要幫忙的,你儘管張口。”端慈皇太后道。
“孫媳知道了,多謝皇太后。”
阿山去南安王府,直到晌午纔回。
沈莞寧問:“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回王妃的話,此次大火中,三個丫鬟一個婆子和一個家丁被燒死了,還有十幾個人燒傷了,屬下和管家已安排大夫上府問診。”阿山忙了一夜,將王府的一切安排妥當纔回來。
他早已是精疲力盡。
沈莞寧道:“坐下說話。雪珠上茶。”
“多謝王妃。”阿山也不扭捏,便在木椅上坐下。
“此次大火,卻如王妃所料。”阿山道,“是有人蓄意縱火,竹熙院四周被人倒了酒,所以火勢纔會燃燒的很快。”
沈莞寧神色一凜。
“可抓到是什麼人做的了嗎?”沈莞寧問。
“是竹熙院的小夏子。”阿山道,“此人應當是皇后娘娘當初安插在王府的眼線。”
沈莞寧頓時緊張起來,但轉念一想,這個小夏子,並不在竹熙院內伺候,他是後院打雜的,所以王爺昏迷養病的事,他應當是不知道的。
知道慕懷姜真實情況的人都是沈莞寧和慕懷姜身邊的親信。
“此人如何審問下了?”沈莞寧問。
“死了。”
沈莞寧眼眸微緊。
阿山解釋道:“他咬死不說,屬下便將此人關在柴房,先去忙救人的事情,等屬下回去的時候,他已咬破藏在牙齒縫裏的毒藥死了。”
沈莞寧從胸腔中沉下一口氣。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
“王妃,咱們要出宮回府嗎?”阿山問。
沈莞寧搖了一下頭。
對方的目的顯然就是想讓他們回去。
雖然回去等待他們的不知是什麼,但她不能中了這些人的圈套。
能爲慕懷姜多拖一日安穩日子,便多一日。
沈莞寧道:“王爺那邊怎麼樣了,有消息了嗎?”
阿山垂眸搖頭:“之星姑娘說王爺還是老樣子,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藥女也在全力救治,爲王爺研製新的藥。”
沈莞寧心中一陣難過。
但她不願表露在他們面前。
慕懷姜出事,此刻她便是南安王府的主心骨,若是連她都撐不下去,哭哭啼啼的,那他們會更絕望。
“你回去休息吧,後面的事,由我來操持便好。”沈莞寧淡定道。
阿山將端慈皇太后腰牌雙手供上:“這段日子便辛苦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