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方纔慕懷姜臉上的冰冷與怒意頃刻間消散下去。

    他脣角掛着一絲淺淡的笑意,目光寵溺的看着沈莞寧。

    “阿寧,日後你就常住在這裏吧,竹熙院讓那些工匠慢慢修葺,如何?”

    沈莞寧走到慕懷姜身邊,笑問:“王爺不是不喜身邊有人嗎,妾身若是時常待在這裏,王爺會不會不習慣?”

    “阿寧,本王願意與你長長久久的待在一起,怎會有不習慣。”

    慕懷姜伸手將沈莞寧攬入懷中。

    “阿寧,你喜歡花草,陽光充沛,樹木茂盛的地方,這水淼閣雖花草植被稀薄,陽光也不是甚好,但本王會將這裏改造成你喜歡的樣子,這樣你可願與本王同住在這水淼閣?”

    慕懷姜之前所在的院落,玉清閣也仍在修葺。

    沈莞寧聽修葺的工匠所言,王爺病前,吩咐下去的命令是將這裏恢復原狀,甚至比從前更爲冰冷,最好將陽光一併擋在院外。

    這院子本都快修葺了一半,王爺甦醒後,又來了新的命令。

    責令工匠將這玉清閣修葺成鳥語花香陽光充沛的庭院。

    沈莞寧原先聽聞這些消息的時候,還不是很明白,慕懷姜這病了一次,怎地忽然轉了性子。

    而今慕懷姜同她這樣講,她就突然明白了。

    他是爲她而改變。

    從前他的世界是黑暗無光的一灘深不見底的死水。

    他在這種混沌的世界裏早已習慣了地獄的黑暗。

    可遇到沈莞寧後,他黑暗的世界被慢慢的撕開一條口子,天外陽光泄露進來。

    起初,他萬分不適。

    這個女人嫁入王府,擾亂了他許多的習慣。

    亦打破了他很多原則。

    他厭惡這種感覺,所以不斷想着法子的折磨她。

    他討厭她的表裏不一,在他面前演戲的戲精。

    後來慕懷姜才明白這是爲何。

    因爲那時,他知道沈莞寧並非真心愛他,他不爽,自然厭惡她的演戲。

    有的人,你起初厭惡,是因爲她身上有許多吸引你的地方,所以你想逃離,並不想落入此人的手掌心中,爲她癡迷,爲她臣服。

    可人難以控制自己的心。

    你越是逃避,越是厭惡,那個人的一言一行,你就越是格外關注。

    久而久之,深陷無法自拔而不自知。

    乃至後來,慕懷姜知道她就是阿寧,心中自己給自己設置的那道枷鎖驟然打開。

    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阿寧,留在這裏好不好?”慕懷姜問道,“本王讓阿山在這裏修建一個鞦韆,到時候滿園玫瑰盛開時,你可以在鞦韆上盪漾,本王同你一起欣賞花開花落,日出日落,如何?”

    慕懷姜的話,像是有某種魔力似的。

    沈莞寧從前並不追求這些詩情畫意般的生活。

    可聽着慕懷姜的話,她不由自主的想象起那樣的生活,他們彼此充滿愛意的在一起,該有多美好。

    “好啊。”

    沈莞寧將頭靠在慕懷姜的懷裏,此刻心被填滿。

    阿山在一旁,有些煞風景。

    這麼大的電燈泡站在這裏,慕懷姜和沈莞寧旁若無人恩愛。

    阿山心道:你們當我死了吧。

    自打王爺痊癒後,整個王府被逐一清查了一遍。

    自那日後,南安王府像是換了一個氛圍。

    那些從前在王府中伺候老人,從未見過一貫冰冷的慕懷姜,臉上竟然帶着盈盈笑意。

    這笑並非是從前那般冷笑、譏諷、嘲弄,而是正兒八經的,發自內心的笑意。

    而這笑,好似王爺和王妃在一起的時候,纔會更多一些這樣的笑容。

    自此,南安王府上下開始流傳起來。

    南安王十分寵愛南安王妃。

    衆人都道,南安王妃乃是南安王的福星。

    自打她嫁入王府後,這府中衆人的日子都變得好過起來。

    他們也不必每日提心吊膽,害怕南安王心情不好想殺人了。

    這些變化,王府的人都看在眼裏,心中無比感激沈莞寧。

    全府上下漸漸的對沈莞寧都十分認可和尊敬。

    慕懷姜要的鞦韆,阿山着工匠一兩天便修建好了。

    只是現在滿園的玫瑰還未開。

    慕懷姜擁着沈莞寧坐在鞦韆上欣賞遠處的風景。

    正是落日餘暉,夕陽大片大片的散開,王府遠處,天邊暈染成了粉紅的顏色。

    沈莞寧靠在她的懷裏任由夕陽灑在臉上。

    “王爺,今日的夕陽好美。”

    慕懷姜並未看夕陽,他側眸看着沈莞寧,她本就生的極美,在這樣柔和的光,更託顯的她肌膚白皙勝雪,容貌也有了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美人在骨不在皮,倘若光是這容貌的美麗,根本不知足以稱之爲傾國傾城。

    而沈莞寧身上所有的,便是美人的那股氣韻。

    這股子氣韻,是尋常人等學不來的。

    一來是要從小身處環境的薰陶,二來是要內心十分強大且自信,纔會由內而外的散發出魅力與光芒。

    沈莞寧並未是美而不自知的。

    前世,她做大明星做久了,有些東西是一點一點的磨鍊出來的。

    這才成就了今日的她。

    即便站在無數臺攝像機的閃光燈前,她也不曾畏懼。

    慕懷姜道:“阿寧,你也好美。”

    沈莞寧聞言,轉過頭來。

    夕陽下,慕懷姜的皮膚白到透明,那一層粉紅的日頭似乎能穿透他的肌膚到達更深一層。

    他狹長的眼眸格外認真的看着她,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似的。

    他的薄脣殷紅無比,恰似一顆熟透了的紅櫻桃。

    沈莞寧彎脣一笑道:“王爺也是。”

    “也是什麼?”慕懷姜問。

    “也是很美。”沈莞寧道。

    慕懷姜情不自禁,伸手,指腹挑起她的下巴,俯身殷紅的薄脣吻了下去。

    沈莞寧呼吸一窒,心跳加速。

    她的手攥住慕懷姜月色長袍,心底的蜜糖一點一點的蔓延至全身。

    “王……”阿山原本有事稟報。

    他剛踏進水淼閣的院子,便瞧見這一副絕美窒息的畫面。

    夕陽下,兩位生的極美的主子,擁在夕陽下親吻。

    阿山有些後悔,他剛邁進院子的腿,往後收了回來。

    來的不是時候,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站住。”院內驟然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阿山頓住腳步,整個人僵硬的站在原地。

    王爺,門沒關,這真不怪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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