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後摔了,走路肯定疼,回去躺在牀榻上緩兩日吧。”慕懷姜道。

    沈莞寧沒拒絕。

    慕懷姜抱着沈莞寧直接回了水淼閣。

    阿山還在宮裏並未回來,紅蓮按照慕懷姜的吩咐打了一盆熱水,並燒了沐浴用的水,還準備了藥膏。

    沈莞寧坐在牀榻上,慕懷姜伸手解開她身前的鈕釦:“讓本往看看你的傷勢。”

    沈莞寧擡起眸子看着他,並未阻止。

    白玉鈕釦一顆顆的解開,衣衫一層層褪盡,露出光滑細膩的肌膚。

    “你趴下。”慕懷姜道。

    沈莞寧上了牀榻,趴在那兒。

    慕懷姜瞧見原本潔白無瑕的肌膚上被摔出了許多青紫色的痕跡。

    他冰涼的指腹觸在上面:“還疼嗎?”

    沈莞寧死死忍着道:“還好,不是很疼了。”

    “我爲你上藥。”慕懷姜冷聲道。

    他用白帕在熱水中浸泡,然後擰乾,輕輕擦拭傷口。

    沈莞寧疼的額頭冒汗。

    “忍一忍。”

    “嗯。”

    ……

    宮中祠堂。

    沈清羽被皇帝罰跪在這裏一夜。

    陪着她的只有一個小宮女,而另外一個宮女責被處死了。

    沈清羽心中有害怕。

    祠堂內供奉着列祖列先的牌位,裏面雖然亮着許多燈燭,但總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沈清羽跪軟墊上,心裏默默計算着時辰。

    其實一夜並不長,只要過了今夜,明天天亮就好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本就是秋日的天氣,到了夜晚,溫度便更低了。

    祠堂陰冷,沈清羽跪在那兒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沈清羽默默唸着,試圖讓自己不再害怕。

    陪着沈清羽的宮女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她俯身道:“太子妃您餓不餓?”

    這不問還好,一問,倒是勾起了沈清羽的解餓感。

    她下午從百合園的宮宴上直接來了祠堂,到這個時辰天黑了,她還什麼都沒喫呢。

    這樣又冷又餓的狀態在祠堂呆一晚上,沈清羽不敢想象。

    “有點。”沈清羽端着身子道。

    “那奴婢去拿些點心過來。”小宮女道。

    說實話她也有些餓了。

    她可不想陪沈清羽在這陰森的祠堂待一晚上。

    “行,你快去快回,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本宮拿一件披風。”沈清羽命令道。

    “是,奴婢走了。”小宮女俯身行了一禮,便很快離開祠堂。

    夜色漸漸深了下來。

    沈清羽跪的腰痠腿麻。

    她朝後看一眼,守在祠堂門口的兩個侍衛並未看向這裏。

    沈清羽坐在軟墊上,伸手揉了揉腿腳。

    她一邊注意着門口的侍衛,一邊坐在軟墊上偷懶。

    她在軟墊上坐了半個時辰,門口的侍衛仍然保持着方纔的姿勢,並未看向門內。

    沈清羽放鬆下來,索性就坐在軟墊上。

    她看了一眼供奉列祖列宗的水果糕點,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但她不敢喫這裏的東西。

    沈清羽不停的往外看,她感覺那小宮女已經走了好些時候了,就算是去一趟東宮拿衣服,娶糕點,一來一回的時間早該夠了。

    她怎麼還不回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沈清羽越來越餓,她將身子靠在祠堂的紅木柱子上,整個人徹底半躺在軟墊上。

    這小宮女要是再不來她就要餓暈了。

    如此時間又過去了一個時辰。

    此時已是深夜。

    沈清羽餓的暈頭轉向,她看向祠堂門口,門口守着的兩個侍衛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偌大的祠堂便只有她一人和這些牌位。

    她扶着軟墊起身,再次看向桌案上的貢品,嚥了咽口水。

    反正供奉在這祠堂裏的糕點和水果,每日都會換新鮮的來,換下的這些東西私下定被那些宮女太監偷偷分了,與其如此,她喫一個,也不會被發現。

    沈清羽想着便從托盤裏拿走了一個紅蘋果。

    她用衣袖將紅蘋果擦了擦,放在口中正準備咬時,身後忽然一陣涼風颳過。

    沈清羽驟然轉過身。

    兩邊的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外面似乎起風了,黑雲下沉,看似要下雨。

    沈清羽拿着蘋果,戰戰兢兢的咬了一口。

    “砰”地一聲,祠堂內的大門驟然被一道強勁的力道緊緊關閉。

    沈清羽的這一口蘋果還未徹底咬下去。

    她手一抖,紅蘋果掉在地上,軲轆軲轆的滾到了供奉貢品的桌案下。

    沈清羽並敢去那桌案下摸索蘋果。

    她目光警惕的看向大門。

    看了半晌,那大門還是方纔的樣子,再沒有什麼變化。

    沈清羽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她想多了。

    方纔可能是外面的風太大,將窗戶吹開,又將門吹的關上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在這兒就不會太冷。

    沈清羽想着便起身,打算將窗戶一併關上,外頭的風陰冷陰冷的。

    她正想着,便擡步去了窗邊。

    陰風颳過,祠堂內的幾盞照明燈被吹滅了。

    沈清羽沉下一口氣,大着膽子,去了窗邊。

    她伸手正準備關窗時,窗欄處驟然伸出一隻慘白冰冷的手臂,抓住了她。

    “啊!”沈清羽尖叫一聲,迅速抽回手臂往回退了幾步。

    那隻白到泛青的手臂,仍搭在窗欄上一動不動。

    沈清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喊道:“窗戶外面那個,你是人是鬼?”

    窗欄處沒有動靜。

    沈清羽心中越來越驚慌。

    那隻手也沒有別的動作。

    窗欄仍打開着,烈風穿堂,很快又有幾盞燈燭被吹滅。

    整個祠堂又暗了幾個度。

    沈清羽雙腿發軟打顫。

    她快速跑回方纔跪着的軟墊上,雙手抱膝靠着紅木柱子坐在那,一眼不眨的盯着窗欄邊的那隻手。

    “太子妃這個是你剛剛掉的嗎?”一道清脆的聲音從沈清羽的身側傳來。

    她整個人極度緊張,脖頸僵硬的扭過去,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地。

    供奉貢品的桌案下伸出來了一隻手,手上拿着方纔沈清羽掉下去的蘋果。

    沈清羽:“……”

    這都是什麼???

    她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太子妃,您怎麼在這躲着偷懶呀?奴婢都去死了,您怎麼不去死呢?”

    又一道陰森的聲音在方纔沈清羽關窗的地方響起。

    她驟然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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