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曹雲嵐眼眸失神片刻,她轉過頭,眼眸狠狠的剜淑妃一眼道:“淑妃慎言,本宮並不曾給南安王妃下毒,這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本宮不會傻到在自己宮中毒死人!”
“皇后娘娘,現在南安王妃都已昏迷不醒,且人贓俱獲了,您難道還要狡辯嗎?”淑妃將毒害人的罪名按在皇后身上。
太子慕之淵看不下去了,他道:“淑妃娘娘,母后又不懂藥理,怎會知道這兩種東西加在一起是奇毒?您說話不要血口噴人。”
“是啊,淑妃娘娘。”沈清羽出聲附和。
“呵。”淑妃冷哼一聲,“敢問皇后娘娘,方纔吳太醫說的那種植物,在您的茶水杯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茶水杯中,可有出現?”
曹雲嵐答不上來。
這東西的確只加在了沈莞寧的茶水中。
畢竟那東西只有微末的一點兒。
她的目的是想讓沈莞寧多喝蜂蜜水,從而中毒,來不及救治。
“皇上,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還請皇上給南王夫婦一個交代吧。”淑妃說着朝皇帝慕嘉榮俯身道。
慕懷姜神色冰冷。
事態發展至此,他已經大抵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段日子沈莞寧一直在看醫書,關於這兩種東西相沖,會使人中毒的事情,她定是知曉的。
爲了除掉皇后,她兵行險招,置於危險不顧,着實太過任性。
雖然這一切歸根結底全是爲了他。
可他不要阿寧爲他這樣犧牲自己。
慕懷姜不想辜負沈莞寧的心意與計謀。
他揚袍跪地道:“兒臣與阿寧今日前來鳳儀宮,是給皇后娘娘道歉的,這父皇您也知道,兒臣見不得阿寧受委屈,更見不得阿寧受傷,這件事兒臣絕對無法原諒,還請皇上主持公道!”
沈清羽看到慕懷姜爲沈莞寧下跪,同皇帝說的這番話,皆是爲沈莞寧討回公道。
她心中怔楞片刻,酸水慢慢的泛了上來。
爲何那個瘋批會對沈莞寧如此好?
爲何!
倘若當初是她嫁給慕懷姜,慕懷姜會不會也對自己這般好?
她原以爲太子是良人,溫文爾雅,可她費盡心機的嫁給太子後,發現並不是如此。
太子對她有氣,動輒便是打罵侮辱。
她表面雖然華麗風光是太子妃。
可私下,其實連東宮的一個奴才都不如。
沈清羽如此想着,心中便越來越不平衡。
一生若是能得慕懷姜這樣的俊美男子真心相待,便也不算是枉來一遭了。
皇帝慕嘉榮沉着臉看向皇后。
皇后曹雲嵐驀然跪地道:“還請皇上明察啊,這件事臣妾確實不知,且這茶是宮人準備的,臣妾不懂藥理,怎麼會想到用這些隱祕的法子來害人呢,況且南安王妃是姜兒的王妃,臣妾與南安王妃素來無冤無仇的……”
“皇后娘娘這話說的便不在理了,無冤無仇?”淑妃冷冷的笑了起來,“若是無冤無仇,茶茶生辰那日太子妃爲何會害茶茶而嫁禍給太子妃?”
“你騙鬼呢。”紅蓮忍不住道。
“放肆。”皇帝怒哼一聲。
雪珠拽住紅蓮,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皇后拿着手帕試淚:“皇上,臣妾沒有,還請皇上相信臣妾。”
淑妃繼而添油加醋道:“那日南安王妃進宮請安,臣妾與王妃一起,當時也瞧見了皇后娘娘宮中的宮婢是怎樣刁難王妃的,想來南安王是爲王妃打抱不平,才做了那樣的傻事,不過錯也認了,皇后何必要爲了一個丫頭懷恨在心呢?”
“淑妃!”皇后心口起伏不已,“本宮沒有。”
慕懷姜轉頭看向皇后,道:“皇后有什麼事,您衝着兒臣來,不要對阿寧下手,她什麼都不懂,在這件事,確實無辜至極。”
皇后曹雲嵐百口莫辯。
她眼眸噙着淚看向皇帝:“皇上,臣妾沒有……”
皇帝慕嘉榮沒想到事情發展會變成這個樣子。
忽而一個宮女上前跪在地上哭着道:“皇上,是奴婢……”
“是你什麼?”慕嘉榮看向她。
“奴婢和芙蕖姐姐一同進宮,雖不是親生姐妹卻勝過親生姐妹,奴婢爲芙蕖姐姐的死打抱不平,所以想爲她報仇,才準備了這茶,是奴婢。”
小宮女哭着叩頭道。
曹雲嵐眼眸微轉,她轉頭看向那丫頭斥責道:“你這個賤婢,怎麼這樣糊塗!你這是在挑撥本宮與姜兒的關係!”
“還請皇后饒恕奴婢,奴婢只想爲芙蕖報仇,沒想到卻給皇后娘娘惹來了這樣大的麻煩。”小宮女許是知道,自己站出來認錯頂罪,必然是死路一條,她哭的很傷心。
“你糊塗啊!”皇后斥責。
淑妃冷眼瞧着,眼神十分不屑。
不過是又拉來一個頂罪的替罪羊而已。
就看皇上怎麼決斷了。
曹雲嵐淚水漣漣:“臣妾待姜兒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這些年都這樣過來了,臣妾自然希望姜兒他們夫妻能好好的走下去,更何況,這門婚事還是臣妾做主的,臣妾怎麼會出手害姜兒的王妃呢。”
“這便要問皇后娘娘了,既然是皇后娘娘給南安王挑選的王妃,爲何後來又處處看南安王妃不順眼呢?”淑妃一針見血道。
皇后眉心狠狠蹙着。
這個淑妃是故意的!
太子慕之淵道:“母后貴爲一國的國母,怎麼會做這樣下三濫的事情,淑妃娘娘您還是不要惡意揣測了,一切請父皇決斷。”
慕懷姜仍跪在地上,他一字一句道:“父皇若是公平公正,兒臣便接受這個結果,父皇若是偏袒誰,兒臣定當爲阿寧討回公道。”
“慕懷姜!”皇帝慕嘉榮本就爲此事心煩意亂。
偏偏這個節骨眼上,他這個不懂事的兒子,還來威脅自己。
大殿中的人不敢出聲。
就連皇后都沒想到慕懷姜會當着衆人的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
“兒臣只求父皇公平公正。”慕懷姜垂下眼眸,聲音卻寒涼無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