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軟軟，慕懷姜心中的怒氣一瞬間消散乾淨了。
今日她的脣齒並非是往日的那種香甜，而是帶着一絲藥的苦味兒。
因爲適才服用瞭解藥。
慕懷姜自打身子好了之後，便再沒泡過藥浴，也沒服用過那些苦藥。
這種味道久違了。
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身。
許久後，沈莞寧從他懷中退出來。
她聽聞慕懷姜在很小的時候便養在皇后的膝下。
皇后是什麼樣的爲人，通過這幾次的接觸，沈莞寧已十分清楚。
所以她清楚慕懷姜的童年過的並不幸福。
雖然是在七年前，慕懷姜歷經折磨討回來後性情大變，所以才成了而今這樣瘋魔。
可這些成因少不了與慕懷姜的童年有關。
她心疼他。
所以不想讓他問出口，更不想明言揭開他的傷疤。
原主沈莞寧自小在沈長青和蔚淑慧的寵愛下長大，所以養成了那樣溫柔善良純真的性子。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見慣了宮闈計謀醜陋的慕懷姜會在七年前徹底愛上原主。
沈莞寧不是原主，身上雖有和原主共同的性格，但到底差別巨大。
可她自打到了原主體內後，漸漸的便擁有了原主的情感。
在成婚後那幾個月的相處中，沈莞寧的確愛上了慕懷姜。
有站在自己的角度，私心想要守護他。
好在，現在他也愛她。
“王爺，無論前路如何，妾身都會同你一起走的。王爺的敵人，便是妾身的敵人，所以王爺無需多問妾身。”
慕懷姜深看着她。
“阿寧，得你之幸。”他將她攬入懷中，今日的種種已然一筆勾銷。
沈莞寧心中埋下了，是當年皇后害他的種子。
此仇必報。
……
東宮。
慕之淵和沈清羽從鳳儀宮回來後，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慕之淵心中記掛皇后的事情，並未再過多刁難沈清羽。
沈清羽回到房中，腦海中無數次回想起方纔在鳳儀宮的場景。
慕之淵那般在乎沈莞寧，還親切的稱之爲阿寧。
真不知沈莞寧是如何讓一個瘋批愛上自己的。
“阿寧……阿寧……”沈清羽在房中來回踱步。
七年前，慕懷姜曾身陷蠻夷，九死一生。
而七年前，虹娘設計讓沈莞寧的馬車駛往邊疆蠻夷所在之處，也遇到了蠻夷。
沈清羽走着走着，忽地停下腳步。
之前，她讓人散佈謠言，說沈莞寧被蠻夷折辱所以才失了身……
相反慕懷姜知道這些對沈莞寧的寵愛絲毫不變，乃至到後來對她在衆人面前越來越寵。
此事定有陰謀……一定有。
“萍兒。”沈清羽喚來貼身服侍的宮女。
宮女上前俯身道：“太子妃要安置嗎？”
“不。明日一早，你派人去沈府接本宮的……”沈清羽頓了頓道，“接虹姨娘進宮一趟，本宮有事找她要問話。”
“是。”宮女應道。
沈清羽交代道：“此事定要瞞着殿下和皇后娘娘。”
“奴婢知道，請太子妃放心吧。”
沈清羽躺在牀榻上還在想這件事。
後來是一個穿着紅衣的男子將沈莞寧平安送到沈府的。
說是平安，其實也並非平安。
沈莞寧回來的時候渾身是血。
這件事在沈府是個祕密。
誰也不準提起。
沈長青在喝醉的時候告訴了虹娘，虹娘後來又告訴了沈清羽。
所以她知道一些事，並並不知全貌。
如果沈莞寧深陷蠻夷和南安王陷入蠻夷，這兩件事有必然聯繫的話，他們會不會在七年前就認識？
可在沈清羽的記憶中，那個救沈莞寧的救命恩人一直是那個紅衣男子啊！
難不成真的是南安王？
沈清羽越是這般想，便越是睡不着。
她翻來覆去在牀榻上想了一整夜。
次日快中午時，虹娘才入宮給沈清羽請安。
這件事既然是瞞着太子慕之淵和皇后的，虹娘必然不能以沈家妾室的身份進宮。
虹娘按照萍兒的吩咐，早早的在馬車中便換了一身宮女的裝扮，如此才順利進宮去了東宮。
萍兒將虹娘帶進屋內，俯身道：“太子妃，人奴婢帶到了。”
沈清羽看一眼外頭，吩咐道：“好了你們都出去吧，萍兒替本宮守着房門，切莫叫人聽了牆根。”
“是。”萍兒和殿內的人退出，並將殿門關閉。
虹娘這才擡起頭，神色激動的看着沈清羽。
“我的清羽，瘦了。”她心疼的撫摸沈清羽的臉頰。
“娘你最近在沈府過的好不好？”沈清羽拉着虹孃的手，坐在軟塌上。
虹娘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自打你嫁入東宮，你父親和沈夫人對我嚴加看管，生怕我說漏了嘴。”
“是怕女兒和沈莞寧的身份泄露出去嗎？”沈清羽問。
虹娘道：“爲孃的又不傻，自然不會親手斷送女兒的幸福。只是他們看着我，不許我見你。在沈府那個蔚淑慧總是壓我一頭，這日子過的太過憋屈。”
沈清羽想到太子慕之淵和皇后對自己的折辱，只是因爲她不是沈家正室所生的女兒。
倘若……倘若蔚淑慧死了，父親擡她的娘爲沈家正室，那她豈不是名正言順的沈家嫡女？
就算將來她和沈莞寧的身份不小心暴露了，世人也不會詬病她什麼。
想到此，沈清羽道：“娘既然討厭那蔚淑慧，不如就取而代之，成爲父親心中唯一的妻子，這樣日後女兒想見娘，也不必這般偷偷摸摸的。到時候您可就是太子妃的孃親，身份尊貴無比。”
虹娘眼眸裏劃過一絲震驚，接着又劃過一絲欣喜。
她有些激動的看着沈清羽：“你……當真這樣想？”
“女兒和孃親，在沈家做小伏低數十年，這些年女兒和娘都受夠了，憑什麼她沈莞寧是沈家的掌上明珠，而我沈清羽卻是身份卑微的庶女？”
沈清羽不甘道：“孃親對父親極好，這些年幫父親打理了許多事情，沈家夫人的名分，您實至名歸！”
“清羽……”虹娘握住沈清羽的手。
“爲了女兒和娘未來的幸福着想，必要的時候，定要下狠手！”沈清羽眸光一暗狠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