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下一秒就會將沈清羽碎屍萬段一般。
“你在說什麼，自己知道嗎？”慕懷姜的聲音猶如雪山上的寒冰，不帶一絲情感。
沈清羽笑一笑道：“當然知道了，王爺難道不好奇我的小娘爲何在立冬的宮宴上突然死了嗎？”
“那不是她咎由自取？”有什麼可好奇的。
沈清羽冷聲一聲道：“王爺恐怕只以爲我小娘被害死，是因爲小娘殺了姐姐的母親，所以才一命抵一命的吧？”
“不然呢？”慕懷姜不耐煩道：“你說的這些和七年前有什麼關係？”
沈清羽端起茶盞呷了一口道：“不知王爺可還記得，在沈府的時候，本宮同你說的姐姐七年前在蠻夷的事情。”
慕懷姜乾脆懶得回答她。
他只在心裏盤算着一盞茶，就聽沈清羽說一盞茶的廢話。
他倒要看看，事到如今，沈清羽還要給她的阿寧潑什麼髒水。
“是因爲小娘知道過去姐姐不堪的事情，所以姐姐知道了，想要急於滅她的口，怕小娘將此事告訴王爺！”沈清羽厲聲道。
“太子妃，本王今日看在你是太子妃，阿寧的親妹妹上，姑且饒你一命，倘若他日，再讓本王遇到，你可休怪本王翻臉不認人。”
慕懷姜覺得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
沈清羽今日前來，就是故意要挑撥他和阿寧的關係。
這個女人，心如蛇蠍，同阿寧根本無法比，也不知兩人怎麼會是親姐妹。
慕懷姜起身往門口走，準備離去。
沈清羽驟然抓住他的衣袖道：“南安王可知，此阿寧非彼阿寧。”
慕懷姜頓住步子，沉聲問道：“你在說什麼？”
“若本宮的姐姐，就是王爺苦苦尋求七年的良人，爲何在一開始王爺沒有認出姐姐來？”沈清羽道。
慕懷姜在邊疆認識阿寧的事情，知道的沒有幾個人。
她怎會知。
“你在說什麼？”慕懷姜轉過頭。
“南安王不知，你傾心寵愛的女人根本不是你要找尋的阿寧！”
沈清羽聲嘶力竭道，“那個純潔無瑕天真爛漫的阿寧已經死了，就是死於本宮姐姐之手，若不是王爺的阿寧死了，本宮的姐姐又怎麼會安全的逃出蠻夷人的手中？”
慕懷姜眉心隱動，幾秒後，他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掐住沈清羽的脖頸。
“造謠生非的人，是怎麼死的，你知道嗎？”他眼眸陰狠無比，咬牙切齒，單手死死掐住沈清羽的脖頸，道。
他絕不容許任何一個人，來說阿寧的不是。
尤其是方纔沈清羽那句阿寧已經死了，徹底觸動了慕懷姜的逆鱗。
沈清羽預料到這個瘋批一定會發瘋。
但沒預料到，那個阿寧對於慕懷姜來說是這樣重要。
她雙手扣住慕懷姜的手，眼珠欲翻。
“本宮說的句句屬實，王爺若是想尋求真相，就該聽本宮將話說完，信不信由你。”
她聲嘶力竭說了一句，就已經將所有的氣息耗盡。
好在，短短的猶豫過後，慕懷姜鬆手了。
他站在一側，眼眸猩紅，面色冷若冰霜，他道：“本王容你把話說完，倘若你所言有虛，本王定宰了你給沈夫人陪葬。”
沈清羽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順過這口氣。
沈清羽道：“七年前，本宮的姐姐確實被恩人在蠻夷所救，但是不巧的是，姐姐連同那位恩人再次落入蠻夷手中，蠻夷本來要折磨的是本宮的姐姐，可當時那位恩人的心愛之人，也就是阿寧，聽聞王爺您陷入蠻夷，便孤身一人前去求您，阿寧本來可以逃掉的，是姐姐，是她和阿寧偷樑換柱，才讓阿寧慘死在蠻夷，而自己，則被另外一個人救了出來。”
“你說的這些，本王要如何信你？”慕懷姜還是不信。
沈清羽道：“本宮只是同王爺說了大概，至於這件事的細枝末節，本宮都十分清楚，而當年能爲此事作證的證人雖然告老還鄉，但本宮還是找到了。”
慕懷姜眼眸隱動。
沈清羽看到慕懷姜臉上的表情，便知他心中已經有所動搖。
“王爺不妨坐下來，本宮同你講一講，王爺不知道的細枝末節，本宮已經叫萍兒前去找證人了。當時在蠻夷那邊確實死了一個遊牧民族的女兒，名喚阿寧，這件事知道的人其實還挺多的。”
慕懷姜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他是懷疑過。
在他的記憶中阿寧分明已經死了，爲何七年後，她還會好好的出現在他面前。
而沈莞寧的記憶也消失了。
這些消失的記憶到底掩藏着什麼祕密。
沈清羽將七年前在蠻夷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一一道了一遍。
她所講的那些事，自然不是以沈莞寧或者阿寧亦或者慕懷姜的第一視角所經歷發生的事情。
她所講述的，只是據邊疆那邊人的瞭解，將整個事件串聯下來，前因後果，時間線都清清楚楚的擺在慕懷姜的面前。
慕懷姜腦海中雖然對阿寧的事情記不清了，但被沈清羽這樣擺在眼前，與從前他身陷蠻夷中的諸多細節時間都能對得上，這便讓慕懷姜不得不有幾分可信。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慕懷姜強行鎮定下來，冷淡問道。
沈清羽道：“本宮的小娘，曾是在邊疆軍營中給將士們做飯的，那邊自然有許多認識的熟人，也知道當年本宮的姐姐在蠻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姐姐的處子之身，乃是被蠻貴人所奪，這件事在蠻夷那邊口耳相傳。”
“只不過大家都不知，當年那個爲了自己能活下來，將遊牧名族的女兒同自己替換，讓她留在蠻夷，自己卻逃出生天。”
“那個人就是當今的沈家大小姐，也是您的王妃沈莞寧。”
慕懷姜坐在一側久久不言。
他本不信，可沈清羽說的時間線，和故事始末的一些細節太貼合了，這些事情，就連“當事人”沈莞寧都說不上來。
如果她不是阿寧，那她就是害死阿寧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