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姜這幾月以來,對沈莞寧是極致的寵愛。

    讓沈莞寧有些忘乎所以,甚至過分的依賴和相信慕懷姜。

    今日端慈皇太后這番話便是在點醒她。

    自己手中沒有傍身的東西,只有男人的愛,是最可怕的。

    因爲愛是最飄忽不定的東西。

    再加之慕懷姜這兩日的不大對勁,沈莞寧確實認真思量了一番端慈皇太后的話。

    想要在這個世道安穩度日,還是要自身實力過硬,要有權勢傍身,這樣纔不會被人輕易撼動。

    她的強大,必然也是慕懷姜的強大,畢竟夫妻同體一心。

    沈莞寧想通之後,在下轎時,便告訴雪珠道:“明日一早你去宮中給端慈皇太后回句話。”

    “王妃您要回什麼話?”雪珠問道。

    沈莞寧想了想道:“我屋中種的玫瑰,折幾隻包好送給皇太后吧。”

    “王妃水淼閣院中的玫瑰還沒開呢,您屋子裏的不是纔開不久嗎,這就要送人啊?”紅蓮有些可惜。

    自打沈莞寧搬去水淼閣與王爺同住後,她極少去水淼閣,每每來一回都想多看看沈莞寧在屋中種的花。

    雖然不是她親手培育出來的,但每次都來瞧,倒像是一個操心的老母親,捨不得自己的女兒出嫁的樣子。

    “這花自然是有用的,端慈皇太后收到後便知。”沈莞寧道。

    雪珠和紅蓮應下,不再說什麼。

    沈莞寧回到水淼閣細心的挑選了幾株紅玫瑰,然後又拿淡綠色的紗綢包好,讓雪珠此刻就去送。

    畢竟明日一早還是過去晚了些。

    沈莞寧做完一切便坐在水淼閣院落中的鞦韆上。

    天氣雖然日漸寒涼,但手裏抱着暖手的暖爐,身上蓋着毯子坐在上面不算太冷。

    不知今日慕懷姜要幾時才能回來。

    她想將宮中端慈皇太后要引見她見肱股之臣的事情告訴他。

    聽一聽他的意見。

    沈莞寧在鞦韆上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服用了延緩她身上毒藥的湯藥,總會有些副作用。

    比如說嗜睡。

    沈莞寧被驚醒時,正在做一個夢,身後有猛獸對她窮追不捨,忽地她腳下一空,整個人失重掉下山崖。

    沈莞寧醒來時,發現是她躺着的鞦韆重了一下,身側那人穿着一襲紅袍。

    沈莞寧以爲是慕懷姜回來了。

    她揉了揉眼睛,道:“王爺回來了。”

    身側之人聞言不大高興道:“菀寧,你看看我到底是誰。”

    那人聲音一出,沈莞寧殘留的那一絲睏意徹底消散乾淨。

    她從鞦韆上起身,一雙眼眸澄澈的看向益弘濟。

    “師兄你怎麼來了?”沈莞寧問道。

    “好久不見,想你了,便來瞧瞧你。”

    益弘濟的臉上仍然戴着紅着的面具,看起來完美無瑕。

    沈莞寧想起被他逼着喂進去的丹藥。

    她頓時從鞦韆上下來,離益弘濟遠遠的。

    “菀寧你站那麼遠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益弘濟笑道。

    沈莞寧道:“你休想再給我喂那個忘記東西的藥,我不想要。”

    “你放心,此次來,我不是要給你喂那藥的。”益弘濟道。

    沈莞寧將信將疑的見着他。

    “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菀寧你是不是中毒了?”益弘濟道。

    沈莞寧眼眸微微一動,她看着益弘濟坐在那鞦韆上,沒說話。

    “你母親此前在幫你查找解藥的事情,我大概聽說了,我而今回來便是聽聞了你母親的死訊。”益弘濟如實道。

    提到蔚淑慧,再提到解藥,沈莞寧有些鼻子一酸。

    “母親死了。你同母親也認識?”沈莞寧不太清楚這一層關係,她忘記的事情太多了。

    益弘濟聞言一笑:“蔚淑慧也是藥谷的人,我也是藥谷的人,不過現在藥谷早都散了,自此也沒什麼藥谷了。我與她是舊識,說起來,我還要叫蔚淑慧一聲嬸嬸。”

    沈莞寧繼而沉默。

    “你過來讓我把一把你的脈,看看你的毒怎麼樣?”益弘濟朝她招招手。

    沈莞寧心中對益弘濟還是有芥蒂,她道:“今日夜太深了,況且王爺馬上要回來了,你不想出事的話,便走吧,改日再說,”

    益弘濟哼笑一聲,聲音清冷幽遠道:“我難道還怕他不成。”

    沈莞寧:“……”

    不怕麼?

    每次都險些死在慕懷姜的劍下。

    “聽話,讓我瞧一瞧你體內的毒,這樣我心裏也有數,便知道要怎麼救治你,你也不希望,那些毒一直遊走在你體內,傷你的五臟六腑吧?”

    沈莞寧有些猶豫。

    益弘濟的這番話,確實對她有極大的誘惑力。

    “你當真能解?”沈莞寧問。

    “我得了藥谷的真傳,手藝自然要比你母親的好,這點你還不放心嗎?”益弘濟脣角染上幾分笑意道,“放心吧菀寧,你是唯一的師妹,我不會傷害你的。”

    如此,沈莞寧才擡步朝鞦韆走去。

    夜幕下,益弘濟一襲紅袍坐在鞦韆上,極其耀眼。

    沈莞寧走到鞦韆前,便止了步,她並未上鞦韆。

    她不是那種男女界限模糊的人。

    相反她對男女之間相處的接線十分清楚,這鞦韆她和慕懷姜可以同坐,但是益弘濟卻不行。

    “再過來點兒。”益弘濟對她招招手。

    “到這就行了。”沈莞寧挽起衣袖,伸出手。

    益弘濟搭脈上去。

    他眼眸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反手扣住沈莞寧的手腕,將她一拉一拽一扯。

    沈莞寧一個趔趄,被益弘濟拽着上了鞦韆。

    益弘濟害怕她掉下去,一手圈住她的腰身,另一手把着她的脈。

    沈莞寧又急又羞。

    “益弘濟你無賴,放開我!”沈莞寧呵斥道。

    益弘濟皺着眉道:“噓……菀寧別說話,讓我好好把一把你的脈。”

    沈莞寧要從他手中抽走手,奈何益弘濟抓的牢固,她想抽手,那手在他的手指間紋絲不動,她整個人被益弘濟禁錮在懷中。

    “益弘濟你混蛋,放我下來!”沈莞寧再次揚聲呵斥。

    她又羞又怒,方纔真是信了這人的鬼話了。

    “我偏不。”益弘濟玩鬧似的,將沈莞寧鎖緊。

    倏地,一把長劍從門內刺了進來,益弘濟頭微微一偏,那把長劍穩穩的扎進鞦韆上。

    “好狠毒的暗器啊。”益弘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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