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珠和紅蓮兩人短暫的眼神交流過後,彼此應證了心中的想法。

    她們自覺猜得不錯,兩人吵架很是正常,她們奴婢也不好多管主子的事情。

    雪珠俯身應下,道:“王妃您稍坐片刻,奴婢這就去鋪牀。”

    沈莞寧點了點頭。

    雪珠從木櫃中取出一疊新的被褥,然後上了牀榻,動作利落的將舊的被褥換下,並換上了新的。

    紅蓮問道:“王妃您要沐浴嗎,奴婢去準備。”

    “不必了。”沈莞寧道。

    現在時間太晚,等沐浴完睡下便會很遲,明日她還要進宮一趟,臉色不能太差。

    紅蓮和雪珠伺候沈莞寧上了牀榻。

    她睡在正中間,雪珠和紅蓮卻站在牀才遲遲沒有上去。

    和主子同睡一張牀,她們想都不敢多想。

    兩人交換眼神。

    沈莞寧趴着身子看她們道:“你們爲何不上來睡?”

    紅蓮看雪珠一眼,雪珠道:“奴婢們去隔壁的屋子同她們擠一擠,王妃您睡吧,有什麼吩咐,您叫奴婢一聲就行。”

    “你們睡着就行,不用和別人擠在一起。”沈莞寧道。

    竹熙院的屋子她是清楚的,雪珠和紅蓮住的這一間,算是丫頭裏面住的極好的,其他的屋子,都是好多人睡在一起,着實有些不方便。

    紅蓮和雪珠還是有些難爲情。

    沈莞寧道:“你們若不上來睡,我便出去,自己尋地方了。”

    “不不不,奴婢這就上來。”紅蓮道。

    紅蓮和雪珠使了眼色。

    兩人磨磨蹭蹭的上了牀榻。

    沈莞寧睡在中間,原本將兩邊的位置留給她們。

    卻見她們倆擠在牆角,給自己留出很大的一塊空地。

    沈莞寧今日本什麼心情都沒有,此刻被雪珠和紅蓮的樣子弄笑了。

    她抱着枕頭,到靠窗的位置睡下,將另外一大半的牀留給她們。

    “你們過來睡吧,擠在一起睡不着。”沈莞寧話畢側過身去,也不管她們,便閉眼睡了。

    紅蓮和雪珠墨跡過去一點,但始終將很大的位置留給沈莞寧。

    片刻時間後,沈莞寧身後,傳來兩道均勻的呼吸聲,她慢慢的睜開眼眸,看向窗外的明月。

    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裏泛了上來。

    她下午好像沒用晚膳。

    餓的有些燒心。

    沈莞寧閉上眼眸強迫自己入睡。

    此次天明,雪珠和紅蓮早早的下榻。

    雪珠守在水淼閣外,按照沈莞寧的吩咐,只要王爺離開,她就進去收拾王妃的東西。

    紅蓮吩咐竹熙院的小廚房,做了幾樣沈莞寧愛喫的糕點和粥。

    等沈莞寧醒來的時候,雪珠已經從水淼閣取回來了沈莞寧的東西。

    紅蓮捧着從小廚房端來的粥和糕點。

    兩人服侍沈莞寧起牀更衣洗漱。

    一切完畢後,沈莞寧坐在小木凳上,指尖捻起湯勺喝粥,她才吃了一小口,那股噁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沈莞寧強行忍下。

    她不想吃了。

    “馬車備好了嗎?”沈莞寧問道。

    “回王妃的話,一早就讓車伕備着了。”雪珠道。

    沈莞寧點了點頭說:“紅蓮,你去將之星叫來,今日之星和雪珠陪我進宮,你留在這。”

    紅蓮知道之星會武功能保護沈莞寧,便也沒多說,點頭應下出了門,不稍片刻後,之星進來了。

    沈莞寧看着銅鏡中自己的妝發,還算精緻,蒼白的臉色已用胭脂遮蓋住了,看起來與平常沒有什麼異樣。

    “走吧。”

    沈莞寧起身往外走。

    她坐在馬車裏,心中寧靜片刻,等待入宮。

    馬車搖搖晃晃抵達宮門口,剛下了馬車,沈莞寧捂住心口,忍不住的乾嘔起來。

    雪珠上前撫了撫沈莞寧的脊背道:“王妃您早晨根本沒喫什麼東西,這會胃裏肯定不舒服。”

    沈莞寧緩和片刻道:“沒事,一會就進宮了。”

    沈莞寧先去了朝德宮和端慈皇太后請安。

    小太監通報過後,便請沈莞寧進去。

    “孫媳給皇太后請安了。”沈莞寧俯身行禮。

    “起來作罷。”端慈皇太后道。

    “孫媳謝過皇太后。”

    沈莞寧起身入座,瞧見皇太后手邊的木桌上放着一尊青白釉的花瓶,裏面放着的正是昨日她讓雪珠送進宮的紅玫瑰。

    紅玫瑰……

    沈莞寧驟然想起在水淼閣內的紅玫瑰的。

    她看到這些玫瑰,手心還隱隱作痛。

    端慈皇太后道:“聽聞這些紅玫瑰是你親手種的,哀家很是喜歡。”

    “皇太后喜歡便好。”沈莞寧含笑應下,目光從玫瑰上移開。

    端慈皇太后擡手,手指輕輕撫摸着花瓶上的玫瑰花瓣:“等這些開敗了,你再送一些進來吧。”

    上京城的花匠是不會培育玫瑰的。

    沈莞寧即便出去找也找不來在這個季節正在盛開的玫瑰。

    所以她不能撒謊。

    “回皇太后的話,這些玫瑰恐怕不能再給皇太后送來了。”

    “爲什麼?”

    “孫媳府上,現在沒有玫瑰了,給皇太后的這些是剩下最後的一些玫瑰。”沈莞寧如實道。

    “哀家昨日聽聞你種了一屋子的玫瑰,那些玫瑰呢?你不會是捨不得給哀家吧。”端慈皇太后玩笑道。

    沈莞寧道:“孫媳怎會捨不得,而是……”

    她斟酌用詞用句道:“而是,這些玫瑰昨夜已全部被連根拔出,清理了出去,故而要再種,還得一些時日,孫媳不想再種了。”

    端慈皇太后從沈莞寧的話中,嗅出了一些端倪。

    “怎麼了,和哀家說說。”

    瑤歌站在端慈皇太后身側,耳朵自然也留心沈莞寧這邊。

    沈莞寧道:“玫瑰培育麻煩,且花期並不長,孫媳不太喜歡。”

    這個理由未免太過牽強一些。

    端慈皇太后看出她不太想說,便不再強求。

    “無論發生任何事,你不要使小孩子心性,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

    沈莞寧頷首道:“孫媳明白了,多謝皇太后提點。”

    “哀家也就喜歡和你多說幾句,你的心意哀家知道,且看你哪日方便,哀家爲你牽線。”端慈皇太后慈笑道。

    沈莞寧起身行禮道謝:“多謝皇太后爲孫媳着想。”

    沈莞寧從朝德宮出來後,並並未直接回王府。

    “王妃接下來,咱們去哪?”雪珠問道。

    “東宮。”沈莞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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