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寧心無旁騖的解了一路的死疙瘩。

    直到最後馬車將要抵達南安王府的時候,沈莞寧將披風解開。

    她把披風從身上脫下來,摺疊整齊,抱在懷裏。

    想着一會下車還給慕懷姜。

    那披風下襬已經被她拖髒了,但沈莞寧沒有給慕懷姜洗的打算。

    因爲她覺得,慕懷姜很大程度上應該不會再穿這件披風了。

    然而事實是,沈莞寧猜想的不錯。

    下了馬車,沈莞寧將手中的披風雙手呈給慕懷姜。

    慕懷姜垂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喚道:“阿山。”

    阿山上前從沈莞寧手中接過披風:“王妃給屬下就好。”

    阿山剛將披風拿在手裏,慕懷姜冷聲吩咐道:“拿出去丟掉。”

    沈莞寧:“……”

    阿山:“……”

    今日在沛國公府待了一日,慕懷姜似乎也沒心情拿沈莞寧取樂,回府便一頭扎進水淼閣後再沒出來。

    沒有慕懷姜的特別吩咐,沈莞寧便不需要去水淼閣。

    她回到竹熙院。

    看着竹熙院的工人還在忙活,她隨意問了一句正站在地上指揮上面人幹活的師傅道:“什麼時候可以修葺好竹熙院?”

    “回王妃的話,明年開春定能住人,奴才們都是日夜趕着修葺的。”那人笑着俯身道。

    沈莞寧點了點頭。

    明年開春,她還不知自己明年開春會在哪。

    不知這幾日慕懷姜還會不會出府辦事,她得找個機會,再去見一面益弘濟。

    益弘濟醫術高超,應該對她身上的毒,和慕懷姜的情況,都有應對的辦法。

    這幾日沈莞寧便一直在尋求機會,去地牢。

    好在慕懷姜在朝的事情很多,常常忙的白日裏不見人。

    沈莞寧又懶得參與高門貴府那些夫人小姐的聚會。

    她只偶爾進宮去給端慈皇太后請一趟安,平日沒事便待在自己的屋中看醫書。

    雖說這醫書有用,她看了這都快小半年了,其實看懂的也就是一些淺顯的東西,上次在皇后的鳳儀宮便用了一個把戲,對於自己身上的毒,是一點用都沒有。

    沈莞寧有些迷茫,此前她沒穿越到原主身上時,原主是不是對醫術也是一塌糊塗?

    不然她怎麼這樣沒有天分。

    慕懷姜忙的這段日子,她一直沒有找到能進地牢的機會。

    上次她帶着之星闖進去之後,慕懷姜便命阿山將地牢看守的更嚴了。

    這日,沈莞寧進宮給端慈皇太后請安。

    瑤歌給沈莞寧端了一杯茶奉上。

    她看沈莞寧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片刻時間,端慈皇太后從裏屋出來,瑤歌前去扶着皇太后出來坐。

    沈莞寧起身行禮:“孫媳給皇太后請安。”

    “免禮,起來賜座吧。”端慈皇太后道。

    沈莞寧再次道過謝後,便起身。

    “前陣子去沛國公府如何?”端慈皇太后問道。

    在皇太后面前,沈莞寧不用隱瞞什麼,越是隱瞞,她老人家便越是不喜。

    不如實話實說。

    沈莞寧道:“沛國公府的小姐們之間不大太平,孫媳多管閒事,救了沛國公府的三小姐,惹的府中有些人不悅了,所以那日去,孫媳也沒有同沛國公大臣結交成朋友,有負皇太后的心意。”

    端慈皇太后笑了起來:“哪家府邸的後院沒個齷齪事啊,你能這樣對哀家坦言,哀家很是欣喜。”

    “再說了,沛國公不都說改日要登門拜訪道謝了嗎,這還不算結交,那什麼算?”端慈皇太后問道。

    沈莞寧微微詫異。

    看來在沛國公府發生的事情,端慈皇太后都知道。

    “端慈皇太后的意思,孫媳與沛國公府這結交,便算是成了?”沈莞寧問。

    “這是自然,況且沛國公府的三丫頭,雖然不受待見,但好歹也是沛國公的親女兒,你救了她的命,他怎麼會怨怪你,沛國公跟哀家說了,你有什麼要求或者想完成的事情,只要你開口,他能做到的,都會幫你去做。”

    端慈皇太后一語畢端起茶盞呷了一口。

    沈莞寧感激之餘,想起府中益弘濟的事情。

    她也不繞彎,便道:“既然有皇太后這句話,孫媳卻有一事相求,想讓沛國公幫幫忙。”

    “什麼事,你說。”端慈皇太后並沒有多少意外。

    畢竟,沈莞寧忽然送來玫瑰,又答應了她要自己結交人脈,還回了沛國公府的帖子,那便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她今日能開口這口便不奇怪。

    沈莞寧道:“孫媳有個朋友醫術高超,但奈何被困在王府出不來,孫媳想,讓藉助沛國公的人脈,爲孫媳的這位朋友,在太醫院謀個一官半職,之後孫媳會想辦法,將朋友從府中接出來。”

    沈莞寧的話雖只說了一半,但皇太后明白了。

    此人被困在王府,必然是得罪了慕懷姜。

    唯有此人已是朝中官員,慕懷姜即便想動此人,也要掂量掂量。

    沈莞寧這是在爲此人求的是保命符,而非官職。

    “這件事倒不難,沛國公會爲你辦妥當的,但哀家有一事要問你。”

    端慈皇太后捻着手中的佛珠,眼眸深處散發着看透一切的神色。

    “皇太后請問。”

    沈莞寧聽到皇太后應下來,心中便已一塊大石頭落地。

    “你同慕懷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端慈皇太后看着她的眼眸。

    沈莞寧不由地坐正身子。

    既然在沛國公府的事情逃不過端慈皇太后的眼睛,那麼那日在園子裏發生的一切,端慈皇太后必然也會知曉。

    瑤歌原本垂眸站在一旁,聽到這些話,擡起眸子看向沈莞寧。

    沈莞寧心口起伏片刻,她道:“孫媳和王爺鬧了一些彆扭,讓皇太后您擔心了。”

    端慈皇太后從沈莞寧的眼眸中看出一些端倪來,她道:“慕懷姜那混小子,若是敢欺負你,你將他帶到哀家這裏來,哀家給你收拾她。”

    沈莞寧莞爾一笑道:“皇太后嚴重了。孫媳現在只想辦成那件事,有勞皇太后多多費心。”

    沈莞寧轉移了話題,皇太后便也不多提慕懷姜。

    “回去等消息吧。”端慈皇太后道。

    沈莞寧起身跪地道謝。

    朝德宮出來後,沈莞寧心事重重的樣子。

    官職的事情解決了,可她要怎麼樣將益弘濟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地牢裏帶出來?

    此時若是還未成之前,被慕懷姜發現了點苗頭,她的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南安王妃。”遠處有人喚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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