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捂着臉委屈道:“今日外頭下了好大的雨,後來我們就走散了,樹林那麼大,草原那麼大,慕懷姜和沈莞寧對這裏又不熟悉,走丟了也難免,你總不能將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下雨的時候我便已經帶着四個蠻夷在樹林裏找了很久,你總不能都怨我。”

    阿彩一邊哭着擦眼淚,一邊說道。

    阿拉布方纔是被怒氣衝昏了頭。

    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竟然打了阿彩。

    阿拉布收回手,只覺得手心微微發燙。

    “是大哥下手重了。”阿拉布低聲道。

    阿拉布俯身要去扶阿彩起身。

    阿彩伸手猛地推了一把阿拉布她吼道:“讓開,你別碰我。”

    阿彩一邊哭着,一邊朝外跑。

    阿拉布閉上眼眸,有些後悔方纔的舉動。

    這麼多年了,他還從未對阿彩下過重手。

    “來人。”阿拉布道。

    “主上。”蠻夷俯身應道。

    “派人去尋,一定要找到夫人和南安王,要確保夫人的安全。”阿拉布命令道。

    蠻夷應下。

    阿拉布由巫醫扶着,重新坐在牀榻上,他穿着粗氣,睡不着覺。

    不管這兩人有沒有走失迷路,但他冥冥中總感覺,此時兩人在一起共度良宵。

    他就不該讓這兩人見面。

    沈莞寧的話雖然說的決絕,但女人嘛,哪有不心軟的。

    阿拉布坐立難安。

    ……

    山洞中,沈莞寧和慕懷姜在此次的聊天中,兩人漸漸坦露心聲,將從前的裂痕盡力修復。

    沈莞寧同慕懷姜說了她這一路的所見所聞,遇到的各種事情。

    話到最後,慕懷姜不由納悶道:“那個說要和你一路同行,陪着你的益弘濟呢?”

    沈莞寧噗嗤一笑,慕懷姜果然還惦記着益弘濟。

    半年前益弘濟將她從南安王府帶走,兩人勢不兩立。

    鬧得很僵。

    沈莞寧道:“王爺猜猜看。”

    “他是不是混入蠻夷,在給你找解藥?”慕懷姜問。

    沈莞寧神祕一笑道:“算是吧。”

    “他在哪?”慕懷姜又問。

    沈莞寧笑道:“王爺若是見到他,可不能對他出手了。”

    “這個再說吧。”慕懷姜是個記仇的人。

    沈莞寧挽住慕懷姜的手臂,將頭輕輕靠近慕懷姜的肩膀上,撒嬌道:“王爺,益弘濟並不是給我一個人去尋解藥了,他混入蠻夷內部主要的還是去研究蠻夷的那些毒藥和解藥,他是去給王爺尋根治舊疾的法子了。”

    “你以爲說這些就可以在本王這裏對益弘濟,將功抵過了?”慕懷姜冷哼一聲。

    “當然不是啊。”沈莞寧笑道,“當初是我求着他來救王爺的性命,當初也是我答應,只要他救了王爺,我就跟他走,但是如今我食言了,我要來蠻夷,本來是我自己的決定,並不打算牽扯任何人,但他執意要幫我,這樣大的恩情,我不好還。”

    慕懷姜聽到這,大抵已經猜出來沈莞寧來蠻夷的主要目的是什麼了。

    她是爲了他。

    “所以益弘濟在哪?”慕懷姜不忘追問道。

    沈莞寧道:“其實王爺已經和他打過照面了。”

    “嗯?”慕懷姜印象中,在蠻夷並未見過益弘濟。

    “是給阿拉布醫治的巫醫。”沈莞寧道。

    慕懷姜恍然大悟。

    竟然是巫醫!

    “那你和阿拉布……”慕懷姜也只是猜測。

    “沒錯,我每晚都會給阿拉布下藥,我們雖然在一起,但並沒有夫妻之實,阿拉布不知道。”沈莞寧將其中的奧妙告訴慕懷姜。

    慕懷姜聽言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來。

    “那本王也不准你們睡在一起!”

    他這個醋罈子又打翻了。

    “王爺若是看不慣,巫醫可以讓阿拉布病的再久一點,這樣我同阿拉布只能在兩個營帳休息。”沈莞寧笑道。

    “那這之後呢?”阿拉布的病總會好的。

    “在這之間,我們就得趕快將自己身上的毒解決了,然後離開蠻夷啊,難道王爺還想在蠻夷久住。”沈莞寧道。

    慕懷姜說:“當然不。”

    “所以,王爺你要先委屈一下自己,和阿彩交好,獲取信任,早已獲得解藥,蠻夷有些機密的藥,益弘濟接觸不到,這也就是爲何我們蠻夷這麼久還沒離開的原因之一。”沈莞寧道。

    “行,本王知道了。”慕懷姜道。

    “兔子和野雞烤好了!”沈莞寧笑道。

    慕懷姜將野雞從火上拿下來,他吹了吹,不燙手後,撕了雞腿給沈莞寧。

    兩人喫飽之後,便在這裏相擁而眠。

    這是沈莞寧這幾個月以來,睡的最踏實的一覺。

    阿拉布的人在山林中尋找沈莞寧和慕懷姜找了一夜。

    次日清晨沈莞寧和慕懷姜兩人幾乎是同時醒來。

    外頭的天光泄下來,灑在他們的臉上,兩人相視一笑。

    “我們得分開回去。”沈莞寧道。

    慕懷姜沒有反駁,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既然要讓他們信任,那必然不能再冒險了。

    “你打算怎麼走?”慕懷姜問道。

    沈莞寧說:“我先走,或者你先走。”

    “你先吧,我看着你走,護送你。”慕懷姜說。

    沈莞寧搖頭:“不用送我,這一帶的路我基本知道怎麼走,不會有事的。”

    慕懷姜默認。

    沈莞寧的目光在山洞中尋覓片刻,她找到一塊鋒利而尖銳的石頭。

    慕懷姜並不知道沈莞寧要做什麼。

    等他看到的時候,沈莞寧已經用石頭砸傷了自己的小腿。

    “阿寧!”慕懷姜蹙着眉,伸手一把握住沈莞寧的手腕,不讓她繼續傷害自己,“你這又是何苦。”

    “王爺,你我的命都懸在刀刃上,我必須如此才能打消阿拉布對我的疑惑。”沈莞寧衝他勾了勾脣角,讓他放心道,“蠻夷的藥很靈驗,我回去以後讓益弘濟給我點藥,很快就能好,沒砸傷,不過是一些障眼法,讓阿拉布對我不要生疑。”

    慕懷姜扣住沈莞寧的手腕愈發緊了。

    這樣的話,還不如他代爲受傷。

    “日後不許了。”慕懷姜隱忍片刻道。

    沈莞寧笑着點頭應道。

    “那我先走,我會在沿途的樹木上用石頭做記號,王爺你記得回去之後,便說在這中間從未見過我,只看到了我留下的記號。”沈莞寧交代道。

    慕懷姜點頭。

    忽地,外頭有人對着洞口喊道:“夫人您在裏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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