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江左元掩住脣輕輕咳嗽兩聲。

    今日他本來來找慕懷姜是有朝廷上的事情商議的。

    但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不太適合再聊這件事。

    慕懷姜身上的香味,一定是個女人的,更何況那個胭脂印子……

    溜了溜了。

    江左元起身道:“忽然想起來府中還有點事,我就不久留了,改日再來找王爺。”

    沈莞寧面色還算是淡定,她笑道:“那小侯爺慢走,紅蓮送客。”

    紅蓮上前,“小侯爺這邊請。”

    江左元往南安王府外走去。

    等江左元走了,大殿中的氣氛更是尷尬了。

    慕懷姜用手指腹擦了半晌胭脂印子沒有擦掉。

    沈莞寧坐在一側淡淡的看着慕懷姜。

    不免覺得慕懷姜的動作有些笨拙好笑。

    要說慕懷姜外沾花惹草,沈莞寧是不信的,但這個胭脂的印子和慕懷姜身上沾染上的濃郁的香味兒,很難解釋。

    沈莞寧坐在那兒看了慕懷姜好一會兒。

    慕懷姜還在用手蹭胭脂印子,顯然不打算解釋什麼。

    沈莞寧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了。

    她回水淼閣去。

    慕懷姜擡眸看到沈莞寧離開。

    他心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慕懷姜起身跟着沈莞寧往水淼閣走去。

    沈莞寧已經走出去了好大一截。

    阿山跟在慕懷姜身後,忍不住問道:“王爺您……”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慕懷姜沉聲道。

    “那您倒是和王妃解釋解釋,主要是王妃。”阿山提醒道。

    他是奴才,怎麼想的不重要,更不會干預主子的決定和生活。

    主要是王妃啊。

    慕懷姜蹙着眉道:“知道了。”

    沈莞寧走到水淼閣後,翻找了一些她需要學習的醫術,然後看了起來。

    慕懷姜進來屋子裏,沈莞寧連頭都未擡一下。

    慕懷姜默默的走過去,走到竹架旁,然後自己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他將帶香味的衣服和沾染了胭脂的衣服脫下來仍在一旁。

    沈莞寧還是連眼皮都未擡一下。

    慕懷姜喚道:“阿山”

    候在門口的阿山進來。

    “王爺。”

    慕懷姜拿眼神指了一下方纔換下的衣服道:“拿去洗乾淨。”

    “是。”阿山應了一聲,走過去,將換下的衣服抱起來拿走。

    慕懷姜擡起眼眸去看沈莞寧。

    她還在很認真的看手中的醫書,沒有擡頭要看自己一眼的意思。

    慕懷姜走過去,坐在沈莞寧身邊。

    沈莞寧保持着方纔的姿勢。

    “阿寧。”慕懷姜繃不住了,喚道。

    “怎麼了?”沈莞寧語氣如尋常那般。

    她的目光看着書本。

    不知是在刻意閃躲慕懷姜的目光,還是不想看到慕懷姜。

    若是換做從前,沈莞寧一定會擡起眸子,看着慕懷姜迴應的。

    慕懷姜是伸手捧住沈莞寧的臉頰道:“阿寧,你爲何不看着本王?”

    沈莞寧笑了起來,她被慕懷姜捧着雙眸不由自主的看向慕懷姜。

    她還在笑。

    慕懷姜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生氣,但又不懂爲何她不看他,他進來也不理會他。

    慕懷姜問道:“阿寧你生本王的氣了?”

    “沒有啊。”沈莞寧語氣輕鬆。

    “那你爲何不理會本王?”慕懷姜這輩子哪裏這樣同人說過話。

    沈莞寧笑道:“我這不是在和王爺說話嗎?”

    關於香味和胭脂的事情,慕懷姜不說,沈莞寧便也不提。

    慕懷姜道:“我身上的香味和胭脂不是你想的那樣?”

    沈莞寧臉上的笑意溫溫柔柔,沒有一點攻擊力,卻將慕懷姜的心燙出一個洞似的。

    “王爺以爲我想的哪樣?”

    慕懷姜一時語塞。

    慕懷姜解釋道:“我沒有出去胡亂招惹別的女人。”

    沈莞寧點頭,認真的迴應道:“嗯。”

    “你相信本王?”慕懷姜顯然是沒想到,他都主動說了,沈莞寧還是什麼都不問。

    沈莞寧笑道:“相信啊,若是不相信,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慕懷姜心中鬆了一口氣,但不知爲何,有種酸溜溜的感覺。

    “阿寧,我怎麼覺得,你不在乎我了。”慕懷姜說這話的時候,活像一個小孩子。

    沈莞寧被他的語氣和模樣逗笑了。

    “我怎麼會不在乎王爺呢。”沈莞寧雙手搭在慕懷姜的肩膀上。

    她認真的看着慕懷姜,問道:“王爺你在怕什麼呢?”

    “我相信你啊。”沈莞寧笑道,“我知道王爺不會招惹別人,就算是不愛我了,也不會瞞着我,所以我怎麼會不在乎王爺呢。”

    慕懷姜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

    他聽着沈莞寧說的話,雖然沒做什麼虧心事,但心中還是有些愧疚。

    “阿寧,有你相信本王就夠了。”慕懷姜道。

    沈莞寧笑了笑。

    慕懷姜對於這件事沒再過多的解釋,沈莞寧自然也沒往深處想。

    ……

    秋日漸漸過去,初冬來臨。

    沈清羽便常住在了南安王府。

    東宮那邊,太子找不到沈清羽,起初發瘋似的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後來便不找了。

    因爲沈清羽被那些人帶走後沒有再出現過,看樣子不會威脅到他的安全了。

    慕之淵便作罷,不再尋找,將精力放在朝堂上和慕懷姜所抗衡。

    慕懷姜則也專心在朝堂上的事情。

    皇帝慕嘉榮在淑妃和益弘濟的細心照顧下,身子逐漸好轉。

    這日,在宣政殿。

    宣政殿內早已燃起了暖爐。

    慕嘉榮坐靠在牀榻上,看着窗外蕭條的景色,掩住嘴脣,咳嗽起來。

    “皇上,您喝口薑茶。”淑妃端着一盞熱茶上前。

    慕嘉榮咳嗽了半天,臉都咳嗽紅了。

    他道:“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皇上您說什麼,您是萬歲萬歲萬萬歲呢,怎麼會不中用呢。”淑妃笑着給慕嘉榮喂薑湯。

    慕嘉榮眼眶深陷。

    他知道他這個病並非是因爲得知慕懷姜病逝才病倒的。

    而是日積月累的勞累,所以病來如山倒。

    “皇上您在想什麼呢?”淑妃問道。

    “你說,朕病了這麼長時間,外邊是不是已經變天了,他們還聽朕的話嗎?”慕嘉榮問道。

    “那是自然,朝臣們都等着您康復回來呢。”淑妃放下薑茶,拿着手帕細心的將慕嘉榮的脣角的湯擦乾淨。

    “皇上您啊,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將自己的病養好,我們大涼還需要您出來主持大局呢。”

    淑妃的話將慕嘉榮逗笑了,“整個後宮就數你的嘴最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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