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之淵心生恐懼。
皇帝慕嘉榮閉上眼眸,心中沉思了半晌,而後道:“太子慕之淵德不配位,與蠻夷通敵叛國,謀害朕……”
“父皇,父皇,求求您不要!”太子慕之淵跪着走到慕嘉榮的龍牀前,他伸手揪住慕嘉榮的龍袍,哭道,“父皇您不能廢掉兒臣啊!”
慕嘉榮原本還要說太子別的罪狀。
但見太子臨死還不悔改,便也懶得同太子一一道明。
皇帝慕嘉榮道:“從即日起,廢掉太子慕之淵,貶爲庶民,不得……”
“父皇!”慕之淵哭喊着再次制止慕嘉榮說話。
“來人拖出去。”慕嘉榮心煩意亂,命令道。
很快宣政殿外進來人將慕之淵拖出了出去。
慕之淵不走,在掙扎中,他的一隻鞋子掉了。
等太監將慕之淵拖出去之後,慕懷姜起身撿起地上慕之淵掉落的鞋子,遞給太監。
太監捧着鞋子出去。
殿中便只剩下皇帝和慕懷姜兩人。
皇帝看向慕懷姜,目光同樣很深。
“你想繼承朕的大統?”皇帝慕嘉榮問的很是直白。
現在太子被廢貶爲庶人,剩下皇子中,年齡相當的便在只有南安王慕懷姜和九王爺慕逸明。
但很明顯九王爺慕逸明是個草包不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
慕懷姜看着皇帝,回答也很直白:“想。”
“你不是從前不想的嗎,爲何現在又想了?”慕嘉榮記得從前他問過慕懷姜,慕懷姜當時表現出的不屑與完全不在意的神色和態度,現在慕嘉榮還記得很清楚。
“那是從前,現在不一樣了。”慕懷姜道。
現在慕懷姜有他自己想保護的人,有他想要復仇的人,唯有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才能更好的去做這一切。
他不想像從前那樣什麼都不在意。
從前是他知道他活不了多久,所以爲所欲爲,什麼都不想管,能過一天便是一天,他也不想擁有什麼。
而現在不同,慕懷姜的舊疾痊癒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什麼都不管。
他有他愛的妻子愛人。
有他想要辦成的事情,慕懷姜要的是未來能給他愛的人一個安定的家。
“既然你想,便要付出與常人更多的時間和代價,你可願意?”慕嘉榮問道。
“願意。”慕懷姜回答的很是乾脆利落。
“好。從現在你接手朝政,有不懂如何處理的便來問朕。”慕嘉榮道。
“多謝父皇。”慕懷姜從木椅上起身行禮。
“只是還有一件事。”皇帝忽而想起說道。
“還請父皇明示。”慕懷姜弓着身子。
“太子在朝多年,朕病着的這些日子,太子一直在代朕處理朝事,朝中很多大臣是認可太子,支持太子的,而今你驟然上位,興許會遇到很多困難,這些你都想好要怎麼應對了嗎?”慕嘉榮道。
慕懷姜淡淡一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好怕的,日後的大風大浪必然會比現在的多,兒臣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必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也就是爲何當初沈莞寧要讓慕懷姜留下沈清羽一條命的緣由。
並非沈清羽不該死,而是沈清羽還有她的用處。
慕懷姜從宣政殿出來的時候,天色很是晴朗。
天上萬裏無雲,亦如他的心情一樣。
原本他會以爲自己和太子之間會是一場惡戰,他早已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而現在皇帝清醒以後,便很快的處理了這件事,沒讓這件事繼續拖着。
他可以說是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太子絆倒了。
慕懷姜現在只想快點回到王府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沈莞寧。
他如此想着,不由地的加快腳步。
“王爺。”
在拐彎處,慕懷姜又被人攔下了。
那個女子同樣頭上戴着一個帷帽看不見臉。
“不是說了,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不要來找本王嗎?”慕懷姜沉聲道。
“今日宣政殿中皇上下的旨意,我已經聽說了。”女子柔聲道,“那麼我的任務是不是也該完成了?”
“這個你自己看,當初要接近慕之淵是你自己的主意,你想離開可以隨時離開,本王幫你安排。”慕懷姜沉聲。
女子擡手將臉上的帷帽掀開。
帷帽下的那張臉不是別人,正是在東宮被太子慕之淵寵愛有加的霜兒。
霜兒道:“是啊,當初是我自己求着你要來這裏的,這些事自然問不到你,但是我也幫了你的大忙,你不該說點什麼嗎?”
“你想讓本王說什麼?”慕懷姜問道。
他心中還在介意上一次,霜兒故意將胭脂蹭在他衣領上的事情。
“我的事情既然已經完成了,也幫到你了,那你呢,你是不是應該表示點什麼?”霜兒問的很是直白。
“表示什麼?”慕懷姜不懂。
“日後你做了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人,你該不介意多一個吧?”霜兒擡起眼眸熱烈的看着他。
慕懷姜沒說話。
霜兒急忙解釋道:“我知道你應該會介意慕之淵碰過我,但我沒打算侍奉你,我只是想在你身邊安度餘下的一生,求個你的庇護。”
慕懷姜:“……”
“宮裏可是是非最多的地方,你若真心想清靜安度餘生,最不該的就是留在本王的身邊。”
霜兒笑道:“可是,這天底下,只有我和你最熟了,換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習慣。”
霜兒是和慕懷姜熟識,他們起碼認識了七八年了。
霜兒並不是別人,她就是一直負責給慕懷姜醫治身體的藥女秦霜兒。
當初慕懷姜病入膏肓,藥女想盡辦法讓慕懷姜甦醒。
等慕懷姜醒後,藥女嚮慕懷姜求了一件事。
便是安排她入宮接近太子慕之淵。
霜兒說,之所以這樣,是因爲太子慕之淵殺了她一家人。
她想潛伏在慕之淵身邊報仇。
而最真實的原因並非如此。
秦霜兒接近慕之淵並非是想爲自己報仇。
她是想幫慕懷姜,爲慕懷姜報仇,整垮慕之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