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寧聞言,笑了起來。
“曹老太爺此言差矣。”沈莞寧眉梢微挑,一點都不像是受困的人,反倒像是此地方的主人。
“什麼意思?”曹老太爺眼眸微微一眯。
沈莞寧道:“皇后的死,是皇后自己選擇的,是她要用蠻夷的毒藥毒害皇上,而太子被廢也是他自作孽,我和王爺並沒做什麼,要沒誣賴他,我又何來聰明一說?”
“倘若當時嫁給之淵的人是你,你還會這麼說嗎?而原本嫁給之淵的人應該就是你。”曹老太爺道,“之淵若不是喜歡你,自然也不會讓他的母后去求皇上給你們賜婚,這樣子之淵就不會娶到那個掃把星。”
“我們曹家也不會敗,之淵的太子之位也不會丟了。”曹老太爺說的捶胸頓足的。
沈莞寧只覺得可笑,怪不得是一家人。
“曹老太爺,您還是沒有明白。”沈莞寧道,“太子和皇后之所以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拜誰所賜,也不是誰的出現造就了今日的局面,而是皇后和太子自作孽。”
“一派胡言,是你們就是你們千方百計想拉太子下水,想害皇后,事到如今你落到我的手上了你竟然還敢狡辯!”曹老太爺憤怒起身,大步走到沈莞寧的面前,擡手便是一巴掌。
沈莞寧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
她的脣角滲出一些鮮血。
這一巴掌打的沈莞寧的腦袋嗡嗡作響。
沈莞寧很痛,但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痛苦的樣子。
她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曹老太爺問道。
沈莞寧道:“我既然能猜出您的身份來,您以爲王爺他們就猜不到嗎?”
曹老太爺的眼眸劃過一抹驚訝。
他捏住沈莞寧的下巴,迫使沈莞寧看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南安王會找到我的府邸上來?”曹老太爺一雙眼眸看着蒼老至極。
“不然呢,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曹老太爺既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劫持我,難道害怕這個?”沈莞寧說的十分篤定。
曹家人的確想要沈莞寧死,爲皇后償命,自然也不會給沈莞寧留全屍的。
但現在沈莞寧如此說,曹家人倒是不敢輕易對沈莞寧動手了。
沈莞寧說這些便是篤定了這一點,讓曹家不敢對她動手,從而她還能爲慕懷姜來營救自己多爭取一點時間。
“好啊,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我知道你說這這些話是想在曹家保命,但是我告訴你,你想的美,今日你的命我曹某人要定了,即便是賠上我曹家的所有,我也要讓你們這對狗男女給我的女兒陪葬!”
曹老太爺拄着柺杖,轉過身,吩咐人:“來人給她上刑法!”
“是。”曹府的家丁拿來了十指連心夾、十八個尖銳的長針和洛鐵。
沈莞寧看到那些東西心中拔涼拔涼的。
慕懷姜求求你,快點來!
曹老太爺走到太師椅坐下,而後看着家丁對沈莞寧用刑法。
沈莞寧的手指被套上了十指連心。
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家丁。
兩人對視眼,齊齊拉動鋼繩。
“啊!”沈莞寧痛到不能自已。
十指連心亦如這刑具的名字。
沈莞寧疼的幾乎暈厥過去。
而另外一邊慕懷姜正在策馬趕來。
他要快一點,再快一點,這樣沈莞寧就能少受點痛苦。
慕懷姜越是想到沈莞寧會受到傷害,他的心便會揪成一團。
他從未覺得時間會過的這樣慢,也從未覺得路程會這樣的遠。
分明不是很遠的路程慕懷姜卻感覺自己走了好遠。
須臾時間後,慕懷姜策馬終於抵達曹府的門口。
他騎在馬上,看着曹府的牌匾心中怒氣衝了上來。
慕懷姜擡手輕輕一揮,阿山命令衆人道:“包圍曹府一個也不許放過。”
“是!”跟來的侍衛當即分散開來,將曹府團團圍住。
慕懷姜翻身下馬,在垂眸之際,慕懷姜看到了地上有一處細閃。
他彎腰低頭,撿起地上的東西。
躺在手心裏的正是沈莞寧的另外一隻耳墜。
沈莞寧果真被抓到這個地方來了。
慕懷姜將手合住,耳墜捏在他的手心裏。
冰冰涼涼。
阿寧,我來了。
慕懷姜再擡眸時,眸子又狠又絕。
阿山知道大事不好,這次慕懷姜是真的生氣了。
阿山跟着慕懷姜進去。
府邸門口守着的人訕笑上前問道:“請問您找誰?”
慕懷姜冷着一張臉沒說話。
那人上前作勢要攔着慕懷姜,阿山上前擋在此人面前冷聲道:“不認得南安王嗎?滾開。”
家丁聽聞嚇得腿有些軟。
南安王和太子之間的恩怨他們做下人的自然清楚。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家丁迎上前。
慕懷姜原本在前面走着,忽地停住了腳步,他轉過身,走到方纔說話的家丁面前,他問道:“曹老太爺在哪?本王的王妃在哪?”
那個家丁第一次對視慕懷姜的眼眸,他心中害怕之際。
“奴才……奴才不知道。”家丁結巴道。
“好一個不知道。”慕懷姜擡手抽出阿山腰間的長劍手起刀落的,家丁當即便血濺當場,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慕懷姜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殺人了。
沈莞寧讓他不要濫殺無辜,但今日的事情慕懷姜不能忍。
他已經對曹家太寬容了。
一個家丁倒下,慕懷姜擡眸看向別人。
其他家丁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慕懷姜從那家丁的身體裏抽出染血的長劍,隨意指了一個人,“你說。”
那人雙腿發抖,擡手顫顫巍巍的指了一個方向。
慕懷姜沒再繼續追究這些人的生死,現在首要任務是救下阿寧。
他長劍立在地上,向前走着。
他走到曹老太爺所在的房間,那個房間房門緊閉,慕懷姜看了一眼身旁的阿山。
阿山上前猛地朝裏面踹了一腳。
房門被踹開。
裏面的人驚的朝門口看過來。
慕懷姜從門口的縫隙中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沈莞寧被綁在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