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只是實話實說。”紅蓮囁喏道。

    “日後不許再背後議論皇上了,否則本宮不會輕饒了你。”沈莞寧說的嚴肅。

    紅蓮倒不敢再耍貧嘴,便垂眸應是。

    宮中的日子沒有在王府中的逍遙快活。

    沈莞寧雖然生了一個小皇子,又被封爲太子。

    偌大的後宮也只有她一個主位,慕懷姜並未像其他皇帝那樣進行每年的選秀。

    這樣一來,一則宮中少了很多的紛擾,不過也使後宮變得冷清起來。

    慕懷姜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前朝的事愈發繁忙起來的時候,他便顧不上後宮了。

    沈莞寧給予很大的理解與支持。

    鳳儀宮內,沈莞寧看過的醫術越來越多。

    皇后與宮人們聚在一起,像朋友一樣夜話談心,一片其樂融融的樣子。

    乃至於在宣政殿發生的那件事,和有意想害小太子的奶孃,在鳳儀宮內逐漸沒人提了。

    沈莞寧自己也不說。

    “娘娘,聽聞南國的使者已經抵達上京城的周邊了,明日應該就可進宮了吧。”雪珠將從前朝得來的消息告訴沈莞寧。

    沈莞寧看着窗外的落雪,神色微微有一瞬的出神。

    南國的使者終於來了。

    “奴才拜見皇后娘娘。”沈莞寧身後,一個小太監跪地行禮。

    沈莞寧轉過身,這太監是慕懷姜身邊的人。

    “何事?”沈莞寧問。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召您去一趟宣政殿。”小太監說道。

    沈莞寧垂下眼眸,淡淡應道:“知道了。”

    “那奴才在殿外等娘娘。”小太監說。

    小太監出了殿門,沈莞寧很輕的嘆了一口氣。

    “娘娘怎麼了?”雪珠問。

    沈莞寧道:“服侍本宮更衣吧。”

    “是。”雪珠應道。

    沈莞寧一身盛裝打扮,出了鳳儀宮,坐上轎攆。

    這一兩月以來,沈莞寧極少出宮門。

    她就留在鳳儀宮,同宮人們閒話家常安心撫育小太子。

    直到今日慕懷姜主動召她。

    這期間他們沒有見過。

    轎攆抵達宣政殿,沈莞寧由雪珠紅蓮扶着上前。

    遠遠地沈莞寧從窗欄中便瞧見慕懷姜,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張桌案前,垂眸認真批閱堆積如山的奏摺。

    前朝的事,原先慕懷姜時常同沈莞寧說上一兩句,沈莞寧也樂於聽他說。

    知道哪裏又起了洪災,派哪個大人去治水比較合適,知道哪個大臣貪了,被百姓揭發,上告到了上京城來。

    朝中真的是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啊。

    那時候沈莞寧時常感嘆要做一個皇帝不容易,做一個好皇帝更是不容易。

    這兩月他們沒見過,沈莞寧自然而然的不再聽聞朝中的事情。

    起初紅蓮和雪珠聽到一些事情會特意來告訴沈莞寧。

    沈莞寧聽過幾次後,便不想再聽了。

    之後紅蓮和雪珠也不會刻意去打聽前朝發生了什麼事,皇上又遇到什麼難處了。

    而今沈莞寧再次看到慕懷姜埋頭與案間的樣子,不免想到兩月之間。

    還真是物是人非啊。

    沈莞寧走到宣政殿門口,小太監俯身道:“皇后娘娘請,皇上已經恭候多時了。”

    沈莞寧提裙進殿。

    慕懷姜專心於批閱奏摺,並未察覺有人進來。

    沈莞寧一直走到桌案前,慕懷姜都沒擡頭。

    沈莞寧俯身行禮道:“臣妾拜見皇上。”

    聞言,慕懷姜擡眸看到沈莞寧早已站在殿中。

    他停下手中的東西,道:“來了,免禮,坐吧。”

    沈莞寧坐在一側臉上沒有什麼笑意。

    瞧瞧,才短短兩月的時間,兩人就生疏成什麼樣子了。

    “不知皇上叫臣妾來,所謂何事?”沈莞寧問道。

    “南國使者明日一早就會進宮,你陪朕迎接南國的使者。”慕懷姜看着沈莞寧道。

    沈莞寧大涼的皇后理應如此。

    “臣妾遵旨。”沈莞寧垂眸應道。

    殿中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兩人相對無言。

    不知隔着兩人之間溝壑是什麼。

    沈莞寧坐了一會,見局面確實尷尬,她起身道:“若沒別的事情,臣妾便先告退了。”

    她俯身行禮,正準備退出宣政殿。

    “阿寧。”慕懷姜起身溫聲道。

    沈莞寧腳下微微一頓,問道:“皇上還有什麼事嗎?”

    語氣還是一貫的冷漠。

    慕懷姜道:“你就不要再和朕置氣了,使者一旦出京,朕會立馬徹查此事。”

    沈莞寧聞言淡淡一笑,她轉過頭來,道:“事出已經兩月有餘,等南國使者離開上京城,恐怕又會有月餘的時間。到那時候,該毀滅的證據都早已毀滅,何談能查清楚?”

    慕懷姜將手微微攥緊。

    這件事慕懷姜其實早有打算,只是現在還不是時機。

    沈莞寧想有些事還是告訴皇上的好。

    她道:“有人想害死咱們的孩子。這件事也請皇上一併查了吧。”

    “你說什麼?”不出意外,慕懷姜很震驚。

    “皇上怕不是早已忘記自己還有個兒子吧?”沈莞寧語氣略微有些衝。

    “阿寧,朕知道你心裏有氣,但事關太子的生命安全,不是兒戲,你好好和朕說。”慕懷姜走上前一把拉住沈莞寧的手臂道。

    “臣妾是在和皇上好好說,幾月前,阿滿的乳孃差點害死了阿滿,臣妾暗中查過,並更換了乳孃。”沈莞寧道。

    “這樣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沒有告訴朕?”慕懷姜很是擔心。

    阿滿是他和阿寧唯一的孩子,他豈能不關心。

    “臣妾念在皇上朝事繁忙所以並未稟報,而今告訴皇上的意思,便是想讓皇上不要親信朝中的某些大臣,某些人表面上是大涼的功臣,向着皇上,向着大涼,但實際背後到底是人是鬼難以分辨。”

    沈莞寧話畢,再次俯身道:“既然皇上朝政繁忙,臣妾便不叨擾皇上了,臣妾告退。”

    沈莞寧話畢,起身迅速離開。

    慕懷姜追着沈莞寧到宣政殿外。

    “阿寧,我們好好談談。”

    沈莞寧聽到了,但佯裝沒聽到了。

    她知道這樣做對皇上是大不敬,但她不想回應什麼。

    慕懷姜一路追她到宣政殿外的臺階下。

    他一把扣住沈莞寧的手腕。

    沈莞寧轉過身,目光清冷的看着慕懷姜道:“皇上您還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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