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姜道:“你們準備那是你們準備,皇后這邊要給雪珠準備嫁妝,這是雪珠出嫁必不可少的。”
餘溫書眼眸微微一轉,便沒再說什麼。
當日皇帝的聖旨便下了下來。
封雪珠爲大涼貴女,七日後前往南國和親。
聖旨雖下,但南國的友好條約,還未和大涼簽訂。
一來許是怕大涼單方面悔婚,所以他們留了一手,便是要等雪珠上了前往南國的花轎後,這個條約南國使者纔會和大涼皇帝簽約。
事出時,雪珠和阿山全然不知。
皇上的聖旨很快便送到了鳳儀宮。
彼時雪珠正端着一盤洗好的水果要去送。
前來傳旨的太監,同沈莞寧說道:“娘娘這是聖旨,奴才要當着雪珠姑娘的面兒宣讀嗎?還是奴才將聖旨給您就行?”
“宣讀吧,畢竟這聖旨是皇上給雪珠的。”沈莞寧道。
爲了讓南國人和宮中那些耳目信服,這場戲必須要演的真實一點。
此前在宣政殿自縊的宮女這件事並沒有水落石出,所以慕懷姜和沈莞寧認爲宮中有不臣之心的人,所以需要提防着。
不知這股勢力,同南國人有沒有聯繫。
雪珠聽到小太監同皇后的對話,心中的小鹿亂跳着。
以爲是皇上給她和阿山賜婚的聖旨下來了。
當雪珠跪地等待小太監宣讀聖旨時,小太監說出來的話,足足讓雪珠愣在原地許久。
“你……你說什麼?”雪珠不可置信的問道。
小太監道:“雪珠姑娘,皇上將您封爲大涼貴女,七日後前去南國和親,這是許多大臣的千金小姐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姑娘請接旨吧。”
兩行清淚從雪珠臉上劃過,一滴一滴滴落進地毯中。
她手中的果盤掉在地上翻了。
果子滾的四處都是。
這道聲響自然驚動了在殿外的紅蓮。
紅蓮忙進來,看到雪珠在皇后面前,這般失態,忙上前拉了雪珠一把,低聲問道:“你做什麼啊?”
雪珠動了動紅脣,一時間苦澀蔓延的哪裏都是。
分明皇上和皇后在那日答應了她的啊。
要讓她和阿山成婚,爲何今日聖旨就變了呢?
她不要去南國,南國是什麼地方她都不知道,興許此次去了南國,這一輩子就再也回不來大涼了。
紅蓮看雪珠的狀態不對,忙又問道:“雪珠你怎麼了?別隻是哭啊,你快急死我了。”
紅蓮心中擔憂。
小太監站在一旁拿着雪珠沒有接到手的聖旨,回頭看了皇后一眼,不知該如何是好。
沈莞寧道:“你將聖旨放在本宮這,便回去向皇上覆命吧。”
小太監忙感激的俯身行禮道謝,他上前將聖旨交到沈莞寧的手中,然後告退。
紅蓮大抵猜到是和聖旨有關,以爲是皇上給她和阿山賜婚了。
雪珠笑道:“這是好事,你哭什麼哭,好丟人。”
雪珠喉嚨哽咽,這件事她無法自己張口和紅蓮說。
沈莞寧看了片刻,開口道:“紅蓮你先退下。”
紅蓮不太懂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依言,躬身退了下去。
沈莞寧看着雪珠,問道:“你有什麼想說的?”
雪珠開口哽咽住,哭的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她用衣袖抹着臉上的淚珠子,道:“皇后娘娘,奴婢斗膽問您一句,爲什麼?”
“爲了大涼的江山社稷,爲了人民百姓的幸福安穩,爲了大涼與南國不起戰火。”沈莞寧淡淡道。
她表面上越是平靜,內心便越是煎熬。
她不能確定,將實情告訴雪珠好,雪珠能否將這場戲演好,所以先打算暫時瞞着雪珠。
她自然不會犧牲雪珠去爲了所謂的國家大義。
要去實現所謂的國家大義,要解決南國人的這件事,分明有很多路可以走,不一定非得犧牲雪珠。
雪珠聽聞沈莞寧的話,哭的更難受了。
她不敢奔潰的嚎啕大哭,只能隱忍着,貝齒咬住嘴脣無聲的哭泣。
“奴婢……奴婢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盡力了,奴婢沒有怨言。”
雪珠帶着濃郁的哭腔說着,她跪在沈莞寧的面前,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響頭。
“奴婢多謝這些年,皇后娘娘對奴婢的照顧和栽培,奴婢無以爲報。”雪珠道,“奴婢同意去和親,還望能解決皇上和皇后娘娘心頭的事情。”
沈莞寧有些看不下去,別開眼,道:“你起來吧。”
“奴婢還有一個請求。”雪珠臉色蒼白道。
“你說。”沈莞寧道。
“奴婢想向皇后娘娘告假半日。”雪珠穩住聲線道。
“告假做什麼?”沈莞寧大抵猜到了,但又想問一句。
“奴婢想去見一面阿山,奴婢有些話,相同阿山說,奴婢怕現在不說,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雪珠說着剛剛擦乾淨的淚,又掉了下來。
沈莞寧道:“本宮答應你,在未出嫁前,你都可以去見阿山。”
雪珠心中苦澀着。
“你現在已是大涼貴女了,皇上會在宮中另賜宮殿給你居住,日後你不必在本宮身邊伺候。”沈莞寧道。
雪珠哭的愈發難受了,她纔不要什麼勞什子的宮殿,更不要什麼貴女的身份。
她待在皇后身邊,伺候她早已習慣了,她根本就不想離開大涼和沈莞寧的身邊啊。
可這些話到了嗓子眼,又被雪珠嚥下去了。
她不想說出來,對沈莞寧造成不必要的負擔。
“奴婢謝皇上和皇后娘娘。”雪珠俯身又是一拜。
“行了下去吧。”沈莞寧道。
雪珠俯身行過禮後,便出去了。
這丫頭性子倔強,嘴巴也很硬。
沈莞寧怕她會一時間想不開,便又派了幾個宮女,名義上是服侍大涼貴女,其實是幫沈莞寧看着雪珠,以防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這件事雖然表面上是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也正在實施,就怕中途出現什麼意外,沈莞寧心中的那顆大石頭還不能安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