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然不知自己闖了大禍的小橘貓在痛快地喫着自己的那份肉食,喫食行爲與普通的小貓無疑。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希年只穿着褲子,赤着上身。
換上一套新的居家衣服的戴安娜站在他的身後,輕聲問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有種,想要全部喫掉的感覺。”希年面對身前餐桌上的食物道。
“那就喫吧。”戴安娜後退幾步。
希年深吸口氣,而後——
他後背的皮層驟然裂開,彷彿一張猙獰的血盤大口,八道觸手扭曲生長。一股腦撲涌向前方的餐桌,別說食物,連同盤子、刀叉、桌布等,一起都吞噬殆盡。
一切只在一秒內完成。
收回觸手的希年又和正常人無疑,只有瞳孔閃爍着噬魂的青色冷光。
“如何?”戴安娜纖白的手指自希年後背肌膚劃過,繼續詢問。
“沒有一點感覺。”希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剛纔觸手吞噬下去的那些東西,都沒有下肚。”
“那就應該沒錯。”戴安娜點了點頭,看向歡快喫着東西的小橘貓:“它是一頭噬元獸。”
“噬元獸?”希年眨眨眼睛。
“沒錯。這是一種來自外太空的物種,我母后曾經提到過,不過對它的瞭解也不是很詳細。我只知道,噬元獸就是我們地球上貓的外形,卻擁有非常可怕的能力,能將海量的東西吞噬到它們種族特有的次元裏。”
“這種物種,很危險。”戴安娜眯着眼睛,琢磨道:“也不知道,這種外空物種爲什麼會在地球上出現。”
“是麼?我倒覺得小皇並沒有想象中的危險。”希年回想道:“如果它真的很危險,那早在第一次,在公園旁遇到它時,它就用噬元的能力吞噬我了。況且,剛纔在沐浴間裏,它也只是像尋常貓那樣咬了我一下,同樣沒有使用噬元的能力。”
戴安娜道:“你的選擇是想繼續留下它?”
希年看向地上的小橘貓:“既然它是外來物種,那把它留在外面,豈不是更加的危險?留在我們身邊,我們起碼可以制止、教導它。”
“說的也是。”戴安娜贊同他的觀點。
她還想到一點。
如果噬元獸真的對希年有好感,甚至依賴,那往後也可以貼身的保護希年,或者充當一個提供能力的啓動媒介。
“那你今晚,打算怎麼辦?你能完全控制住觸手麼?”戴安娜提出了一個問題。
“大概……不能。”希年攤了攤手:“只要我靠近什麼事物,觸手就會本能的想要吞噬掉,就像人習以爲常的進行呼吸一樣。這種噬元的本能,沒那麼好控制。”
一如他之前得到小姨的半神能力。
這些力量和能力並非希年與生俱來,而是突然擁有的,所以能力的開關無法做到隨心所欲。
“也不知道,四個小時是否能結束。”希年有點說不準。
這一次,並非上次的間接觸發能力,而是與噬元獸直接進行的液體交換。
如果持續一晚上,那他就別想睡覺了——躺在牀上,沒準下一秒,牀就被自己給吞噬放逐到未知的次元去了。
這誰頂得住啊?
“我倒有一個方法。”戴安娜突然說道。
……
希年房間的隔壁,這裏房間內充裕着特有的紫羅蘭氣息。
換上吊帶睡裙的戴安娜靠坐在旁邊的牀上,在牀頭燈昏黃的照明下翻閱着考古書籍。
“我說,小姨。這就是你指的應對方法?”動彈不得的希年一時頭大。
“嗯。”戴安娜輕輕應了一聲,繼續看着考古書籍:“封住你的第二個嘴巴,觸手可不就跑不出來了。”
希年無言以對。
道理他都懂。不過,這場景,怎麼有點像捆綁play啊?
“快點睡。”戴安娜說道。
“好吧。”希年閉上眼睛,可注意力還是不免被旁邊的小姨所吸引。
好久,沒和小姨一起睡了。
好溫馨——纔怪。
在昏暗暖和的光暈下,小姨只穿着一條單薄的吊帶睡裙,曼妙動人的曲線一覽無遺,往下兩條修長白皙的長腿搭在一起。
這誰,睡得着啊?
希年不安扭動了下身體,臉容突然僵住了,卻是除了自己的後背,身上還有一道觸手本能的起了反應。
“怎麼了?”戴安娜還在翻動書頁。
“沒什麼……”希年正想搪塞過去,結果他剛張嘴,話語換回了:“小姨你太美,我那裏XX了。”
一剎那間,房間裏的空氣驟然沉寂下去。
戴安娜翻動書籍的手停住,絕色的臉容也微微一僵。
希年的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他人傻了!
傻了!!!
他剛纔說了什麼?!
永遠不可能對小姨說的話,就這樣直接吐露了出來?
“你。”戴安娜的臉微紅,說道:“不用介意。捆着你的是真言套索,只要被它捆住的人,在詢問下,都會袒露出自己的真話。”
“哦哦,是麼。”希年呵呵一笑,恨不得鑽入牀底下去。
不介意?這怎麼不介意啊!
“你今天在學校裏怎麼樣?”戴安娜故意轉換話題。
希年在真言套索束縛下,直白道:“沒怎麼樣,格溫不知怎麼生氣了。還有,有個低年級的女生,叫卡拉,在大衆下向我公開表白了。”
頓時,房間內又微妙的沉寂一下。
戴安娜心裏不知道在想這些什麼,沉默片刻,而後輕聲問道:“那你,喜歡那個女生麼?”
希年繼續毫不猶豫的袒露真言:“只見過兩次面,也談不上喜歡或不喜歡的。不過,我對她的感覺和印象還算不錯。”
“你也確實到談戀愛的年齡了。”
戴安娜合上考古書籍,微微一笑:“如果你覺得哪個女生不錯,可要主動把握住機會哦!”
希年突然道:“我覺得小姨很不錯。”
戴安娜的身軀微微一顫。
她放下手中的考古書籍,伸手將牀頭燈按熄,在黑暗中平靜說道:“早點睡覺吧。”
希年沒有再出聲。
最後的那句話,是在真言套索神力下被迫說出的真言麼?是在無視禁忌、常理,無視彼此的關係之後,才能說出的話語麼?
他不知道。
希年只知道,那就是自己此時最想傳達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