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塵回來時,已經過去很久。

    老管家都已經讓人將小院都收拾了,雲墨因爲沒有人陪她玩,就搬了張椅子開始曬太陽。

    顧清墨在一旁看話本子,還時不時抿一口茶。

    雲墨見雲塵回來,立馬坐了起來,跑過去撲到她的身上,“三姐,我想喝果汁。”

    雲塵掃了眼顧清墨,笑着問雲墨,“你想喝什麼果汁?”

    雲墨想起飯後老管家送來的水果,靈機一動,“甜瓜,我想喝甜瓜汁,最好是冰的。”

    那甜瓜味道甜滋滋的,只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甜瓜啊,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能喝太多。”

    “哎——”雖然知道三姐會這樣說,但是雲墨還是忍不住失望。

    雲塵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墨兒,不可以任性哦。”

    “就破例一次不可以嗎?”雲墨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的。

    雲塵依舊不同意。

    規矩和習慣這些東西,只要破了一次,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不管雲墨說什麼雲塵都不會同意的。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去了廚房。

    雲塵之前有去過廚房做糕點,這次也輕車熟路,知道該怎麼走。

    顧清墨見雲塵根本沒有理會她,直接就跟雲墨走了,她也沒什麼別的想法。

    只是,她還在想一些事。

    來到這裏她看出來的問題並不多,禁玄方丈爲什麼會在這裏?那個法陣又是做什麼用的?還有將軍夫人,雖然都說她與鎮國將軍是一對恩愛夫妻,但是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而且,將軍夫人身上總是沾染着若有似無的妖氣,怎麼看都不尋常。

    說起來,之前看到的給禁玄大師送餐的丫鬟,她到現在都沒有個頭緒。

    那個人只有陌初黎看過,如果想要找到她,那就只能交給陌初黎了。

    她猜測,那個給禁玄方丈送喫食的丫鬟,多半就是他們在尋找的妖修。

    既然是僞裝成丫鬟,那麼必定是服侍這府中之人的。

    而若是哪個人沾染了一點兩點妖氣,那恐怕就是常常與妖修接觸的緣故。

    這樣推出來,那麼這妖修極有可能躲在將軍夫人身邊。

    只是這丫鬟,顧清墨並非沒有見過,她都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與其在這裏想破腦袋去猜各種可能,還不如去找找線索。

    顧清墨向來是個行動派,就憑她的修爲,完全可以在人界任何地方來去自如,端看她願不願意罷了。

    既然問題出在將軍夫人那裏,那麼她就到那邊好了。

    爲了不打草驚蛇,她還是隱身過去的。

    顧清墨不知道將軍夫人住在哪裏,只能一間一間找了。

    她先去的就是鎮國將軍的書房,此時鎮國將軍正在和他的心腹下屬談論戰事。

    人界的戰爭,顧清墨沒什麼興趣,那對他們來說,看起來就像是在過家家。

    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將軍夫人的身影,顧清墨回憶了一下,她回去時,將軍夫人也正好一起離開書房。

    她走的是哪邊來着?

    當時沒注意,現在只能隨便猜一條路了。

    顧清墨默唸“點兵點將”,最後選中了右邊的那條道。

    順着這條路過去,不僅沒有看到像是將軍夫人的住所,還越走越偏僻。

    顧清墨站在原地,看着這條通到山林裏的石子路。

    到底是爲什麼,鎮國將軍回修一條通向山裏的小路。

    想了想,最後決定還是不要進去了,浪費時間。

    於是,原路返回,準備去走另一條路。

    只是,往回走時,顧清墨卻遇到了岔路。

    她剛纔過來的時候有岔路嗎?

    隨便挑了一條繼續向前走,沒多久便又遇到了一個岔路口。

    依舊選了和剛纔一樣的方向,繼續向着右邊的方向走。

    大概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顧清墨就又看到了一個岔路口。

    毫無疑問,她在不知不覺中入了一個迷陣。

    只是這迷陣的主人不知是什麼意思,只是讓她在這裏面繞圈,完全沒有攻擊她的打算。

    迷陣這東西顧清墨也沒少見,當初在戰場上就有不少魔修妖修想要靠法陣取她性命。

    然而她實力太強,所以他們在多次失敗之後,終於學乖了,不用殺陣改用迷陣了。

    想要用迷陣迷惑她,只是他們的算盤又打錯了。

    不管是美人、親人、友人,或是無辜的亡靈,亦或是曾死在她劍下的怨靈,沒有一個是能使她動搖的。

    無一例外,全部被她一劍劈開。

    當時與她一同困於迷陣中的道友見證了所有,破開迷陣出來之後,便將這些所見之事說與他人聽。

    顧清墨也因此成了他人眼中無情無慾之人,後來被傳她修無情道也不是沒有根據。

    實際上,那些幻覺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種褻瀆,假的就是假的,斬了又如何。

    她之所以在這裏面繞來繞去,而不是強行破開迷陣,只是想確認一件事。

    人界雖不似修真界一般,擁有各種陣法、法器、仙器,但他們的奇門遁甲、機關術數完全不比那些東西差。

    確認了這並非鎮國將軍用來保護將軍府而設下的奇門遁甲,那麼她也就不用擔心將這裏破壞之後,該如何復原,她可不會布法陣。

    法陣和奇門遁甲最大的區別,便在於有無靈氣波動。

    斷寒既出,冰霜結起。

    顧清墨將斷寒揮下,一時間便是飛沙走石,地動山搖。

    正在廚房裏坐等喝果汁的雲墨,突然轉頭,“三姐,這動靜會不會有點大?”

    雲塵手裏正在搗着甜瓜,也不知道鎮國將軍是從哪裏弄來的,在這邊陲之地竟然還能喫到這樣脆甜水潤的甜瓜。

    “不會驚擾到旁人的,我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哦,”雲墨歪着頭,“三姐,你真不準備救救她嗎?”

    雲塵的神色沒什麼變化,聲音依舊是那麼柔和,然而卻偏偏有了幾分警告,“墨兒,不要做多餘的事。”

    “好好好,我知道了。”

    黑紗下,那雙豔麗的桃花眼透着異樣。

    ……

    被鎮國將軍派出去找鍾則的人遲遲沒有回來,書房中幾人都皺起了眉頭。

    不能因爲鍾則一人而誤了正事,在場所有人領了自己的職務紛紛離開。

    直到日落西山,鍾則才滿身是血的出現在將軍府大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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