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塵數了數，還差一味藥材是這裏沒有的，只能從儲物手鐲裏拿了，“但是，誰讓她這一世揹負了孽緣呢，這功德就當是攢着讓她下一世能過得美滿。”
禁玄大師只覺得荒唐，卻又不能說什麼，只好回去繼續爲將軍夫人誦經。
接下來這幾天，姚玉兒時不時會來小院裏找顧清墨，但每次都會被楚旭和陌初黎搞得下不來臺。
別誤會，楚旭的每一句話都是沒有惡意的，然而陌初黎都是故意的。
顧清墨也都由着他，不管他說什麼都會非常配合。
讓陌初黎一度產生罪惡感，然而轉頭就忘了，因爲顧清墨要求的動作越來越變態了。
不過，這次能讓他有點安慰的就是楚旭陪着他一起做。
……
將軍夫人頭七過了之後，全城的人都來送她，挨家挨戶都掛了蒼白的燈籠，舉城哀悼。
能做到如此，若非城民愛戴，又怎會引得所有人悼念。
即便是鎮國將軍都做不到這一步。
楚旭眼裏含着淚花，並沒有掉下來，看着城中這堪稱盛大的場面，“雖然一直聽他們說將軍夫人很好，現在一看，纔有了實感。”
雲墨附和。
陌初黎眼中也帶着幾分感嘆，面上卻並未顯露出來。
“只能說夫人做到了‘人和’。”雲塵看着街邊流淚的孩子，也不過只有三四歲的樣子。
“這是什麼意思？”楚旭有些疑惑。
顧清墨也看向了雲塵。
“這邊陲之地比起其他城池，民風可要質樸許多，將軍夫人對他們懷抱着最大的善意，那他們也會回報以善意。”
“這不是應該的嗎？”楚旭皺了一張俊俏卻略顯稚嫩的臉，在他看來以德報德這本就是天經地義。
雲塵笑了笑繼續說道：“但這世上以怨報德的事並不少，尤其是在那勾心鬥角之地，像將軍夫人這樣的人，若是身後沒有點勢力人脈保護，怕是會被打壓的很厲害。”
“幸好幸好，夫人是公主。”楚旭看起來得了點安慰，眼裏的淚水也少了些。
顧清墨盯着雲塵，不過幾息便收回了視線。
陌初黎走在她身邊，他發現顧清墨最近對雲塵好像越來越關注了，時不時就會盯着她看。
難道……真的看上了？
這可不行！
他可不想真的多個“娘”。
之前那些話都是他胡謅的，難不成顧清墨當真了！
心裏越想越有可能，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臉色如調色盤一般，變來變去。
顧清墨很快就注意到了，心中有些感慨。
之前一直沒有見過小徒弟表現難過、悲傷、恐懼之類的情緒，還以爲是他天生缺少共情的能力，原來一直都在憋着啊。
現在到了最後一刻，終於忍不住了，真是乖巧又讓人心疼的孩子。
將軍夫人被送上山時，只有親戚能跟着上去，其他人都留在了下面。
等他們下來時，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將軍呢？”楚旭數了數人，唯獨沒有見到鎮國將軍。
“……嗯。”楚旭盯着他的眼睛，很難想象一個高頭大馬的男子，紅着眼眶強忍淚水的樣子。
……
回了將軍府之後，顧清墨並沒有做太多停留。
老管家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到了門口，“顧公子，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顧清墨點頭，“我們本就是打算在爲夫人送葬之後離開，叨擾多日現在也該走了。”
來這裏本就爲了調查那些弟子的事，現在弟子找到了，骨灰也拜託百鶴閣的人送回去了，那麼現在就沒有留下的理由了。
反而是血傀儡的事情更加重要。
“方丈也是如此？”老管家又看向顧清墨身邊的禁玄方丈。
“阿彌陀佛，貧僧只爲降妖而來，妖孽已去，貧僧也該離開了。”
“大師慢走。”
“告辭。”
“再見，管家爺爺要好好保重身體。”楚旭看着輪椅，明明時間過去並不久，一切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好，我會的。”
顧清墨之前就買好了馬車，本來是打算買兩匹馬的，但是想到還有云塵和雲墨兩個女子，就改了主意。
這輛馬車可比之前來時的那輛寬敞許多，他們幾個都做進去都沒事。
然而，問題來了，誰來趕車？
“說起來，藍瞳姐姐哪去了？”楚旭現在才注意到藍瞳不見了，難怪之前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嘛，有點事，”雲塵的回答模棱兩可，“那麼我坐在外面趕車好了，畢竟認識路的只有我了。”
“這個……還是我來吧，雖然只有一天，但我好歹還是會一點。”楚旭舉着手，感覺自己現在身負重任，趕車這種粗活怎麼能交給雲姐姐呢。
“無礙，我也坐在外面，指路也會方便些，而且趕車還是不要讓新手獨自來比較好，萬一出了意外傷的不一定只有我們自己。”
最後，趕車的人，就成了雲塵和雲墨，沒辦法，小丫頭非要和姐姐呆在一起。
而楚旭則是從門簾中間伸出個腦袋，看着雲塵趕車，他學習。
從陲城出來之後，有很長一段路都是在山林裏的，大概要三四天才能看到下一個城鎮。
白日裏，只要不深入山林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夜裏就不一定了。
顧清墨有意鍛鍊楚旭和陌初黎，所以特意讓雲塵慢一點，那速度堪稱蝸牛。
一點也不像是趕路的，反而像出來遊山玩水欣賞風景的。
夜裏就專門找一處休息，遇到了猛獸就放陌初黎和楚旭，然後顧清墨在一旁指點。
那指手畫腳的語氣，讓陌初黎想一劍扔過去，戳死這個狗男人算了！
一夜的功夫，楚旭和陌初黎二人就能看出提升了不少。
然後……顧清墨又有了新主意，拿起紙筆又開始策劃新的清單。
只是，還未實行就被人打斷了。
到了第三日，雲塵還是慢悠悠的趕着馬車，雲墨在扔石頭玩，就見前方出現了一夥人。
“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