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濟明趴在牀上，雙手捂着頭，像鴕鳥似的屁股翹的高高的，讓人一看就很有想要踹上去的慾望。
顧清墨繼續笨拙的給陌初黎餵飯，但是陌初黎看起來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這種時候給他餵飯，是想要嗆死他的嗎？
顧清墨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會有什麼問題，因爲她當年爲了節省時間，確實幹過在練功時喫東西的事。
陌初黎越過顧清墨看過去，就和雲塵的雙眸對視上，當即明白又是這個女人在搞鬼。
既然她在搞鬼，那麼他就這樣順坡下也不是不可以。
緊接着，陌初黎就開始咳嗽，越咳越厲害，把顧清墨也給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了？”
陌初黎看着差不多了，就用自己這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顧清墨，“師父，弟子還是不要吃了，會嗆到。”
一般這種情況下，近人情應該會說讓他休息去喫飯，不近人情的應該就直接拿着碗離開。
然而顧峯主作爲一個有經驗的過來人，只當陌初黎是太餓喫的太急，又舀了一勺，“不要急，慢慢喫。”
陌初黎：……
究竟是什麼給了我自信，讓我覺得顧清墨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雲塵在一旁忍着笑，真怕自己失態笑出聲。
雲墨擡頭見她在笑，就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算了，好久沒有見三姐笑得這麼開心過了。
“好香啊。”頭上頂着一個大包的程濟明走了出來。
“要一起喫嗎？”
程濟明怎麼可能拒絕，從剛纔開始他就聞到了香味，不是一般的饞人。
“麻煩雲姑娘了。”程濟明搓了搓手，看起來很興奮的樣子，讓楚旭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雲塵盛了一大碗蔬菜粥，遞給他。
卻見程大少爺端着碗向顧清墨走了過去，然後蹲在在她身邊，溫柔道：“大哥，我餵你。”
楚旭差點把嘴裏的果茶噴出來，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喂峯主喫飯？不怕被打嗎？
雲墨對此並不意外，只是姐姐的粥是剛剛熬好的，而且爲了能讓他們喝上熱乎的，可是一直在竈上熱着的。
看程濟明單手捧着大瓷碗，忍不住吐槽，“他的手沒有知覺嗎？這麼燙的粥不傷手嗎？”
雲塵沒有回答，還在憋笑。
顧清墨果然不負所望，雖然沒有一巴掌把飯碗打翻，但是那一身寒氣更是讓人無法忽視。
就連滾燙的蔬菜粥，不過幾息之間便涼了下來。
陌初黎見程濟明又來給他師父獻殷勤，想也沒想，脖子一伸就把那一勺粥給吞了。
然後狠狠嚼了兩下，嚥下去，“哇，真好喫，謝謝程師叔。”
顧清墨：……
程濟明：……
“噗，哈哈哈——”雲塵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陌初黎那聲“程師叔”是來膈應人的吧，真是太好笑了。
顧清墨看着陌初黎臉上燦爛的笑容，放下手裏的勺子轉身就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程濟明喂他喝粥。
陌初黎只覺得疑惑，顧清墨這是怎麼了？不是說要喂他喫飯麼，怎麼突然就走了？
程濟明和陌初黎大眼瞪小眼，然後相互嫌棄對方。
一個嫌棄對方對顧清墨太殷勤，另一個嫌棄對方成了顧清墨的小徒弟，也就是新歡。
雲塵看着顧清墨面無表情的在原桌前坐下，清清冽冽的眸子沒有任何情緒。
“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喂初黎喫飯？”雲塵笑着問道，順便把她手裏的蔬菜粥又拿去溫了一下。
顧清墨難得喫一次早餐，之前她都是隻喝茶。
雲塵溫好了蔬菜粥拿回來，還是剛纔餵過陌初黎的那碗。
“他剛纔吃了濟明的，說我的會讓他嗆住。”顧清墨拿起勺子開始喝粥，那是陌初黎剛纔用過的，雲塵還沒來得及換。
不知道爲什麼，眼前的男人明明看起來依舊仙氣飄飄的，但就是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又像是失落，又像是疑惑，亦或是什麼都沒有。
雲塵也沒有提醒她，就看她一臉認真的喝粥也很有趣。
陌初黎和程濟明一直注意顧清墨，兩個人都沒有看碗，但是一勺一勺的都準確的送到了嘴裏。
見雲塵一直盯着顧清墨看，頓時警鈴大作。
雲塵感覺到了兩人的視線，擡眸對着兩人和善一笑，落在兩人的眼中卻成了挑釁。
楚旭端着碗，悄咪咪的偷看，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但是他總覺得氛圍有些奇怪。
程濟明端着空碗回來的時候，趁着雲塵去盛粥時，故意佔了她的位置。
雲墨看了眼顧清墨另一邊的空位，然後狠狠踩了他一腳。
這人是不是傻，顧清墨身邊又不是隻有這一個位置，幹什麼往這邊坐。
程濟明怎麼也不會預料到，這麼一個嬌小的小丫頭居然有這麼大力氣，頓時從位置上蹦起來，抱着腿在一旁跳來跳去。
哀嚎聲在山溝裏來回盪漾，回聲一層接着一層。
楚旭默默做的遠了一點。
早晨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喫完早飯，就能見各房的男男女女出來，還伴隨着小孩子的玩鬧聲。
清幽寂靜的山溝裏，漸漸的熱鬧了起來。
喫飽喝足，程濟明在雲塵的煽風點火以及顧清墨的意思下，被迫主動去洗碗。
楚旭和雲墨玩鬧了一會兒，之後前者便開始站獨木樁，雲墨跑去找其他孩子玩去了。
苦逼的陌初黎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直接和楚旭一起站獨木樁了。
不過今天顧清墨還算有人性，沒有給他們弄那些稀奇古怪的姿勢。
雲塵和顧清墨找了個地方看風景。
“真好。”雲塵撐着腦袋，這裏的風景不錯，能將大部分景色盡收入眼底。
顧清墨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不明白有什麼好。
幽冷的山溝，稀少的陽光，短缺的水源，簡陋的房屋，潮溼的空氣，這樣的生活環境怎麼可能會好。
“說起來，我們今天該走了吧？”雲塵收回視線，她可沒有忘記他們只是路過。
顧清墨頷首，“再等一下。”
雲塵偏頭看他，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