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你們說要去哪？”程濟明這兩天一直沒有問過他們要去哪裏，臨走時纔想起來。
“就是那邊的林子。”楚旭指着西邊，源溪鎮一共就兩條路，路標上寫的非常清楚。
程濟明不愧是做生意的家族出身，對一些地方的傳言習俗都很瞭解，除了從來不記路。
“你們知不知道那個林子叫什麼？”
楚旭看着牌子，把上面的字念出來。
程濟明要抓狂了，“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顧清墨沒有那麼多廢話，直接拽着他的衣領，就把人拖走了。
“啊！我不要去啊！季叔你快回來！我跟你回家！”
陌初黎捂着耳朵，面無表情盯着顧清墨拽住他衣領的手。
“雲姐姐，這山林到底有什麼？爲什麼程師叔怕成這樣？”楚旭放慢步伐，走到雲塵身邊。
雲塵正捂着雲墨的耳朵，“大概是因爲這裏被稱爲喫人林。”
“喫人林？”楚旭不是很能理解，這林子左看右看，除了樹木茂盛了點，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雲塵笑得一臉神祕，“這個你到晚上就明白了。”
“哦。”
因着接下來的路並不適合馬車通過，所以他們都改成了走路。
中間因爲程濟明真的太吵了，顧清墨直接把人給弄暈了。
這裏看樣子才下過一場雨，土地溼潤，隨處可見水坑，蠅蟲飛舞。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臭味？”楚旭捏着鼻子，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嗯，確實很難聞。”陌初黎也聞到了。
這股臭味就像是把一堆腐肉，放在水裏浸泡攪拌，變成一堆肉糊的感覺。
顧清墨早在雲塵跟她介紹這裏的時候，她就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從一開始就屏蔽了自己的嗅覺。
“不行了，我好想吐。”楚旭捂着鼻子，找了棵樹趴着乾嘔，什麼都吐不出來。
陌初黎偏頭去看雲塵雲墨兩姐妹，卻見她們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雲姐姐，你們沒有聞到臭味嗎？”
雲墨驕傲的雙手叉腰，“哼哼，我三姐可是藥師，而且在調香方面也是一絕，做出這種能屏蔽臭味的藥香香囊根本不在話下。”
陌初黎微微挑眉，“雲姐姐爲什麼一開始不拿出來？楚旭受不了都吐了。”
顧清墨聽到他們說話，也沒有什麼表示。
“因爲你們是來歷練的。”
雲塵一句話就把陌初黎給堵住了。
既然是來歷練的，那麼就別想着能有什麼可以給他們行方便的東西。
顧清墨對此沒有異議，想當初她在一堆屍鬼中間呆了三天三夜，每日與腐肉的味道在一起，要不是她耐力好，怕是早就暴露身份被羣起而攻之了。
陌初黎忍着心裏的不適，魔尊大人還從來沒有遭過這樣的罪。
楚旭回來的時候，臉色略微發白。
顧清墨掃了眼，沒有任何表態，繼續帶着他們往深處走。
一路上什麼都沒有遇到，反倒是走路走太久，所有人都顯出了疲態。
繁密的枝椏擋住了陽光，使這裏一直保持着昏暗的模樣。
顧清墨算了算時間，見差不多了便尋了處還算乾淨的地方，準備休息。
陌初黎和楚旭去找木頭生火，卻發現這裏落下來的樹枝都透着腐壞的氣息，到處都是溼漉漉的，根本不能用來生火。
陌初黎出了主意，讓楚旭上樹砍下來一個樹枝。
卻發現，上面都是沾着些水的溼潤，把樹枝一節一節削掉，剩下能用的部分就一點點。
這樣雖然能得到乾燥柴火，但費時又費力，得到的還少。
兩個人合計了一下，有總比沒有好。
只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顧清墨已經把火生上了。
陌初黎：……
楚旭：……
顧清墨經常會煮茶喝，她的儲物袋裏又怎麼會沒有備份的柴禾。
除了小了點，數量還是很多的。
“回來了，坐。”顧清墨難得沒有煮茶。
雲塵看着他們手裏的小柴，“能麻煩你們找點柳枝之類的東西嗎？”
還沒坐下的兩人：……
陌初黎不太情願去找，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着，跑去跟顧清墨撒嬌。
“師父，弟子好累。”
顧清墨看着懷裏嬌俏柔弱的小徒弟，感覺自己的男子漢計劃好像破產了。
這孩子怎麼越來越嬌氣了？
“去吧。”
陌初黎：……
不對啊，你不應該是向着我的嗎？
楚旭也已經快要到極限了，不過還是應下了。
兩個人的差距一下就出來了。
顧清墨掃了雲塵幾眼，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直接給他們提要求。
兩個孩子走了之後，雲塵就從腰間的小袋子裏拿出兩個小瓷瓶。
顧清墨看着她把藥粉灑在周圍，雖然不知道具體效用是什麼，但是蠅蟲確實肉眼可見少了不少。
沒多久，楚旭和陌初黎回來了，兩個人已經筋疲力盡。
這裏沒有柳樹，所以他們只能找些可以替代的枝葉。
東倒西歪的坐着，雲塵把熱好的乾糧遞給他們。
雖然現在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但如果不喫，怕是沒有力氣應付接下來的事。
鼻尖縈繞的古怪氣味時刻提醒着他們，他們來此是爲了歷練，就算白天沒事，晚上可就不一定了。
楚旭聳了聳鼻子，“嗯？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感覺臭味淡了好多。”
陌初黎也聞了一下，雖然不是完全沒有味道，但卻是淡了很多，勉強在能接受的範圍。
顧清墨一直屏蔽着自己的嗅覺，所以完全沒有察覺到。
“哼哼，三姐在這裏撒了藥粉，可是專門用來驅散味道的。”雲墨的話算是給了他們一個解釋。
雲塵拿着樹枝，在樹幹上幾個借力，便飛了上去。
“雲姐姐，會武功？”楚旭傻眼了。
陌初黎和顧清墨的表現卻很平淡。
雲墨沒想到楚旭能遲鈍成這樣，她們平時也沒刻意藏着捏着，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對啊，三姐輕功很好的。”雲墨這回沒有把話說的很滿。
“雲姐姐這是要做什麼？”
“蓋房子。”
“蓋房子！”楚旭驚歎，他們好像沒拿回來什麼東西吧，怎麼就可以蓋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