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安寺的後山並非人跡罕至的地方,偶爾會有上香的人來散步。

    走多了,後山自然就有了一條小路。

    顧清墨等人所處的地方,是後山深處,要再往前走一些才能找到路。

    國安寺的後山也算得上是一處特色,與深山裏的綠色不同,後山種滿了粉色的桃花,一片望去猶如仙境。

    南宮逸軒失蹤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雲塵和顧清墨走了沒有多遠,不過是隱隱看到一抹粉色時,便被人發現了。

    “誰在那裏!”

    “蔣鶴叔叔!”

    南宮逸軒看到來人,激動的想要撲過去,雲塵差點沒抱住把人摔了。

    來的是個中年男人,星眉劍目正氣凜然,見到南宮逸軒差點要哭出來。

    “小少爺,屬下終於找到你了,”蔣鶴大步走來,把南宮逸軒從雲塵懷裏抱走,“你怎麼傷成這樣了!”

    雲塵和顧清墨站在那,好像完全被忽略了一般。

    蔣鶴抱着南宮逸軒就像抱着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顧清墨看着一大一小兩個人,腦海裏不自覺地浮現出陌初黎的身影,自從她收他爲徒之後,好像從來沒有分開過。

    就算陌初黎有事情做要做,她也會在暗中跟着。

    現在一直在視線中晃盪的小孩,突然沒了蹤影,真的是不習慣。

    蔣鶴抱着南宮逸軒問了很多,直到南宮逸軒提醒,這纔想起來旁邊還站着兩個人。

    “是二位救了我家小公子嗎?還請報上姓名,也好讓我家主人答謝二位。”蔣鶴看起來是將雲塵和顧清墨,當成了想要獎賞的人了。

    “答謝就不必了,我們……”雲塵怎麼都想不到顧清墨會在這個時候搶話,“畢竟人不是我們救的,只是撿來的而已。”

    雖然顧清墨很誠實的說出了實情,但是“救”和“撿”兩個字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常人會用到“撿”的,那都是阿貓阿狗,要麼就是無家可歸之人,與“救”的意義相去甚遠。

    雲塵看見蔣鶴的眉頭微微蹙起,有些不悅,卻並未發作。

    顧清墨卻好似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情緒變化,繼續問道:“南宮流雲,可認識?”

    雲塵扶額,顧峯主一如既往的直接,這下好了,他們很有可能從救命恩人變成自演自導的賊人。

    果不其然,顧清墨話音一落,蔣鶴的眸中便多了幾分警惕。

    “自然是認識的,二位請隨我來。”蔣鶴說的並沒有多麼明確,只是在前面帶路。

    南宮逸軒趴在蔣鶴的懷裏,笑得很開心,因爲仙女姐姐和仙人叔叔要去家裏做客了。

    蔣鶴在走時還放了一顆信號彈,特別解釋了一句,“這是告訴通知其他人找到小少爺的信號彈。”

    雲塵微微垂眸,斂去眼底的思緒。

    顧清墨冷冰冰的一張臉,根本看不出什麼。

    兩個人跟着蔣鶴往桃林裏走,南宮逸軒嘰嘰喳喳的說着話。

    顧清墨見雲塵刻意放慢了速度,也放慢了腳步,“你很喜歡孩子?”

    從南宮逸軒出現之後,雲塵的視線就很少離開過。

    跟之前的感覺不一樣,她覺得現在的雲塵更加真實。

    “是啊,很喜歡。”雲塵沒有否認。

    顧清墨點點頭,“你有沒有感覺到周圍的人變多了。”

    雲塵淡笑,“是多了點。”

    蔣鶴自從帶着他們進入桃林,這步子就快了很多,就好像想要快點遠離他們一樣。

    “顧峯主準備怎麼做?”雲塵伸手摘了一朵桃花下來,看起來被此處的景色所吸引。

    “靜觀其變。”顧清墨拂開雲塵想要往他頭上戴花的手。

    雲塵對顧清墨的話並不意外,好歹也是在戰場上活下來的人,怎麼會那麼衝動。

    “拿下!”

    蔣鶴見差不多了,一聲令下,便有許多護衛以及暗衛冒了出來,將雲塵和顧清墨包圍。

    兩個人既有沒反抗,也沒有驚慌。

    直到暗衛把刀架在二人的脖子上,雲塵才緩緩開口,“這是何意?”

    蔣鶴沒解釋,直接下令將人帶走。

    南宮逸軒也被這架勢嚇到了,掙扎着要從蔣鶴懷裏跳出來,“蔣鶴叔叔你幹什麼!他們不是壞人!不要抓他們!”

    說着,小孩子又哭了起來,哭的很大聲。

    蔣鶴不顧在臉上拍打的小手,死死抱住南宮逸軒,“小少爺,這些人來路不明,屬下必須要謹慎處理!”

    雲塵看不過,緩緩開口,“南宮逸軒。”

    南宮逸軒聽到雲塵叫自己的名字,哭聲立馬就停了,不過眼淚還在流,“仙女姐姐——”

    “逸軒是男子漢,不能哭哦。”雲塵笑着說道,就連刀鋒在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都沒有理會。

    南宮逸軒看得害怕,用袖子隨便擦了一下臉,結果眼淚鼻涕糊在了一塊。

    就算如此,這孩子還在喊着,“仙女姐姐,你不要說話了。”

    看來,這孩子很清楚,如果雲塵再說話,這刀鋒很有可能就會給她一個了結。

    “把人帶走!”蔣鶴爲了以防節外生枝,趕緊讓下屬把人帶走。

    雲塵和顧清墨很配合的就走了,走時還見一個被丫鬟簇擁的貴婦人從旁邊疾走而去。

    “軒兒,吾兒,你跑哪裏去了!”

    看樣子,這個夫人就是南宮逸軒的母親了。

    南宮逸軒看到母親,又開始哭了,邊哭邊說不要把仙女姐姐帶走。

    兒子哭着說話,在場愣是沒有一個人能聽明白。

    貴婦人安撫着南宮逸軒,同時向蔣鶴詢問發生了什麼。

    待明白之後,貴婦人才哄着南宮逸軒,說會放了雲塵和顧清墨。

    南宮逸軒這才心滿意足,迷迷糊糊的在母親懷裏睡了過去。

    “夫人,真要放了那兩個人。”蔣鶴覺得這樣做不妥,他們夫人身份高貴,怎能任由身份不明之人接近。

    貴婦人看着懷裏的兒子,驚魂未定的心這才稍稍放鬆了些,冷聲道:“先去把餘大夫叫來。”

    蔣鶴跟在她身邊已有多年,只憑這一句話,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趕緊去把餘大夫找來,將兩個來歷不明之人放在了腦後。

    國安寺不愧是國寺,竟然還有關押人的地牢。

    果然,即便是佛門聖地,只要和利益掛上了鉤,也會變得骯髒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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