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濟明在嘴巴堵上的那一刻，就被雲塵推進了隔間。
好不容易把嘴裏的大冰塊咬碎，程大少爺一臉委屈，“我又說錯了什麼嗎？”
雲塵喚來小二上茶，根本沒有回答他，而是轉移他的視線，“程公子，武林大會的主持人已經上來了。”
“哪裏哪裏！”程濟明的委屈瞬間就沒了，趴在欄杆處向下望。
顧清墨進來時，程濟明正撅着屁股扭來扭去，看着就讓人有一種踹上去的衝動。
“大哥，你快看，是上任武林盟主！”程濟明指着武臺中央的男人。
顧清墨象徵性的掃了眼，語氣極其敷衍，“那你好好看。”
“嗯！”程濟明重重點了下頭。
比其與她毫無相關的武林大會，她更關心怎麼把信送出去。
顧清墨看向雲塵，“南宮流雲的情況，你知道多少？”
“這個嘛……”雲塵指了指隔間用的竹簾，被討論對象就坐在隔壁，被聽到就不好了。
顧清墨明白她的意思，動手佈下隔音結界。
這個時候小二正好把茶拿了上來。
雲塵倒了兩杯，沒有程濟明的那一杯。
“要說這南宮流雲，那麼就先說說他家的構成好了。”
雲塵習慣性點了些茶水在桌上寫寫畫畫，“南宮流雲是他們家這一輩的獨苗苗，他的父母早年都已經過世，現在留下來的長輩只有南宮老夫人。”
“他的妻子呢？”顧清墨比較關心這個。
“南宮夫人名喚姚晴兒，聽說與南宮流雲相戀多年，兩個人才終於成親，”雲塵摩挲着杯沿，神色微微變化，“他的妻子據說只是一個平民出生，只不過在他們大婚之後，青龍皇帝念在南宮家世代服侍青龍皇室，勞苦功高，所以特別將這位平民女子收爲義女，給了個公主的頭銜。”
顧清墨抿了口茶，這些內容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封一個公主這種事雖然是看皇家人的意願，不過這個理由未免太勉強了點。
雲塵接着說道，“說來也巧，南宮流雲和他夫人成親時，正好與漣覃公主和親是同一天。”
顧清墨看着雲塵不語。
話說的這麼刻意，只要不是傻，都能聽出來她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的可真多。”
雲塵眉眼含笑，看在顧清墨眼裏總覺得有幾分熟悉，感覺就像百鶴閣的賀公子。
說起來，昨日在地牢時，那位南宮夫人想要在她身上印的不就是漣覃公主的名字。
顧清墨：“漣覃公主和南宮夫人有什麼關係？”
雲塵支着腦袋，笑得像只狐狸，“你心裏不是有數了。”
顧清墨一口一口抿着茶，她發現跟雲塵說話，比在外面打聽消息有用多了。
現在她總結出了兩種可能。
漣覃公主和南宮夫人要麼是情敵，要麼是閨中密友。
不過，看將軍夫人的樣子，兩個人多半是情敵，否則哪有私底下給好友的丈夫送信的道理。
如此看來，要麼是將軍夫人不甘心想要在死後，再插一腳。
要麼就是，兩個人的身份從一開始就互換了。
“漣覃公主爲人如何？”顧清墨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想聽最真實的。”
不管是皇室還是世家，都會爲了門面而放出各種利於自己的傳言，那些很會做表面功夫的公子小姐也是一抓一大把。
所以她想聽最真實的，漣覃公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雲塵微微挑眉，“顧公子是不是把我當成百曉生了？”
顧清墨盯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雲塵無奈笑道：“顧公子這可有點過分了，從百曉生嘴裏打聽消息都還要報酬呢，怎麼到了我這裏就成了無償的。”
顧峯主沉默片刻，緩緩道：“百曉生不一樣，你是朋友。”
雲塵：“……”
和着是朋友，所以就不要報酬了。
顧峯主這可就有點過分了。
“既然這樣，那我不說了。”
顧清墨清清冽冽的眸子盯着雲塵，想着該怎麼從她那裏拿到消息，雖然她可以再去百鶴閣，但是能不麻煩還是不要麻煩。
“……這支簪子給你，你看如何？”顧清墨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根翡翠雕琢的簪子，簪子上還有一隻翩翩欲飛的蝴蝶，蝶尾綴着一個小水滴。
這簪子是一件法器，是她小時候柳卿柏送的東西之一，想着她長大之後能戴上。
可惜沒想到逍遙散人要求她以男裝示人，這簪子也就沒了用處。
顧清墨見過的女子不少，但是從來沒見過像雲塵這麼素的，頭髮是用一根琉璃彩色的絲帶繫着，在腦後打了一個蝴蝶結。
在她身上能說的上裝飾的，也就是那兩個奇怪的耳飾。
水晶和鈴鐺，她從來沒見過有人會將這兩種飾品放在一起。
雲塵已經不想說什麼了，顧清墨到底是怎麼養成這樣的性格，這已經不是木頭了，簡直是鋼筋鐵骨。
“還是算了，”雲塵直接拒絕，這簪子她一點都不想要，“想知道什麼就問吧。”
顧清墨一聽，馬上就把簪子收起來，動作流暢，絲毫沒有遲疑。
雲塵：……
顧清墨當真完全不知道客氣二字怎麼寫，“漣覃公主和南宮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塵：……這是準備直接要答案了？
“這個就要從幾年前開始說起了。”
在漣覃公主和親之前，都城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漣覃公主愛慕南宮家公子，南宮流雲。
只不過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總是追着一個男子跑，這話說出去會敗壞皇室的名譽，所以就算漣覃公主做的太過分，皇室都還會出手將傳言壓下去。
更何況，漣覃公主還是唯一的嫡親公主。
青龍皇后唯一的孩子。
“等等，嫡親公主被送出去和親？”顧清墨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把嫡親公主送出去，“青龍就這一個公主？”
“並不是，青龍國最不缺的就是公主，而且當時適合和親的公主不止漣覃公主一個。”
顧清墨有些疑惑，既然有合適的，那麼青龍皇帝爲什麼要送嫡親的公主，而且皇后都不會阻攔嗎？
“爲什麼？”
“你聽我慢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