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之人啊。

    顧清墨想,造反的天定之人?

    青龍皇室衰敗已成定局,但是那些個皇室貴族卻將權力看得那麼重要。

    目測青龍皇帝自願傳位於南宮流雲是不可能的,而且南宮家還是忠臣……

    顧清墨腦海中靈光一閃,她好像明白了什麼,雖然理由有些荒唐,但是串聯起來卻非常合理。

    “既然不能說便不說了。”

    刺客鬆了一口氣,“你們當刺客……”

    顧清墨面無表情看着刺客像是中毒了一般,突然仰躺着倒了下去。

    顧清墨:……

    什麼情況?

    顧峯主踢了踢人,沒有任何反應。

    顧清墨盯着這個突然不省人事的刺客,想了想,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雲塵回來。

    還好他們跑到了一個落敗的小院子裏,暫時不會被發現。

    只不過,夜裏涼風瑟瑟,顧清墨總覺得這裏陰森森的。

    沒過多久,雲塵就回來了。

    看都沒看躺在地上的刺客,對顧清墨說道:“走吧,我找到人了,在書房。”

    大半夜的,人居然在書房。

    雲塵沒說,她先去的是主院,後去的是書房。

    主院裏不止溫淑蓮一個人,還有和她同牀共枕的男人,但並不是南宮流雲。

    溫淑蓮是不是瘋了她不知道,但是她聽到溫淑蓮口口聲聲喊着南宮流雲的名字,房間裏還有迷香的味道。

    真是沒想到,南宮流雲居然這麼狠。

    因爲不愛對方,就算是自己給自己扣綠帽子也無所謂。

    兩人直接把刺客丟下走了,任他在涼風中霍霍。

    雲塵摸過一次路之後,就很清楚了,帶着顧清墨暢通無阻。

    此時的南宮流雲正在潛心作畫,上面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嗯,畫的很逼真啊。”雲塵悄無聲息站在桌案邊,緩緩說道。

    畫卷上的人,赫然便是鎮國將軍夫人,不過要比他們見到的那個,更加年輕也更加純粹,而且畫中的人笑得很開心。

    南宮流雲一驚,立馬開口大喊,想要將外面的侍衛叫進來,卻沒有任何動靜。

    在二人進入的時候,顧清墨便對整個書房設下了結界隔音,就算南宮流雲喊破嗓子,都不會有聲音傳出去。

    雲塵沒有摘下面巾,只是笑着擺手,“還請南宮公子冷靜一下,我們沒有惡意,另外,我只是帶路的。”

    南宮流雲一個字都不信,傻子纔會相信一個偷偷潛入自家的陌生人。

    “你不認識我,總該認識她吧。”

    雲塵比顧清墨先一步進來,正好擋在了兩人之間,南宮流雲一時沒有注意到。

    雲塵讓開身子,將身後的顧清墨完全露出來,自己假裝欣賞他的畫作去了。

    南宮流雲還在警惕兩人,退到桌案後才勉強能有些安全感,然後才細細打量顧清墨。

    過了一會兒纔想起來,是程濟明身邊的人。

    昨日夜裏見時,因着太暗了他只能看出一個輪廓。

    今白日裏見時,他並沒有認出來,只是早早看到程濟明才判斷出來的。

    而且,他們一行三人,程濟明的地位應該是最低的。

    “閣下有何事?”

    顧清墨從儲物袋裏拿出那封有些泛黃的信,“受人之託,來送信。”

    南宮流雲看着那封信,短短几息之間,腦海裏就掠過了無數猜想。

    真的是太可疑了,誰家送信跟做賊似的,半夜三更潛入別人的宅邸。

    “何人的信?”

    “漣覃公主,溫淑蓮,”顧清墨想了想,這身份不太對,便補了一句,“朱雀鎮國將軍夫人。”

    南宮流雲聽到前半句話並沒什麼反應,然而在聽到後半句時,卻瞳孔一縮,冷靜剋制的模樣蕩然無存。

    焦急的想要拿到信,即使狠狠撞了一下桌角,也完全不在意。

    “把信給我。”

    顧清墨看他這麼急,也沒爲難他,直接就把信遞了過去。

    南宮流雲拿到信,就像是得到了珍寶一般,雙手捧着信封恨不得供起來。

    “二位還有事?”南宮流雲想拆開信封,但是想到這裏還有兩個外人,便停了手。

    雲塵聽到這話微微挑眉,真當他們是信使不成,拿到信就要趕人。

    過河拆橋也不能這麼玩啊。

    顧清墨倒沒什麼反應,他只是爲了完成百鶴閣的交易纔會跑這一趟。

    之前印在手背上的圖案,在南宮流雲拿到信的時候,閃了一下才徹底消散。

    南宮流雲看兩人很上道,直接轉身就走,又把人喊住。

    顧清墨可不會理他,雲塵卻停下了腳步,“還有什麼問題嗎?”

    南宮流雲有些猶豫,“她……還好嗎?”

    “她已經死了。”

    雲塵回頭,顧清墨還站在門口,這句話是她說的。

    清冷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客觀的事實。

    南宮流雲的臉色瞬間慘白,本就文弱的相貌更是多添了一分病態,“她是怎,怎麼……”

    最後那一個字,他說不出口。

    顧清墨毫無心裏負擔,直言快語,“被殺死的。”

    簡潔明瞭,是顧清墨的風格。

    雲塵皺了皺眉,看南宮流雲悲痛欲絕的模樣,面巾下脣瓣翕動,到底是沒有出聲。

    她不能提醒太多,會觸犯規則。

    顧清墨怎麼也想不到,自己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這兩句話卻成爲了災難的導火索。

    看南宮流雲無聲的哭泣,兩個人再留在這裏也沒什麼意義,便離開了。

    顧清墨順便還撤了結界,南宮流雲在書房痛哭流涕的聲音會不會傳出來,就看他自己了。

    出去要比進去輕鬆許多,只用找最近的圍牆翻出去就好了。

    等到兩人回到酒樓時,天已經開始矇矇亮了。

    雲塵回來後,簡單清理了一番便回房睡覺去了。

    顧清墨又坐在窗邊喝起了茶,微微晨光,嫋嫋青煙,一室寂靜。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點孤單。

    明明她之前還獨自一人,閉關百年都不會有孤獨感,現在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孩子的聲音聽多了,現在有些不習慣了。

    不知道這一次,小傢伙從祕境出來會不會長大一點。

    祕境中,恰巧也是夜晚,陌初黎正在處理傷口,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誰在背後罵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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