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手指按在鼻翼兩側，爲什麼會止血他不知道，至少他的鼻子是真的涼。
陌初黎拿出水袋往小絹上倒水，把自己臉上的血跡都擦乾淨。
顧清墨這個時候纔拿出來雲塵給的香囊，“戴上。”
“這是什麼？”陌初黎聞了聞，並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顧清墨也不知道這裏面放了什麼，有什麼作用，而且這還是她晚上纔想起來的。
之前收了這兩個香囊之後，他就收起來了，後來又被陌初黎打岔轉移了注意力，就把這檔事給忘了。
現在也只是突然想起來而已。
“帶着就是了，記得別離身。”顧清墨多多少少猜到了些關於雲塵的事，雖然不知道這香囊有什麼用處，但是帶着也沒有害處。
陌初黎點點頭，不過一個香囊，也沒什麼影響。
要是可以，他更願意聞那股淡淡的茶香……
陌初黎的耳垂突然漫上幾點紅，他在想什麼！不過一個香囊他怎麼就想到……顧清墨身上的茶香。
顧清墨見陌初黎的臉色變了又變，有些奇怪，“你怎麼了？”
說着，就想伸手去摸陌初黎的額頭，這動不動就臉紅，不會是受傷之後又發熱了吧。
半大的少年看着伸過來的那隻手，下意識後仰，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顧清墨微微抿脣，爲什麼她感覺小徒弟最近很討厭她的接觸，但是她不理他的時候又會纏上來？
難道說……這孩子已經到了傳說中的叛逆期！
叛逆期這種東西她只聽樂青顏說過，這個時期的孩子都會非常叛逆不聽管教，如果採取強制措施，很有可能會適得其反，最好的辦法就是溝通。
顧清墨收回手，低啞的嗓音落在陌初黎耳中，“以後有什麼事就跟爲師說。”
陌初黎的整個腦袋瞬間就紅了，看着那隻伸過來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夢。
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做的是春……夢，而且對象還是顧清墨。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夢到顧清墨了，雖然這一次很荒唐，但是……但是夢裏的顧清墨真的很誘人。
現在這撩人的嗓音，真的太讓人心癢癢了。
“弟子，知道的。”
少年不太明顯的喉結上下滑動，看起來很緊張。
顧清墨看小徒弟不像是身體不適的模樣，也就也沒有在多問，而是繼續在自己的儲物袋裏掏掏掏，然後掏出四顆丹藥。
“師父，這是什麼？”
“塑形丹，可以用來改變樣貌。”
這兩顆丹藥還是以前剩下來的，畢竟當初跟着逍遙散人闖蕩江湖的時候，經常會被人追殺，不改換一下樣貌很難安生幾日。
至於原因，就要問那個時刻都在坑弟子的逍遙散人了。
顧清墨小時候可沒少遭到逍遙散人荼毒，要不是有柳卿柏這個會照顧人的師兄在，她可能早就長歪了。
塑形丹，陌初黎還是知道的，不過卻是第一次見。
這種丹藥可以根據服用者的想法，將自己的相貌重塑，是一種高品階的特殊丹藥，每服用一次可維持三天。
顧清墨給了他兩顆，一顆備用，一顆服用。
兩個人在服下丹藥的那一刻，面部開始出現扭曲，隨後像是被一團迷霧包裹一般，完全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很快，迷霧漸漸散去，露出一張陌生卻英俊的臉龐。
陌初黎盯着顧清墨，突然有些後悔把自己的臉塑造的這麼一般。
顧清墨這廝，就算換臉也要換個好看的。
陌初黎的臉還沒完全塑造出來，顧清墨便開口，“修改一下，最好和我的臉像點。”
陌初黎：……
最後，兩個人頂着相似的臉互相看了半天。
顧清墨換臉之後就沒了以前那種精緻的美感，多了幾分大氣，看起來像一個正氣凌然的冷麪大俠。
而陌初黎還是那麼的稚嫩，不過看起來更加活潑可愛。
顧清墨看了一會，“記住這張臉沒？”
小徒弟遲疑了一下，還有些不習慣，“……嗯。”
“進城之後，我們就自稱兄弟。”
“……嗯。”
兄弟什麼的，他又開始想偏了。
該死的，他到底爲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顧清墨站起身向陌初黎伸出了手，骨節分明纖細修長，不像一般男子那般寬大，反而更加精緻。
陌初黎現在的思想一直被夢境影響，現在看到顧清墨向自己伸手，又想起了那根小皮鞭……
半大的少年像彈簧一樣，突然從地上彈起來，神色慌張不敢直視那雙清冷淡漠的眸子，“師……哥哥，我們快進城吧。”
顧清墨掃了眼與自己錯開的手，眼瞼微垂，“走吧。”
陌初黎連忙向前走去，卻被一把抓住領子，“哥哥，怎麼了？”
顧清墨定定看着他，這聲哥哥還真是順口。
“牽手。”
陌初黎有些慌張，“爲，爲什麼？”
陌初黎現在嚴重懷疑顧清墨是不是偷看他的夢了，不然爲什麼會這麼曖昧？
事實證明，曖昧什麼的都是他自己的幻想，顧峯主只是希望能看好他。
現在進了城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拉着手能防止他走丟，而且有什麼問題，她也能第一時間保護他。
更何況，哥哥牽着弟弟走很奇怪嗎？
明明以前柳卿柏也這樣牽着她。
要是被陌初黎知道顧清墨心中所想，恐怕是要破口大罵了。
哪裏有哥哥會牽着這麼大的弟弟在街上走，太奇怪了！
就算是兒子也不會這樣啊！
顧清墨也就在陌初黎身上難得能有點耐心和溫柔，不過也就一點。
見陌初黎扭扭捏捏的樣子，顧清墨直接拉起了他的手，不過想到小徒弟還在叛逆期，又耐着性子問了句，“很討厭？”
陌初黎盯着顧清墨的眼睛，拒絕的話很難說出口，而且他不知道爲什麼一點也不想放開，“不，不討厭。”
“哦，那就走吧。”
顧清墨走在前面，陌初黎低着頭慢了半步，一直盯着拉在一起的手。
然後……他的思想又跑偏了。
魔尊大人在心裏唾棄自己，居然對仇人想入非非，他難道成了一個受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