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之後,所有人就在冉婆婆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只留下她和顧清墨三人。
顧清墨看着杯中的果茶,有些新奇。
妖界沒有茶葉這種奢侈品,更何況被困住的迷失之境。
不過,這裏的果子倒是不少,而且種類繁多。
木木對這裏的一切都表現的很排斥,臉上就差寫明“不情願”三個大字。
看着面前的茶就更不舒服了。
冉婆婆坐在他們對面,開頭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顧清墨繼續喝茶,一個眼神都沒給。
陌初黎只是擡頭看了眼,就把心思都放在顧清墨身上了。
說到底,這是木木和他們的事,顧清墨管太多反而不合適。
木木往顧清墨身邊靠了靠,對這聲道歉不爲所動。
那些年他受過的傷,一句道歉就想帶過,想的未免太好了。
冉婆婆陸陸續續有說了很多話,除了道歉,就是希望他能回來,成爲妖界的領導者。
木木只是冷笑,根本不答應。
冉婆婆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也沒有僵持,只是把守在外面的冉草叫進來,給他們安排住處。
這裏沒有多餘的房子,除了早早給木木準備的。
三個人過去看了一下,只有一張牀,但好在地方比較大,打地鋪綽綽有餘。
“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冉草把他們帶到小木屋後,笑着介紹了一下這個房子,然後才離開。
顧清墨掃了眼木木,他還是孩童的模樣,完全不像陌初黎和楚旭,已經是少年的樣子。
陌初黎回頭,就看見顧清墨在袖子裏掏掏掏。
“師父,你在找什麼?”
陌初黎湊上去看,只見顧清墨拿出一本書,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七個大字——修行計劃升級版。
陌初黎:……
不會吧,到了妖界都擺脫不了顧清墨變態的修行清單!
“拿着,這就是你接下來每天的任務。”
陌初黎捧着厚厚的一本書,他現在放棄喜歡顧清墨還來得及不?
顧清墨拍了拍陌初黎的肩,淡漠的眸子裏透露出“我看好你”的意思,然後就無情的走了。
陌初黎:……無情的狗男人。
木木也注意到兩個人的互動,但是他現在沒心情管這些。
顧清墨出來後,立馬引起了各位妖修的警覺。
欒時這個大喇叭,在他們跟冉婆婆說話時,就把他們身份都散佈了出去。
現在這裏恐怕沒有人不知道她是誰的。
顧清墨在修真界被視爲敬仰之人,但是在敵人眼裏那就是殺神。
如今這個殺神就在他們面前,說沒有警惕是不可能的。
畢竟,修真界和妖界積怨已久。
顧清墨根本不在乎他們,只要他們不主動招惹她,她也沒有動手的打算。
誰讓這些人是向着木木的,自家孩子還是要護着的。
……
顧清墨出來是爲了查看一下週遭的情況,沿着深淵邊沿轉了一圈,什麼發現都沒有。
倒是這裏的環境不錯,比修真界還要好,果子也好喫。
沿着一直走,不知過了多久才轉回來。
然而,天色沒有絲毫變化。
這失落之境真是有意思。
回來時,顧清墨遠遠就看到冉婆婆還有冉草、欒翊三人。
顧清墨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在他們面前站定。
“有事?”
冉婆婆點頭,還是慈眉善目的樣子,真的就像一個普通的老婆婆。
“顧峯主不介意老身坐下來說話吧。”
“不介意。”
她沒必要爲難一個老婆婆。
冉婆婆原地坐下,地上的青草肥嫩鮮綠,坐下去都是軟的。
冉草和欒翊緊接着就退去了不遠處,在視線範圍內,卻又不會聽到他們的談話。
顧清墨眸光微閃,也坐了下來,順便煮茶。
這幾天沒怎麼煮茶,真的快憋死她了。
“說吧。”
冉婆婆緩緩開口,“顧峯主,可否請你幫助我們,整頓妖界。”
“整頓?”顧清墨神色淡淡,整頓妖界和扶持木木成爲領導者,這兩件事的難度可是不一樣的,“你們想做什麼?”
顯然,冉婆婆的想法比那四個小子要更深刻。
“不爲什麼,”冉婆婆苦笑,“只是我這把老骨頭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現在有個機會放在眼前,就斗膽想爲那些孩子謀個未來。”
“爲那些孩子謀未來,卻來找我這個妖界死敵?”顧清墨感覺這是她今天聽到的最有意思的笑話。
無助到只能求助敵人,也不怕她突然反悔把那些孩子都殺了。
難怪要把冉草和欒翊支開,要是他們看到冉婆婆這麼拜託她,怕是要憋一肚子的怨。
冉婆婆滿臉褶皺,呈現着老態,唯獨那雙眼睛還熠熠生輝,彷彿能看透一切。
“老身相信顧峯主是個言而有信之人,作爲交換,老身可以回答峯主一個問題。”
顧清墨靜靜看着她,就算茶壺咕嚕咕嚕的響,她都沒有理會。
“家師在百年前曾成功飛昇,然而卻在飛昇之後又回來,並告訴我不可飛昇……”
“峯主是想問爲何不能飛昇?”
顧清墨沒有回答,她的態度足以證明。
然而,冉婆婆卻搖搖頭,道:“這個問題便不算吧,峯主且再問一個。”
“你不知道?”
“……老身知道,然不可說。”
顧清墨想打人,知道卻不說。
嘖。
冉婆婆看顧清墨這樣子,想了想,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不過,若是哪一天,您的弟子和天下蒼生站在了對立面,您選誰?”
顧清墨明白了,這是提示,想也沒想就回道:“自然是本座的弟子。”
陌初黎就是陌初黎,那個會跟她撒嬌的孩子。
“老身明白了,顧峯主請問吧。”
顧清墨拿出之前撿到的羽石和昊石,“這些石頭還有那些法陣的作用。”
冉婆婆看到石頭的時候,臉色變了變,只是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這是爲了解除封印的準備,而開啓條件,是足夠的鮮血。”
之後,冉婆婆就沒有再說話了。
顧清墨也沒問,觀天象測未來者,可預言,卻不可明說。
冉婆婆能說出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
只是,這解除封印,解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