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帶着一張暗金色的面具,將整張臉都遮住,只餘一雙眼睛能被看到。
當顧清墨出現時,墨色的眸子便染上了癲狂與偏執的神色。
“師父,我好想你。”
顧清墨左右看了看:魔尊的師父也在這裏!
然後看到魔尊直勾勾的眼神。
顧清墨:……你在叫我?
魔尊見顧清墨看過來,偏執的眸子染上了幾分喜色,“師父,弟子來見你了,很快我們就能在一起了,你開不開心。”
顧清墨就覺得莫名其妙,將陌初黎攬在懷裏,斷寒閃爍着冷芒。
氣氛一觸即發。
左護法手背後站在一邊,莫名有一種事不關己的感覺,彷彿剛纔變臉的人不是他。
見顧清墨一臉防備的盯着自己,魔尊撫上自己的面具,“師父你不記得我了嗎……也對你現在不記得我了。”
說着,魔尊看起來想取下面具,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改了主意,“對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弟子怎麼能讓師父看見這麼狼狽的一面,我們的重逢應該是在一個浪漫盛大的場合,這一次是弟子唐突了,因爲弟子真的真的等不及了……”
顧清墨就看着魔尊自言自語,現在的情況很不利。
對面兩個人,一個是與她實力相當有點神經的魔尊,還有一個就是實力相近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左護法。
而且他們現在還被一個不知名的法器給困住了,帶着陌初黎逃跑可能性不大,正面剛就更不可能了。
陌初黎不管對上哪一個都沒有勝算,而她又不可能把他完好的護下。
魔尊絮絮叨叨說了半晌,突然又看向陌初黎。
要是眼神能殺人,顧清墨敢肯定陌初黎現在連渣都不剩。
魔尊雙手置於兩側,血肉模糊的手上冒出縷縷黑氣。
顧清墨眼神一厲,把陌初黎拉到身後。
眼看着兩個人就要打起來,左護法卻突然上前一步,一板一眼道,“尊主,時間到了。”
魔尊收了手上的黑霧,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居然被炸成了這樣,真麻煩。”
顧清墨總覺得百年沒見,魔尊更瘋了。
雖然以前魔尊就沒正常過,但是也沒有瘋成這個樣子,而且還叫她師父……說起來以前好像也叫過。
是什麼時候?
顧清墨總覺得有那麼點印象,但是卻根本想不起來。
太奇怪了。
魔尊又自言自語說了幾句話,就見他們兩個腳下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裂縫。
空間裂縫?
顧清墨拉着陌初黎向後退了一步。
魔尊突然嗤笑一聲,視線直直地射向陌初黎,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既然那個賤女人在你身上做了手腳,那麼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一定取你的項上人頭,哈哈哈——”
顧清墨看着不斷被裂縫吞沒的兩人,就覺得魔尊腦子果然有病,尤其是最後的笑聲。
兩人消失之後,法器造成的影響也一起消失了。
周圍枯樹林的場景漸漸扭曲消失,變成了一片青山綠水。
“初黎,你怎麼樣?”顧清墨拉着陌初黎,剛纔那一聲爆炸太駭人了,也不知道有沒有驚動附近的妖修。
顧清墨順着陌初黎指的地方看過去,就見嫩綠的草地裏散落着碎裂的平安扣。
“你沒事就好。”顧清墨把平安扣的碎片撿起來,“我們現在快離開,剛纔的動靜很有可能引起了注意。”
“嗯。”陌初黎低低應了一聲。
顧清墨從剛纔就注意到了,陌初黎從她出現的時候,就一直保持沉默。
要是換做平時,在那麼危險的情況下,陌初黎可從來都不會這樣。
師徒二人快速離開,並且還要找一個適合藏身的地方。
陌初黎掃了眼身邊的顧清墨,眼中的情緒很複雜,掙扎片刻之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顧清墨此時也在想一些事,最主要的還是找機會將魔尊有辦法離開魔界這件事傳出去。
至於接下來……新一代的孩子,必須要好好鍛鍊一番。
最讓她感興趣的還是魔尊口中的“賤女人”。
她和左護法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魔尊那句,“雲塵,又是你這個賤人!”
根據前後聯繫,魔尊口中的賤女人,多半就是雲塵了。
顧清墨雖然與雲塵相處了幾個月,但是因着對方沒有什麼惡意,她就沒有過多探究。
但是現在,雲塵這個人很有問題。
而且,她直覺,雲塵的手中可能掌握了所有的真相。
太神祕的人,總是很危險的。
——
兩個人在樹林裏奔跑,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他們卻連一個合適的落腳點都找不到。
最後,兩個人停在了一處瀑布前。
“師父?”陌初黎見顧清墨飛身而起,立在瀑布前。
這個瀑布後面並沒有山洞,顧清墨這廝想幹什麼?
只見顧清墨一劍一劍的往瀑布後的岩石上打,霎那間碎屍翻飛,水滴四濺。
陌初黎默默找了個能遮擋的地方,就看着顧清墨一劍一劍,強行在瀑布後開了一個能藏身的山洞。
沒有條件,就製造條件。
顧清墨這波操作,陌初黎給滿分。
果然是有實力任性。
因着不能弄出大動靜,不然顧清墨能直接在巖壁上轟一個洞出來。
就算速度足夠快,陌初黎還是等了一會兒。
刀光劍影之間,陌初黎根本就看不清。
“好了,進來吧。”顧清墨收起斷寒,在山洞外放了一個隱藏的法器。
陌初黎跟在她身後進去,人工開出來的山洞和天然形成的果然有很大差距,他一進來就能感覺到。
石壁上都是被斷寒砍過的痕跡。
就是……爲什麼要弄這麼大?
陌初黎估算着這山洞藏上十個人都綽綽有餘。
……難怪顧清墨這麼慢。
顧清墨隨便找了一處坐下,陌初黎見狀跑了過去,直接挨着她肩靠肩。
陌初黎一句話都沒有,沉默的抱住顧清墨的腰,半個身子都趴在了顧清墨的懷裏。
“害怕?”顧清墨沒什麼情緒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