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墨早上是從大門出去的,那麼回來也肯定是從大門回來。

    顧清墨脫了自己的僞裝,大搖大擺的走進酒樓。

    彼時,那個話癆的八哥小二正在門口灑水,看到顧清墨回來還打了聲招呼。

    顧清墨點點頭,視線無意間掃過門框上的圖案。

    又是百鶴閣。

    不愧是情報組織,到處都有他們影子。

    顧清墨走上樓,回到房間就看到趴在窗戶往外看的陌初黎。

    聽到開門聲,陌初黎趕緊把窗戶關上。

    顧清墨走進來,把小東西隨手放在了桌子上,“你在看什麼?”

    陌初黎走過來,掃了眼桌上黑乎乎的小東西。

    “師父,剛纔是發生了什麼?”

    “中了陷阱,現在沒事了,”顧清墨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還有,這段時間你都不要離開酒樓。”

    “是,”陌初黎沒有問緣由,而是看向桌上的不明物體,“師父,這是什麼?”

    顧清墨把小東西翻過來,肚皮朝上,還是黑漆漆的一團,“你去小二那裏取些外傷藥。”

    陌初黎有些疑惑,剛中了對方的陷阱,現在就去找傷藥,豈不是把把柄往別人手裏送。

    “沒事。”顧清墨淡聲道。

    既然顧清墨說沒事,想來也沒什麼問題,她總不會拿自己的安危坑人。

    陌初黎下樓去找店小二,顧清墨則是擺弄了一下桌上的小東西,發現對方並沒有醒來的意思。

    又把小東西抱起來上下左右搖來搖去,小東西就是不醒。

    顧清墨思量着她剛纔也沒做什麼,只是讓他睡一會兒,怎麼現在就弄不醒了?

    不會真的死了吧?

    顧清墨勉強能給人把脈,但是小黑熊要怎麼看?

    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顧清墨雙手舉着小東西,肚皮這面朝向自己,然後把耳朵貼在他的心臟位置。

    還好,妖修一貫堅強,這心跳雖然虛弱了點,但至少還活着。

    顧清墨拿出繃帶,這纔想起來,忘了讓陌初黎順便再要些熱水上來。

    就從小東西受傷到現在,根本沒有處理過身上的血跡,現在這些血都已經結塊粘在毛上了。

    而且血腥味也不小,要不是有香囊遮掩。

    恐怕她跑出千里,那些妖修也追得上。

    陌初黎很快就回來了,同時還帶了一盆熱水回來。

    對於小徒弟的細心,顧峯主表示很欣慰。

    “師父,這是什麼?”陌初黎把水盆放在桌上,又問了一遍剛纔的話。

    “妖修。”

    “……”

    我知道這是妖修啊,但是這麼黑的一坨,根本看不出來本體是什麼。

    陌初黎拿着沾溼的紗布一點一點將結塊的毛髮梳理開。

    顧清墨看着他梳毛的樣子,總覺得有些眼熟。

    血塊凝結的時間不長,用熱水一敷就散開了。

    將毛髮梳理開,陌初黎才發現,這麼小一隻東西,毛居然這麼多。

    而且傷口都正好蓋在毛髮下,上藥的時候還要把毛髮扒開,不然這藥根本抹不到傷口上。

    陌初黎正在吐槽上藥都這麼麻煩的小東西,就見顧清墨拿出了一柄小飛刀,就是之前孟繼炎壞掉的那一套。

    “師父,你要幹什麼?”陌初黎嚥了口水,總覺得自己腦門有點涼颼颼的。

    顧清墨端詳着手中的飛刀,“不幹什麼,你快些把他處理乾淨。”

    “……好。”

    小東西,祝你好運。

    陌初黎加快手中的動作,把小東西的毛髮一點點梳理乾淨。

    然後就發現,他不是因爲被血糊住纔會現得黑,而是他本來就很黑。

    溫熱的氣息落到傷口上,微微有些刺痛,小東西眼皮子顫了顫,但沒有睜開。

    師徒兩個也沒有發現他要醒來,畢竟那眼睛都和臉融爲一體,黑的根本找不出來五官。

    要不是能看出來一個頭的輪廓,他們恐怕連首尾都分不清。

    “師父,處理好了。”

    陌初黎把一整盆血水都放到地上,撒了些粉末進去,就見原本淡淡的血腥就消失了。

    然後,就見顧清墨在考慮怎麼下刀。

    面前這畫面,要不是知道這是顧清墨救回來的洗東西,他都要以爲這是在做菜了,而且用的還是一坨未知的食材。

    顧清墨最後逆着小東西的毛,三兩下就把毛給剃乾淨了,除了孩子的私密位置和腦袋。

    雖然腦袋上也有傷,但是這裏的毛並不長,不剃掉也沒事。

    自從她之前那次把陌初黎的頭髮剃了之後,私底下就被柳卿柏和樂青顏訓了一頓。

    現在她長記性了,不會全部都剃光的,該留的還是要留的。

    陌初黎看顧清墨手起刀落乾脆利落的樣子,忽然有點慶幸顧清墨刀法厲害,不然當時削掉可能就不僅僅是他的頭髮了。

    黑色的毛髮下,是粉嫩嫩的軟肉。

    軟肉上是各種猙獰的傷痕,血肉外翻,看起來駭人的很。

    陌初黎小心翼翼的給小東西上藥,等他抹完藥膏之後,這個小東西幾乎成了“藥”人。

    當真是一塊好點的肉都沒有。

    陌初黎叫來小二,把褪色的血水盆端了下去。

    “師父,今天可有什麼收穫?”陌初黎見小東西暫時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就放到了一邊,他比較關心今天發生了什麼。

    顧清墨指了指,“今天的收穫。”

    “……”

    “你今天有什麼收穫?”

    陌初黎今天得到的,對目前來說最有用的消息就是關於善唯悠的。

    他之前還以爲善唯悠只是一個溫和的藥修,結果誰知道,這女人也是個狠角色。

    這些年在做努力不止有善悅慈,善唯悠也是。

    即使他們無法相互傳遞消息,但還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尋找出路。

    最初善唯悠還曾反抗過,不管是逃走、下藥、自殺,什麼手段都用過。

    但是,不知道第五心月那個女人在想什麼,不論如何也要善唯悠活着。

    她得到理由是善唯悠是最重要的人質,絕對不能死。

    凡是聰明人都知道,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是誰讓申屠霸寵她呢。

    即便這個理由站不住腳,他也同意了。

    後來,善唯悠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爬上了申屠霸的牀。

    至於是怎麼爬上去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雖然申屠霸對善唯悠不信任,但還是有求必應的。

    爲此,第五心月可沒少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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